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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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呢？”
陈林等人进入办事大厅没看到李长安都很意外。
他们坐牛车都到了，李长安坐摩托车还没到？
郭小五和严海微微一笑。
黄盈冷哼了一声。对陈林等人说道：“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都坐下。”
他的目光跟陈林对了一眼。
“放心，有我在。”
“那就好，我一定要姓李的坐牢。”
“小意西啦，我会帮你办妥的。”
两人眼神迅速交流，都觉得看懂了对方。
对面所长办公室，李长安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慢慢喝，我这个客人要去对面当犯人了。”
郭登和陈康没有阻拦，一些程序，该走的还得正常走。
秉公执法是他们的宗旨。
合法的情况下，要是能将陈林送进监狱，他们不介意用这个来报答李长安的救命大恩。
陈康走到窗户前，看着正向办事大倒的李长安，说道：“所长，正常防卫应该没问题吧？”
郭登想都没想就说道：“本来就是正当防卫……”
电话突然响了。
郭登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对陈康道：“县局的。”
陈康有点意外，道：“这么小的事，王安国还真插手？”
郭登笑了笑，拿起话筒听电话。听了一会后说道：“既然王副科长开了口，那我就酌情处理吧，看在陈林的腿骨确实被打断的份上，我尽量说服对方接受调解。但你事后得做陈林的思想工作啊，他可不认为自己错了，现在都还在说李长安打断了他的腿，他不将李长安送进监狱就跟李长安姓这类的话呢。你真得要谢谢他，不然的话这次调解了，心里却不服，再组织团伙对他人进行打击报复的话，我可就要按黑社会性质来办案了……好，就这样了。”
他刚将电话放下，陈康就说道：“还真是求情啊？”
郭登轻轻点头，道：“既然打电话来了，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这样吧，让他们吃点苦头就行了。陈林拘留二十个小时，陈黑等人十二个小时，完后还要写检讨书和给李长安道歉，我觉得李大师更喜欢的就是陈林等人向他道歉。”
“哈哈，我也觉得是，我突然很期待陈林被拘留二十个小时后还要给李大师赔礼道歉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
陈康大笑，突然觉得陈林等人挺可怜的。
李长安已经进入了办事大厅。
陈林等人已经被黄盈安排坐好了，看到李长安进来时他指了一旁单独的椅子说道：“你坐那里。”
语气不好。
李长安笑了笑，向那椅子走过去。
“黄同志。”陈林不等李长安坐下便问道：“现在所里对犯人都不戴手铐了？”
黄盈说道：“这里是派出所，没有犯人可以从这里跑得了，所以不需要铐上。”
李长安坐下说道：“黄同志，你的业务不行啊。”
黄盈脸色一沉，道：“什么意思？”
李长安突然正色道：“我不是犯人。”
陈黑不等黄盈说话就忍不住抢着说道：“都将人骨头打断了还不是犯人？”
李长安瞟陈黑一眼，毫不掩饰嘲讽之色道：“你懂个屁啊。”
“你…… ”陈黑一下子站了起来。
李长安挑了挑眉尖，道：“也想骨头断了？”
“李长安！”
黄盈突然拍桌道：“这里是派出所。”
李长安看向黄盈，笑道：“好好，那我们言归正传，你刚才说我是犯人？”
黄盈冷笑，道：“有说错？”
李长安撇了撇嘴，道：“公安局有没有对我下了逮捕令？法院是不是已经判我刑了？”
黄盈愣了一下。
李长安接说道：“看来你虽然是公安，但对法律懂得还没我多啊。嫌疑人是还在调查阶段没有判决，犯人是已经判决确定其已经犯罪，这是刑法里明确规定的。这么说吧，在法院未做有罪判决或者作出有罪判决未生效之前都称之为犯罪嫌疑人。在有罪判决生效后开始服刑的才称之为罪犯。黄同志，你身为公安竟然不懂这些，你这业务水平不但不高，简直令人堪忧啊！”
郭小五和严海对视了一眼。
陈林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长安。按理说他们是最了解李长安的人，然而此时他们看李长安就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一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怪物，每个人心里都在想，这个家伙怎么竟然懂法律，真是南丰村的那个李长安？
黄盈脸色铁青。
陈黑突然问道：“李长安，你不会是被读过很多书的鬼附体了吧？\\\
“啪！”
黄盈突然又一次拍桌。
这一次拍桌的力量更大，桌子感觉都快要被他拍垮了。
李长安看着黄盈，笑道：“这么大力拍桌，恼羞成怒？”
黄盈霍地站了起来，食指指着李长安，然而嘴唇轻动却是说不出话。
不是气得说不出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李长安愕然地看着黄盈，道：“黄公安，你这是要给我传音入秘吗？这个可是武侠小说里内功深厚的高手才能做到，难道你就是这样的高手？”
黄盈连着深呼吸。
陈林看了看黄盈，又看了看李长安，突然暗乐，李长安啊李长安，你还真是嚣张的没谱了，黄盈怎么说也是公安，你这么惹恼了他，你就算这一次没事，黄盈以后也肯定会让你好看。
办事大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郭小五接电话，接听了一会后说道：“好，好。”
他将电话放下，接着对黄盈说道：“黄盈，材料交给严海做就行了，我们和所长和队长去一趟木薯淀粉厂。”
黄盈愕然道：“我也去？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们这个时候过去。”
“我也不知道，所长没说。反正我们去了就知道。走，所长和队长出来了。严海，这里就交给你了。”
郭小五将手中的材料放下，站了起来。
严海点头。
黄盈看了一眼门口，郭登和陈康已经出来，正去开车。
他看了一眼陈林，然后看向严海，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跟着黄盈出去。
一会，摩托车声响，两辆车呼啸出门。
严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门口，然后伸手拿起材料纸看向陈林，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陈林，你过来。”
陈林迟疑了一下上前坐好。
严海问道：“姓名？”
陈林怔了一下说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严海抬头一喝，道：“少废话。我现在正式做材料，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知道吗？”
陈林赶紧道：“好。”
严海开始问完陈林的姓名，年龄，家庭地址等资料后才进入正题，问道：“你说李长安打断了你的腿，那你说下具体情况。”
他突然你们都听好了，必须如实说，如果说谎，将会承担相应的法律后果。”
陈林和陈黑等人的脸色都不由地变了。
如实说？
那就是我们先去伏李长安，然后李长安才打我们？
黄盈再度看向陈林，问道：“他在什么地方打你，为什么要打你，当时除了你和李长安之外，还有什么人在场？”
陈林吱吱唔唔说道：“他在，在村，村口打我。为什么打我，我，我……是因为我在县城让我的对象不卖东西给他……”
陈黑等人听着，都很紧张，因为陈林说的话有一部份是说了谎的。刚才严公安可是说过，要是不老实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啊，这个负法律责任是不是要坐牢啊？
严海认真听着，认真记着，确定陈林说完后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让陈林坐回原位，然后将陈黑叫过来，问道：“陈林说你们一起散步，到了南丰村村口遇到李长安，李长安就因为陈林对象赵曼在县城不卖东西给李长安的事而动手打你们，可是属实？”
“我，我……”陈黑紧张得十指紧扣，额头冒汗，突然问道：“严，严公安严同志，你，你刚才说要负法律责任，这个责任有多大？要不要坐牢……”
“陈黑！”
陈林突然喝断陈黑的话。
陈黑回头看陈林，一张脸苦的像苦瓜。
严海说道：“说谎就等于诬告，确实有可能会坐牢。”
“会坐牢……”
陈黑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其余几个家伙脸色也是一下子就吓白了。
李长安静静地看着，看到陈黑等人一听到有可能会坐牢就吓成这样子，脸上不由地浮现笑意，对付这几个家伙，比想象中容易的太多了，如果陈林是猪，那陈黑等人还真是名符其实的猪队友了。
可惜啊，现在还没有手段，更没有快手抖音什么的，不然的话刚才拍个视频发到网上去让全世界的人看看这几个家伙的怂样。
“坐下！”
严海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一喝。
陈黑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感觉是屁股砸在了椅子上。
严海手指轻轻一旋，笑在指间很华丽地转了几圈，沉声喝道：“说，你们为什么在南丰村口与李长安发生冲突？”
陈黑吓得哆嗦了一下，说道：“林哥给我们每人五元……”
“陈黑！”
陈林一下子跳起来，冲着陈黑大喝。
严海立马怒指陈林，喝道：“坐下，不问你话，你不要出声，不然我会另外写一张你陈林阻碍公安办案的材料。”
“我……”陈林还想说什么，但严海双眼一瞪，他话到了嘴边便是说不出话了。
李长安微微一笑。
公安这个职业，可能是因为这一身代表着国家执法机关的权威，感觉自带杀气。
不管是谁，一旦当了公安，时间一久，身上就会有一股摄人的杀气。
严海看回陈黑，轻轻一喝：“说。”
陈黑一个到眼前为止，最远只到过镇上的村民，从说要到派出所就开始生怯，现在看到公安喝到陈林都不敢说话，更是没有半点胆气可言了，顿时一五一十，说陈林昨天在县城让对象刁难李长安进货，李长安回来打了陈林。陈林咽不下这口恶气，给他们每人五元在村口伏击李长安，他们却是打不过李长安，结果陈林还被李长安打断了腿。
“这么说，根本不是李长安在村口找你们的麻烦，而是陈林为了报复李长安，花钱雇凶雇了你们几个在村口伏击李长安了。”
严海写完陈黑所说的话后，将笔倒转，用笔轻轻地在材料纸上点着，说道：“这样的话性质就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而是一起挟怨报复的案件了。 陈林雇凶并且亲自下场报复李长安，那李长安就是被迫还手，算是正当防卫了。”
陈黑忍不住问道：“正当防卫是不是没错？”
严海说道：“当然。”
“严同志……唉哟！”
陈林立马跳了起来，但他的腿骨头可是断了的，这一跳顿时痛得他吡牙大叫，脸色发白，身边那几个家伙赶紧扶他坐下。
“严同志，严公安。”
陈林一边坐下一边急急说道：“那他下午打我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严海说道：“他打你是不对，那你报公安了吗？”
陈林摇头。
严海说道：“那你怎么证明他打了你？”
陈林说道：“他们都看到了。还有，你看我的脸，一些伤是他下午打的。还有，陈黑他们都知道他打了我。”
严海说道：“陈黑他们是你雇凶伤害李长安的同案嫌疑犯，他们说的话应该做不了数。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能证明李长安下午打了你？”
陈林说道：“还有我爸。”
严海说道：“你爸是你的至亲，证词作用很微。还有，除了你说的这些人证，还有其他的证明吗？”
陈林看了看陈黑等人后挠头，哪里还有什么证明？
严海低头看着材料，说道：“你说的，我会写入材料，但也只是你们自己说的，无法证明。反倒从你们交代的情况来看，陈林雇凶伏击李长安，李长安被迫防卫倒是事实。至于李长安打断陈林的腿，伤况如何，最终会不会被认定是防卫过当，这个就不是我们派出所的事了。但不管怎么样，你们挟怨报复，陈林雇凶伤人的罪是免不了的。所幸李长安伤势不重，所以呢，呵呵，这是我个人的一个判断哈，陈林雇凶是主犯，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真按法办的话，重则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轻呢，是拘役或者管制。陈黑你们是受雇者，是帮凶，依李长安这样的情况，可能是拘役或者管制。”
“啊？”
陈黑等人都吓坏了。
陈黑哆嗦说道：“拘役的话是多久，管制的话多久？”
严海说道：“拘役的话，少则一个月，多则六个月吧。管制的话，一般是少则三个月，多则两年。”
“完了，完了……我要是坐了牢，我妈怎么办，我妈怎么办？”
陈黑直接从椅子上瘫软滑到了地上，竟是哭了。
他家就他一个，父亲前年死了，母亲身体虚弱有哮喘，没人照顾的话很麻烦。
其余的人也是惊慌了。
陈林则是难以置信，说道：“严公安，你，你是吓我们吧？李长安打了我们，怎么返过来我们有罪，他没事？”
严海说道：“你不信？呵呵，我知道你县局有人，我可以让你打电话。但我劝你一句，最好老实说，别到时害你那亲戚违反规定丢了工作。”
“好，好，我马上打。”
陈林一下子站起来，脚一抬，扑通就摔倒在地，立马痛叫。
李长安和严海都不由地吡了吡牙，听声音看样子，感觉是真痛啊！
“林哥。”
陈黑等人赶紧将陈林扶起，扶着他去打电话。
陈林拿起电话，因为太急，第一次竟然打错电话了，第二次才拔对，电话接通后陈林一听对面的声音就知道是谁，立马哭着喊道：“姐，姐，救我，救我……我，我，李长安，李长安昨天从县城回来就打我，我气不过就叫陈黑他们一起去他村口伏他……”
他还真是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严海笑着摇头，然后看向李长安。
李长安一直很平静，见严海看来才微微一笑。所里几个公安，他现在几可确定，陈康，郭小五和严海，都是郭登的心腹。严海现在办这事，看着是公正，其实多少还是向着他了，而且事情办的很漂亮，就算陈林姐夫的弟弟想帮陈林，此事上也找不到乌石派出所的不是。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此时拿着话筒不作声，静静听电话的陈林，突然觉得这个家伙有点可怜，自己确实是降维打击他，确实是太欺负人家了。
不过，欺负得爽啊。
这只是开始。
这个家伙前世害得可可那么惨，不将他往死里欺负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重生。
现在算是欺负了？
这只是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呢！
“姐夫，我，我……好，好，那你跟安哥说说……好，好……”
陈林终于出声，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变成他姐夫王安康了。
一会，陈林将话筒从耳边移开，但没有放下，只是抓着话筒发呆，整个人有点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陈黑忍不住问道：“安康哥怎么说？”
“他，他说会跟安国哥说……”
陈林轻轻地放下话筒，意气消沉，显然王安康那边跟他说的话对他并不利。
陈黑是个大老粗，还看不出陈林的异样，精神一振道：“安国哥肯出面的话，我们肯定没事，姓李那……”
突然醒起李长安也在，下意识看李长安。
李长安翘起二郎腿，笑道：“那什么？”
“没，没什么。”
陈黑低下了头。
他实在是怕李长安了，以前虽然知道李长安打架厉害，但这一次他们这么多人拿着棍子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将陈林的腿都打断了，简直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啊。
严海再让其他的人来做记录，做材料，最后轮到李长安。
他态度可就好多了。
陈林等人看在眼里，都暗骂严海执法不公，只是想到一个不好可能会坐牢，一时之间都不敢得罪严海，所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怒，也只能心里怒，表面上都不敢表现出来。
严海做好记录后对李长安说道：“你先回去……”
陈林一下子叫起道：“什么，他先回去？”
严海说道：“他被你们打了，是受害者，做完笔录当然就可以回去了。”
“他，他是受害者？我我，我……”陈林双眼瞪大，难以置信。
严海不理陈林，接着对李长安说道：“可能随时需要你回来协助调查，你得配合。”
李长安说道：“当然，当然，我肯定配合。那我先走了。”
严海点头。
李长安起身，拍拍屁股便转身，走到陈林面前时停下，盯着陈林看。
陈林沉喝道：“看什么看。”
李长安轻轻地拍了一下陈林的肩膀。
陈林用手大力一拍。
“哈哈，没拍中。”
李长安手避开，双手摊开，肩膀轻摇，感觉腰也在扭着，谁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都会觉得他这付模样很是嚣张，嚣张到谁都想给他一拳的样子。
“李长安！”
陈林双眼欲喷火，恨意滔滔，最恨自己不是武林高手。
李长安突然改为耸了耸肩，双手放下的同时轻轻叹了口气，一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一边摇头向门口走去，一边说道：“安安份份做个实诚的老百姓不香吗？兜里有了几个钱就花钱买人当马仔，横行乡里，像我这种遵纪守法的良民都要打击报复，你这是要干嘛，想当黑老大？陈林啊，我们打小就认识，跟你说句实在话吧，你绝不是当黑老大的料，你就一个耕地的命，当老百姓才是你的正道。唉，误入岐途啊！”
“……”
陈林看着李长安的背影，感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
老天啊，求求你来个雷吧！
“陈林，陈黑……”严海突然喊陈林等人的名字，说道：“你们聚众闹事，挟怨报复，伤害他人，暂时拘留，至于需不需要送你们去县拘留所，具体如何处理，等所长回来做出指示再说。”
“……”
陈林和陈黑等人一脸蒙逼。
他们被打了，陈林的腿被打断了，结果，结果打人的回家了，他们反被拘留？
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
木薯淀粉厂。
这是乌石镇的第一家工厂，镇政府很重视，所以出了事后，不仅派出所的公安来了，就连镇支书杨明光，镇长林志军，副镇长吴列，以及几个重要的官员也是以最快的时间到来。
事故是一个夜里加班的工人被电死了。
“彻查原因。”
镇支书杨明光一来就下达了命令。
厂长陈敬说道：“已经让人全面检查电线电路了。”
郭登等人那边，正在对死者进行检查，跟同班工人问话，从了解的情况来看，几可确定真是一起很普通的触电致死事故。至于为什么会出出漏电的原因，这个就不是他们的职责，专业的事自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忙完他们该忙的事后去见了镇支书杨明光等人。
杨明光等人也忙完了他们的事。
这三更半夜的，让大家跑一趟，厂长陈敬在厂饭堂给大家安排了夜宵。
“郭所长，你等下。”
刚到饭堂门口，杨明光突然叫住郭登。
大家会意，先进饭堂。
杨明光和郭登走到一旁。
杨明光问道：“你爸身体还好吗？”
郭登说道：“挺好的，谢谢光叔关心。”
杨明光笑道：“我们之间还客气个啥。我是想跟你说件事，下周我要去县里开个会，打算顺便去找你爸喝两杯下下棋。”
郭登说道：“这个好啊，我爸可是常念叨你。”
他父亲跟杨明光是战友，他之所以来到乌石镇当所长，杨明光也是一个原因之一。有自己人当镇上的一把手，派出所的工作也相对容易展开。
杨明光抬手轻拍了两下郭登的肩膀，说道：“好好干。老徐昨天跟我通过了电话，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他的意思正常情况下，最迟明年中就要将你调回局里了。”
郭登笑道：“说不定我很快就会立下大功，今年底就能回去呢。”
杨明光笑道：“你要是在乌石镇立大功，说不定我就得提前退休了。”
郭登怔了一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光叔，我……”
杨明光摆了一下手，说道：“我都快要退休了，没什么可图了。说真的，真有一件大功让你立，主要不是我是当事人被你抓了，那就是好事。提前退休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跟你爸喝酒下棋了。我们那一连的战友啊，当年那场战打下来，就我和你爸活下来，你爸也就是因为中了弹无法取出，而且你爸这人比我多愁善感的多，天天想念那帮战友啊，酒越喝越多，身体越来越差才提前退的休。”
郭登脸色有点黯然，道：“光叔，你多劝下我爸。我们不是不给他喝，因为我们也知道他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要是突然间完全戒掉是不可能的，听说这样身体也受不了，所以呢，我们的意思是他少喝点。”
父亲喝酒的问题，是他三兄弟现在最感到头疼的事。
杨明光轻轻摇头，道：“我怎么劝啊，我自己现在也是一天三餐喝，我见到他，指定还不知道谁劝 谁呢。你们就别管我们了，当年战友就在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我们，我们……唉，算了，不说了，看你来到这里工作状态不错我就放心了。走，我们进去，别让大家久等了。”
郭登点头。
两人一起进入饭堂，大家果然都在等着他们了。看着他们，没有谁神色有异，因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一点，杨明光也从来不避嫌，郭登来上任的第一天就带着他跟大家见面，说是他老战友的儿子，如果工作中需要大家配合的，希望大家多配合。
一顿饭吃完，大家散场。
支书杨明光是骑着单车来的，郭登以杨明光喝的有点多了，要送他，让他坐摩托车，陈康自是懂得怎么做了，帮支书将单车骑回去。
可能是吹风的原因，杨明光回到半路就酒意全消了。
郭登确定杨明光酒意消了后说道：“光叔，我有一个朋友想在码头那里开个汽水厂。你别误会，他只是跟我聊天，说他有这个打算，并没有想过要我帮忙，应该也不知道力文哥在国土资源局的事，纯粹是我想帮帮他，报报恩。”
杨明光有点疑惑，道：“救命之恩可是大恩，确实该报。他要是想在我们乌石镇投资做生意，我们热烈欢迎啊，现在国家可是提倡投资，带动地方经济，就算他跟你没有关系，只要他肯来投资做合法生意，如果可以，我都可以特批。”
郭登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不是什么大老板来投资，他现在就在码头卖汽水……”
他简要是将李长安的情况说了一下，完了后接着说道：“光叔，他虽然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人，现在做的也只是小本生意，但他这个人很特别，给我的感觉就是，就是我见过的人当中，他是最有见识也是最有远见的人。”
杨明光很惊讶，道：“不是吧，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小百姓能让你有这样的感觉？要不是了解你的话，我都要认为你是为了报恩故意夸大来吹他了。”
郭登突然说道：“他还会看相算命，而且看得很准，简直神了。”
杨明光：“……”
看相？
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