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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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魔阵】
效果如名字所示，就是聚集魔力如此简单。
其历史可追溯到《普罗米修斯》事件后，刚刚发现魔力这种新型能量不久，科学家们就依靠特制磁场，能在一定程度上聚集魔力团，人工制造一个高魔力环境以供研究。
随后，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和魔导工业的初步崛起，聚魔场技术已经被完善了数次，尤其是光明教会和大科学家的热战中，聚魔场已经是所有军事装备标配了，实用性，泛用性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之后成为了魔网的基本结构之一。
最后，在光明教会的统治下，魔网被保留，并无耻称之是伪神的恩赐。
现在，依然有无数的聚魔场无时无刻的为魔导制品提供能量，只不过其名字变为更偏向神秘学的聚魔阵。
——《光明伪教的罪恶（第二次修订版)》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唐云没有起身，只挥了挥手。
一旁的老约翰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的访客正是维加，这不是他头一次被领主召见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子爵对着一台拆开的营养膏调味机发呆。
如今他依然还有点恐慌局促，关节僵硬的快步进门，对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唐云行了一礼。
“你上次说的这个模块是做什么的？”
唐云丝毫没有寒暄，指着营养膏调味机里的一个异形结构模块问到，而维加心下稍定，这几次被召见，都是为了解答唐云对于各种模块功能和结构的疑问，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回大人，这是最基础的cxV-7模块，主要就是为了增加系统冗余，在机器过热的时候自动降低功率，防止过热自毁。”
唐云面色深沉，不发一语。他之所以问这个模块，就是因为在刚才的实验中，这个模块突然启动，然后他的魔法阵基板直接就过热自毁了。
“这个模块呢？”
唐云又指了一个六角型的模块。
“回大人，这是FJh-Ip73模块，作用是改变颜色。”
“嗯？”
唐云眉头紧锁
“我记得这个长条形的模块是改变颜色的来着。”
维加辨别了一下，拱手说道：
“YREV-6模块，没错，确实是改变颜色的，大人真是过目不忘啊。”
“那这两个，都是改变颜色的，那其中哪个是主要的呢？”
维加被问得一愣，半晌才回答：
“大人，为什么要分辨出哪个是主要的呢？这个机器里至少有16个模块都能和改变颜色沾边……”
“……”
唐云双手无助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维加此时则偷偷的打量着唐云，经过这些天的学习，他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神秘，让自己学习的那些公式，虽然没见到实际应用之处，可是隐隐的自成一套体系，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
这位子爵大人莫非在窃取神的权柄？
毕竟所有的科技知识都是神的恩赐，如果子爵大人窃取的神的权柄，掌握了全新的科技，那么自己岂不是头一批的从龙之臣？
以后也能混个首席研究师？
所以大人之前说可以惊掉自己导师的下巴，可能还真不是随便说的！
至于其他后果，维加不敢再想下去。
此时，他为了以后的首席研究师，壮着胆子，颤声问道：
“大人可是为了什么问题烦恼？”
唐云瞥了一眼紧张到话都没说利索的维加，心中纳闷，刚来的时候挺好的，怎么现在又这么紧张。
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就和他简单说说，可能有点别的思路。
“你，有没有碰到这样的怪事，比如就是很简单的……厄……模块实验，就是做不成功？”
维加苦着脸回道：
“大人说笑了，简单模块之间的实验再容易不过，如果不成功，一定是试验外的条件不对，有可能是端口线序错了，有可能是连接线问题，也有可能单纯就是模块坏了。”
唐云来了兴趣，好奇的追问道：
“哦？这些模块也会坏？”
维加笑了笑
“除了神明，没什么是永恒的，这些模块虽然先进神秘，但是依然会损坏，不过更换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了。”
“都是直接更换？难道不会尝试拆开维修一下？”
维加先被唐云的话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大人，慎言啊。
这些模块都是神明的恩赐，凡人怎么能去……”
可又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貌似正在干着窃取神力的勾当，于是话风一转。
“……其实也有人异想天开，打算复制模块，目前的扫描技术穿不透模块的外壳。
可是模块的封装一旦打开就会导致整个模块失去功能，可能还会触发神明的怒火。
据我所知，尝试过的人要么人间蒸发，要么就死于非命……”
唐云摆摆手打断了维加的话。
“我就是随便问问，凡人没资格，那教会的神官们也没人去尝试么？”
“神官老爷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荣华富贵不去享受，为什么要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可能引来神怒的事情。”
唐云点点头，想到前世光明教会的蛀虫们，忙着搜刮民膏民脂的样子，顿时感觉这些科技神官估计也是大差不差，满身热情都投身于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之中了。
“那这些模块就完完全全都是技术黑箱了，我看一共有数万个模块，你们从不担心模块之间的配合会产生严重的bUG？”
维加脸色变得比唐云的还差：
“大人，设计东西，如果乱加一通，那肯定全是bUG，无法运行。
不过经过多年的探索，少于10个模块，之间配合能形成什么样的效果，都已经被研究得七七八八了，很多稳定的组合被探究了出来，形成了模块组，当然模块组之间也会产生bUG，甚至产生的bUG还会更多，更复杂，这时候就需要一点点运气了，这也是现在装备设计的研究方向——怎么用更少的组合次数制作出机器。
而一些极为复杂的配合方式，这都是各大研究所的不传之秘，我……我还没有到能接触到那些的资格。”
唐云听得眼睛不由得瞪成了铜铃，好家伙，穷举法是么，一个一个试下来总有能用的？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设备都是这么一副鬼样子，本以为是连连看，没想到其实是在bUG里找程序啊！
那这么说……
唐云目光看向了面前的营养膏调味机，这东西其实也是一堆正在运行的bUG？
他喵的怪不得每次失败的原因都不一样！
解决了脑海中的一个疑问，唐云又向维加提出了许多设计上的疑问，维加毕竟是凭实力考入顶级实验室的，这些基础问题解答起来是举一反三，还深入浅出，让唐云大开眼界。
唐云这下明白他之前的方向完全错了。
他还是前世的思路，以为只需要找到生成味道的那个模块，再用魔法阵替换或者覆盖掉就万事大吉。
可在这个新伊甸，机器中哪些个模块会产生味道本来就是个未知的事情！
光了解模块的功能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个世界的装备设计思路就和自己认知中的完全不同。
唐云前世那些工业设备的设计思路，哪怕是魔导工业，都是向着简洁耐用发展，一直在做减法，尽可能的减少里面零件的数量，减少可能存在的故障点。
而新伊甸不是这样的，由于技术黑箱的存在，单个模块他们还能确定效果，当多个模块通过复杂形式连起来的时候，满天飞的bUG就已经是必定会发生的情况了，于是新伊甸的设计师们别出心裁的采用了加法，不，是乘法。
比如，想实现开关灯这个效果，前世地球的设计思路就是我制作一个开关，控制电路的开断就可以了。
而新伊甸，实验员们会先找出灯亮起功能的模块组，再找出灯关闭功能的模块组，然后加上一堆过热保护、亮度保护、漏电保护、滤波稳压等等模块组，开始穷举，直到找出一种不会爆炸也不会漏电，能稳定存在的组合方式，然后将那坨臃肿无比的模块按上一个外壳，宣布研发成功。
至于你说具体是哪个模块控制这个功能的关键？
朋友，它们是一个整体，整体知道嘛，问就是全部都是关键！
要不是亲身经历，唐云一定不信会存在这么奇葩的世界。
他之前还一直疑惑，这个世界的看似很多超级科技，怎么整体科技水平也就是刚冲出太阳系的程度，是不是这个世界运气太差，没什么超级科学家出现，引领技术爆炸。
现在他知道了，是这个世界运气太好了，历史上不知道出了多少才华横溢的人物，才能靠着几万种模块，把这个世界给硬生生的堆进星际文明的范畴里。
可问题又来了，是谁开发的这些模块呢？
维加是这么回答的:
“不知道，这些模块的生产都在自动化工厂里完成，而自动化工厂本来就是个无法探明的黑箱结构。”
好么，黑箱生产黑箱，逻辑闭环了属于是。
什么？你想拆个工厂看看？
朋友，所有的自动化工厂都在皇室和科技神教的掌控之下，你说去拆工厂，人家肯定先把你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