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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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衣裳已经湿了,索性把身子也洗一下好了。
詹清然四处看了看,顺手撇断旁边矮灌木里一根枝条往水底插,没插多深便触到坚硬的底,应当是长年累月泉水冲刷出来的石块,没有什么淤泥。拔出枝条比了比深度,也只到腰身。
这下便可放心入水了。
上一世听到宁王属下跟他汇报,说在山下找到一具二十多岁的男尸,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詹清然便预感那人就是哥哥。
骤然失去亲人,詹清然没了主意,独自一人下了山,没了力气再回城,就在山脚下的茅草亭子里将就了一晚。那一晚,整座山都弥漫着一股焦糊烟熏之气,就像罩在她头顶的一团乌云,挥散不去。她在忐忑、惶恐之中度过了人生之中最黑暗的夜。
这一次再重来,还是有些怕,怕已知的明天,也怕即便重来也不能改变明天的事。但不同于上一世的是,多了一份坚定与勇敢。
她清洗完身子,站起身来,月色当空,皎皎月光从小潭上方倾泻而下,披洒在她身上,泛着莹莹光泽,像沐浴月华的山间精灵。
忽然,岸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似山间松子打落在松软松针上的声音。詹清然一顿,站在水中央回望林间团团黑影,确认无异样才慢慢涉水上岸,捡起衣裳擦拭身上的水珠。穿好衣裳循着茅草亭子方向去。
纤细的身影隐匿在草木间不见了踪影,潭边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桢楠树上轻盈落下来一人,望着潭中央的位置,方才所见美景闪现,似有勾人心魄的能力,让人不得不想。
他随意扔掉手中的酒瓶子,另一手中的短笛在指尖转了几圈背在身后。朝着詹清然消失的地方走去。
夏夜蚊虫出没,詹清然身上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亭子已经半废弃,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两根柱子之间的横木上正好一人宽,够凑合一宿,她在亭子附近找了些干草铺在上面,准备就这么睡了。
满天繁星,如同这地上的人们,人人都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无论光芒有多小,总有人能看得见。
疲倦袭来,不一会她便沉入了梦乡。
凌峰悄声靠近,一只脚踏进亭子,“哔啵”一声轻响,踩碎了什么东西。睡着的人哼哼一声,凌峰忙收回脚旋身藏在一根立柱后。
清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亭中人睡得倒沉,并无动静。他立在柱子后面观察,从刚才一路跟着她下山就觉得很怪异。
明明乍逢变故,竟然很镇定的独自暗夜下山,且不说山中野兽横行,就密林中的黑影幢幢,足以吓破人胆,何况还是个小姑娘。而且,从她的神态及下山路线来看,她似乎奔着这处凉亭来,并不像偶然遇见。
方才另一路人马已然找到七公主,王爷吩咐他四处巡查,看看是否还有可疑人,这般才发现了晃晃悠悠下山的她。
一路跟过来,发觉她与刚才独自一人抱膝抹泪的样子判若两人。许是好奇心驱使,又或者是方才那幅月下美人出浴图难以忘怀,反正现在已经跟过来了。
亭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凌峰攀上附近的枝头,横笛在前,舒缓韵律悠长的曲子婉转流淌,似有安魂静心之意。
城门外
绿树浓荫,宽阔的官道上早已清扫干净,两列军士飒飒挺立道路两边。城门高筑,太子为显示对宁王的尊重,站在城外的官道上迎接携功而归的宁王。两柄五明扇投下一片阴影,为蟒袍贵人遮蔽炎炎烈日。
一身着兰花暗纹雪段的男子接过随从递来的手帕,一抹脸上的汗,随手扔了回去。朝旁侧握剑而立的侍卫一招手,“去,再去看看人到哪了。”
“是。”侍卫拱手而去。
华盖下的贵人舒朗一笑,“小侯爷莫急,四弟定是有事拌住了,否则不会误了时辰。
封逸一啧嘴,可不就是担心出了什么状况么,表兄刚立了奇功回来受赏,若是被朝中那帮鸡蛋缝里挑刺的御史们知道他误了进宫时辰,可不得又一番说头。倒不是怕他们,只是嫌麻烦。
“太子哥哥,我今早去寻七姐,发现她不在宫里,不知道去哪了?”
提起七妹,太子脸色一变,险些没兜得住。今晨母后才把他叫过去,说他未来的媳妇带着七妹偷溜出城,出了事。好在四弟回京遇见救了她一命,现在人同四弟在一起,嘱咐他此事不得声张,出城迎四弟的时候,把人悄悄带进宫便可。
“啊是这样,昨夜她惹怒了母后,被罚去佛堂跪了一夜,想必八妹你去得太早,她还没被准许回去。”
八公主将信将疑,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七姐总喜欢跟詹家的那个不着调的小姐一块胡闹,被罚是常事。
她看了一眼太子,分明站在背阴处,怎么还那么多汗。
“太子哥哥你很热吗?”说完便招手叫随身伺候太子的人上前来帮他打扇。
太子看了八公主一眼,这个妹妹总是这样心细,在她面前,他从不敢表露过多的情绪,否则绝对能叫她猜个七八分。不似与他一母同胞的七妹,整日胡闹瞎玩。
他示意身后持扇的内官往边上挪一挪,也帮她遮一遮毒辣的太阳。
太子贴心的举动换来八公主粲然一笑,“多谢太子哥哥!”
封逸在一旁看得疑惑,小姑母端妃与皇后娘娘势同水火,但他们膝下一双儿女竟然相处十分和谐,真是怪事。噢,对了,不算七公主。七公主仗着嫡出公主的身份,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只跟她瞧得上的人一块玩,对待表妹更是从没有好脸色。但表妹虽然年幼些,却颇识大体,从不与她置气计较这些小事。是以,皇帝十分宠爱表妹,并不怎么待见皇后所出的七公主。
这种场合,她没来也好,省得又在旁边阴阳怪气说些让别人下不来台的话。
阙楼上值守的军士忽然动作规律地挥动手中的小旗子,楼下的士兵看到旗语,立即着人传了过来。这边正禀着,前头出去打探的人快马来报,说宁王领着一小队人马朝这边来了。
不一会儿,大路上尘土飞扬,一位身着紫色冕服,头戴远游冠的贵公子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溜儿长军士。在接近迎接队伍不足十丈处勒停马头下马觐见。
“臣弟萧致见过太子!”宁王微躬身子行礼。
太子笑容和煦,上前一步托他起身,“四弟,你终于回来了,一路辛苦了,父皇日日盼你的好消息盼你早日回来,他已经等候多时了,咱们就不多耽搁,先去见见服父皇吧!”
“是!”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太子眼神稍瞥,一眼就看见一身男人打扮站在宁王身后的七妹。趁着两人转身之际,七公主挪到太子身边,混入人群之中。
太子在前先行回宫。八公主萧璃和忠义候封逸凑过来。
“四哥!”
“表哥!”
弟弟妹妹都来了,萧致嘴角多了一丝悦然,“怎么都来了?”
萧璃亲昵挽住他的胳膊,“自然是想快点见到你,母妃日日惦记你都睡不着觉,人瞧着憔悴不少,一会你忙完记得去看看她啊!”
萧致拍拍妹妹的手道好。
封逸看着前头太子的马车说,“你灭了西洲王收复西洲,替皇上除了 一大隐患,立了天大的功劳。皇上本打算亲自来迎你的,但,这两日龙体不愉,只得换太子来了。”
萧致脚下一顿,“太医怎么说?”
封逸在掌心里敲了敲折扇,“倒也没什么,就是劳累所致,多休息休息便可。”
封逸虽顶着个闲散侯爷的名,但对朝中之事并不十分了解。许多事情之间都有着微妙的联系。他替萧致遗憾,没能受到皇帝亲自迎接。但在萧致自己看来,皇帝这时候病,无非是考虑到他亲自来迎接,显得过度重视一个王爷,从而压了太子的面子而已。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又不好反悔,只得称病了。
“那就好。”
几人恭送太子上了马车,转身上了自己的马往皇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