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宋至选择一场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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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病区，孙恒被放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半死不活。
“看见没。”年轻男护工点点孙恒，又点点宋至，“以后不听话，就和他一个下场。”
“对了。”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你早上是不是也没吃药？”
年轻男护工在病房里找了找，没找到早上留在这里的宋至的那份药。
他当然是找不到的。
因为宋至早就把那些药冲进了厕所，装药的瓷碗连同孙恒摔碎的那份都丢进垃圾桶里，在去大厅看电影时，把垃圾袋收拢了扔进了外面的大垃圾桶中。
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丁点痕迹。
再过一会儿就是集合吃午饭的时间，男护工没找到药，索性作罢：“算了，反正你是自闭症，吃不吃药也没太大差别。”
又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死猪一般的孙恒，抬脚一踢床腿，孙恒晃了晃，但是没有醒。
男护工顿时感到兴味索然，转身欲走。
一转身，却险些被杵在身后的宋至绊倒在地上。
“你犯……”他骂。
宋至不吭声，伸手在他眼前扫过，手中的攥着的小巧香盒错开一条缝隙，惑人的迷香瞬间显现出它的效用。
男护工神情茫然地住了嘴。
“夏主任。”宋至道，同时观察着男护工的神情变化。
男护工两眼发直，用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答道：“夏主任是汤山精神病院的高级主任医师，负责院内重点病患的日常监管与诊疗。”
很好，看来道具起作用了。
宋至心中点点头，面上不显。
保险起见，他还需要再确认一下。于是飞起一脚，狠狠地把男护工踹在地上。
男护工跌落、痛哼、爬起。
他再次看向宋至，迷茫的脸上没有丝毫怨恨。
宋至放心了——其实刚才那脚，他也有泄愤的成分在。他虽然行事谨慎，却还没有任由一个普通Npc爬到头上的道理。
“带我去找夏主任。”宋至命令道。
他擦干净头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临走看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孙恒，还是从男护工那里骗来钥匙，把病房的门给牢牢锁住了。
经过观影会的洗礼后，病院里冷清了许多。
但不时还是能看见有护工照看着他所负责的病人，在走廊，在大厅，或是在病院楼下的小花园里闲逛。
宋至携着年轻男护工完美融入其中。
说是去找夏主任，但男护工似乎也不知道夏主任究竟身在何处。
于是他们从三楼的办公室开始，一层一层地向下搜索——这倒给了宋至深入了解病院，搜集任务对象信息线索的机会。
他也问过年轻男护工001号病患是谁。
男护工却显出没听见的样子，木愣愣地没有回答。
也是，这种决定游戏通关与否的关键人物，怎么可能通过借助一个价值不到500购买点的道具就能探听出来。
宋至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他在三楼办公室一无所获，在二楼办公室顺手牵羊拿走了一本新印刷的行为规范手册。
边走边读。
一路上有工作人员好奇地看过来，但都不置可否——谁也不认为一个精神病能够真正看懂手册里写的什么。
“病人外出必须有护工陪同。”
“不得随意为病人更换服装，尤其为病人换上工作人员的衣服。”
“对于有暴力倾向的病人需格外重视，必要时可向治疗室申请特殊治疗。”
规范手册上还泛着油墨味，可见是新拟定不久。
再结合玩家们进入游戏的时间来看，这些行为规范极大可能就是用来针对玩家的。
莽撞的孙恒因表现出了“暴力倾向”，按照规范被拉去治疗室，结果被治疗的半死不活。
也是他先前提出要换上护工的衣服在病院里大摇大摆地行动，被落羽一口否决了，落羽当时没来得及说原因，现在想来，问题就出在这本手册上。
落羽提前两日进的游戏，肯定熟知这些规则与禁忌。
一楼，宋至特意去病区看了一眼。
病房的编号从001排起，但住在001病房里的两位病患，编号分别是011和012。
也即编号前十的病人可能都不在一楼病区。
宋至还想多检查几个病房确认一下，却被走廊里巡逻的警卫队抓住了。
“干什么的？没事不要在这里乱逛！”
这层的警备格外严苛，上面的楼层宋至一个警卫人员都没见到，在这层却是每个走廊都站着一两个。
被赶到小花园时，宋至还在想，就算一楼没有他们要找001号病患，也很有可能隐藏着什么大秘密。
但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花园里，如果再找不到夏主任的话，他们就必须折返向上了。
宋至加快了脚步——他不确定落羽还能坚持多久。
终于，在一处僻静的花圃，宋至瞧见了夏主任的身影。
他很好辨认，气魄骇然出众，一看就不是游戏里随处可见的普通Npc。
真不知道落羽是迟钝到了什么地步，才每次都没心没肺地与之搅合在一起，并且还没能发现她每个世界招惹上的，其实都是同一个存在。
靠近一些，停下来，宋至手心微微出汗。
他有些紧张。
倘若踏错一步，只需一个瞬间，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什么事？”
背对着他，竟是夏主任先开口了。
宋至喉咙发紧发不出声来，只好又向前挪了几步，强迫自己直面对方恐怖的威压。
离得更近时他才发现，夏主任正不徐不疾地从花圃里摘花。
破坏公物……咳，不对。
他疑惑的是，如此至高的存在也会有这般闲情雅兴吗？难道说……是因为落羽？
想到这，宋至的思维活泛起来。
他找回了自己的控制感，抿了抿唇，说话道：“我不是您的敌人，当然，我也没有资格成为您的敌人。”
“我前来表达我的善意、诚意，通俗点说，我来展示一些或许能对您起到帮助的特质。”
执花的男人转身，冷漠地看向他。
只是一眼，宋至瞬间颅顶发凉，仿佛一道寒芒直击入他的脑内，将他的大脑冻结起来，陷落入森冷绝望的冰窟之中。
他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他站不稳，几乎要昏过去了。但是在昏过去前，他以全部的意志力做支撑，说出那句能救下自己一命的话：
“落羽被抓进治疗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