第73章 别扭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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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欢喜领命跑去宁王府找南舟。
南舟猜测估计就在这两日,也等着呢。见着欢喜来就知道来事了,指挥着几个小的们去事先联系好的一家人家抱孩子去,南舟偷了个空,跟着欢喜往詹府去。
偷梁换柱这事,得做的跟真的似的才成。他大摇大摆进了詹府,在前头见清然,吸引人的注意,欢喜和几个小太监则偷摸把孩子换出来,然后再把事先请的大夫带进去诊治。最后,由大夫下结论,孩子没死,就是一时闭过气,现在他自己已经缓过来了。
孩子出事一定瞒不过满姨娘,清然也没打算瞒,她过去满姨娘的院子,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的面说:“先前找的奶娘不够细心,险些让小弟背过气去,已经被我打发了。大夫已经来瞧过了,孩子没事了,满姨娘要生休养,快些养好身子才能好好照顾小弟呀,切莫多思,胡思乱想,害人害己呀。”
言语警告一番,清然便准备走,有些话点到即止,她应该能明白。
她走到门口,满氏叫住她,屏退所有人,等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之后,她满目恨意,咬牙道:“你敢这么折腾我的孩子,就不怕我去朝廷告发你吗?”
清然一扯嘴角,转回身盯着她说:“你要是有这个胆量,早就去告了。我还没说你,你为了在我父亲身边谋求一席之地,装了这么多年,怎么,有了孩子就不装了?趁我爹不在,故意欺负我娘是吧。”
“好,满氏,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胆敢再欺负我娘,我可以连同詹裕明一起,送你们早点去见阎王,你千万别觉得我无情,不孝。”
“你应该摸着良心想一想你们俩这些年是怎么对我们的。有一个词叫罪有应得知道吗!他詹裕明如今还在牢里等着我这个女儿去救。呵,在我眼里,他詹裕明算个什么,你满氏又算个什么。”
“不过你放心,这偌大的詹府,如果詹裕明有本事守得住,那就留给你们一家三口,我和我娘都不稀罕。”
清然懒得跟她过多废话,说完便要走。
满氏言语拦住她说:“你此话当真。”
清然背对着她站着,侧头眄视她一眼,推门走了。
清然大步而去,家事都是琐事,只会拖住他升迁的脚步。必须快刀转乱麻,将这些小鬼斩于府内才好谋大事。
南舟帮清然解决了一大麻烦,正悠闲捧着茶吹茶沫子,正要下嘴去嘬,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倒是挺悠闲啊。”吓得他险些打翻茶碗。
他惶惶抬起头来:“殿……殿下……”慌忙站起身来迎人。
萧致旁若无人踏步进来,在主位落座。
“要寻你伺候,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感情是上詹府来做贵客来了。”
南舟听着他话里的机锋,背心里都沁出一层汗来。
“殿下您说笑了,奴婢不过是上詹司马家来讨口茶吃,哪里就是贵客了,都是误会误会!”
萧致抖抖衣袖坐下,睇眼瞧他 :“本王见你跟詹清澄身边那个小厮两人一块嘀嘀咕咕,你们在谋些什么事?”
南舟眼珠子转了转,詹府这件事跟他说不着啊,扯了个由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小子见您多日不召见他们家公子,跟奴婢打听呢,是不是什么事惹着您了。”
萧致哼一声,不怎么相信。
他气了这么些天,也没见那个没良心的司马跑来赔罪,不仅不赔罪,反而还不声不响的回了詹府。
若不是皇帝听说北幽王和北阳王入京了,在宫中举宴请他们二人,他才不会登詹府大门。
南舟见他这幅表情便知这是还未消气呢,小心试探打听:“那殿下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生司马的气啊。”
为什么生气呢。
萧致自己想起来,也觉得莫名奇妙,真的是因为他野心太大,想做天子门人才气的吗?
他沉下心来想:我萧致一生忠君爱国,自幼时便知要辅佐兄长匡扶天下,还太平于民。从未生过半分不臣之心。可那个司马才来府中数月,竟存着非分之想,想引诱我心生异念,实在要不得。
皇帝御极天下,岂是什么人都能坐那个位置的,若名不正言不顺,到头来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算是轻的。
所以到底是气什么,其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气他满腹才华却不用在正途上。萧致无法判断。
不过,今日南舟偷着来詹府,必不是如他所说那样。
他没回答南舟的话,沉下脸来问:“你先说清楚你到底为着什么事来詹府。”
听他语气不对,南舟缩了缩脖子,眼珠子转了转,思量着到底说不说实话。
看他似有追究到底的决然,他仅仅稍作挣扎便全说,毕竟跟自己的前程比,牺牲下詹司马比较容易些。
萧致听完南舟的话,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问南舟司马为何这么做。
南舟摇摇头,忽而想起什么来:“哦对了,奴婢还听詹府下人议论,说大公子不知道中什么邪了,当众宣布,詹家将来无论在何位置,詹家的一切都是这个刚出生的小公子的。”
这下连萧致也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他这般不在意名利,又何必拼命想要往高处爬呢。
这个司马,浑身是迷,让人猜不透。
清然听闻宁王殿下来了,忙出来见人,老远便躬着身子跪下行跪拜礼。
萧致眉目低垂,把玩手指上的戒指。
微微抬眼看着跪在老远的人,声音疏朗:“本王今日来,是来替皇上请北幽王入宫赴宴的,听说人在你府上?”
清然道是,“微臣这就去请北幽王殿下。”
“慢着!”
萧致站起身,慢慢靠近,站在清然一步远的距离之外,伸手俯身正要托他起身。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四哥”。
萧致直起身看向门外。
“七妹?”
萧璃重新梳了发,换了件衣裳,除了人瞧着分外疲倦之外,看不出她刚才差点出大事。
“四哥,你怎么也来詹府了?”萧璃轻笑着问。
萧致越过清然跨出门去与她叙话。
清然趴在地上,从腋下缝隙中能倒看到萧璃。
她比上一世看着更消瘦憔悴了,明明花一样的年纪,竟如枯萎的芙蓉一样,毫无艳丽色彩。
清然的心揪在一起,她怎么……过得比上一世还不如……
她与萧致说了几句话,递给他一样东西,便带着宫女走了。
萧致目送妹妹离开,折回来,淡声说:“起来吧。”
清然起身,退到一旁袖手站着。
萧致坐回主位,手里把玩着一块绶带鸟团花玉佩。
清然觑了一眼,愣住了,那块玉是多年前,公主自己手雕的,当时技艺还显笨拙,请雕刻师傅修饰过才成了现在这样子。
“殿下,那块玉佩……”
萧致慢慢抬眼看他,嘴角含了丝淡淡的笑意,眼神嘲讽。
“看不出来啊,詹司马能耐真不小,不仅封逸对你另眼相待,皇上对你赞赏有加,就连七妹不怎么见人的人,也许诺你一件事。”
“你到底忠于谁!这样的玉佩拿了几块!”随着最后一声落下,他扬手将手里的玉佩摔在地上,碎成数块。
清然呆住了,本来好好的,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她瞟了一眼地上的玉佩碎片,忙伏低身体磕头:“殿下息怒!”
“若是微臣做错了什么,殿下只管处罚便是,您突然发怒,微臣实在是……不明白呀!”
萧致气得胸口起伏连连,这个狗东西还在装呆。
“皇兄今日跟本王要你,要升你做户部郎中,你是不是早就想脱离宁王府,去做天子门人了!”
是了,就是这样,他最开始也是要被派往外阜做别驾的,在王府做个司马本就委屈。这半年来,他处处专营,俘获这么多人的心,显然是要谋求更高的位置。
现在好了,皇兄要升她做户部郎中,正五品,正是向高阶官员递进的台阶。
萧致怒目而视,瞪着她,恨不得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他的倚重,他的帮衬,以及维护全都喂了狗了。
清然额头触地大声说:“殿下息怒,殿下误会微臣了。殿下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岂敢忘记。”
“当初,微臣入了殿下帐下,一心只想着,尽我所能为殿下效力,帮助殿下完成毕生宏愿。若是微臣有不二之心,殿下杀了微臣便是,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呀!”
“是呀殿下,虽然詹司马十分可恨,但咱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