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山涧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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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涧月色
姜黎帮沈澜槐往上拉了拉被子,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拂过她浑圆的肚子。侧躺着的沈澜槐睡梦中下意识也抱了抱自己的肚子,姜黎复又轻轻拍着沈澜槐的背哄她安睡。
穹灵峰南斋外面的人声由远及近,姜黎侧耳倾听接收到是邬澜渊回来了的讯息,还有别的人跟他一起,有好几个人很热闹的样子。
莫澜婧的首饰全部都摘掉了,就怕叨扰到沈澜槐和她肚子里的小宝贝。莫澜婧这会正蹑手蹑脚推开寝殿的门走进来,在沈澜槐床榻边轻轻坐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暖着,顺带着把自己的灵力导息进入沈澜槐的灵脉里。
沈澜桉跟沈澜槐刚回了须弥没几天,他俩的小兔崽子可是吃了个大撑。这刚一安顿下来时时都有来送“饭”的长辈们,上到沈沐言下到少年奚洛,可给沈澜槐肚子里的小团子喂了个“够呛”。
寝殿里床榻上是面容苍白的沈澜槐一手抱着肚子呼吸轻轻睡得安稳,床榻边上是席地而坐牵着沈澜槐的手的莫澜婧也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枕边邬澜渊的芍药花花息缠绕着太阳的柔光给沈澜槐调息,沈澜槐的面颊红润起来,体虚之态渐缓。
“洛洛你看,今晚月色真美!”,少女白玉蝉为少年奚洛的小破剑上缠着新流苏。
“是啊,月亮好大好圆也好亮。”,少年奚洛往上稍给少女白玉蝉举着剑柄,迎着月光仰看这不可思议的满月。
少女白玉蝉的流苏就快绑好了,南斋传来一声沈澜槐吃痛的呼声声,少年奚洛一惊匆忙转身从青竹林往南斋寝殿跑。
沈澜槐突如其来的动静同时震颤了少女白玉蝉手下绑流苏的动作,少年奚洛先一步反应过来冲出去,少女白玉蝉管不得流苏任它开线落泥死在明媚的月华里,赶紧紧随奚洛去看看阿槐姐姐出什么事了。
“你一个人行吗?我进去帮你!”,莫澜婧揪着邬澜渊的袖子慌慌张张地询问道。
邬澜渊看着手都快抖成小筛子了的莫澜婧,把她的手拿开安慰姐姐,“准备工作大家都帮忙做得很好了,后面靠我就行,你进去我容易紧张。”。
莫澜婧明了弟弟邬澜渊在安慰她,毕竟接生这个事邬澜渊也是第一次,自己进去搞不好再陷入混乱,那可就添大堵了,阿槐妹妹可不担不起什么闪失。
邬澜渊从抽出衣袖往寝殿内走,说实话步子有点虚。
少年奚洛和少女白玉蝉一前一后跑进来,刚准备开口问询师兄安然什么情况。沈澜桉跑进来的样子更着急,撞着少年奚洛的肩膀风一样过去了,抓住了邬澜渊的衣袖喘大气组织语言中。
少年奚洛被撞得往前一个趔趄,邬澜渊被扯得往后一个趔趄,两人都差点没站稳,沈澜桉终于气音极重地吐出一句“等......一下”。
南斋里汇集了须弥九天玄峰的峰主们和长老沈沐言,还有三个现有的内门弟子们。沈澜桉的阻拦把在座的各位吓得不轻:都要生了该不会你个垃圾玩意儿后悔了!?
“无论什么突发情况,听我的.......”,沈澜桉的话音跌跌撞撞从他的嘴里跑出来,听得大家心里只打寒颤:啥意思?!你这人中渣滓别他小猫咪的别搞事情!!
沈澜桉咽了咽口水终于平复了一些能够连词成句了,一字一顿认真说着后面要说的话,“听我的,保阿槐!”,沈澜桉攥邬澜渊的衣袖更紧了,手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万一有什么,阿槐说什么都不要听。她必然无论如何都会拿自己换孩子平安。你别理她按我说的做,灵息优先护阿槐的心脉......总之,孩子不重要,我要阿槐,全部以阿槐的安危为重.....你听明白了吗!!”。
沈澜桉最后那声重吼给所有人吓得一个激灵,邬澜渊放心地笑了起来用力拽开了沈澜桉松不开他衣袖的紧张到颤栗的手指,冲他二哥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他喵的但凡敢说要孩子不要阿槐,我直接让你跟孩子一起见阎王。邬澜渊心里吐着槽迈着稳如泰山的步调进了寝殿。
大家也松了口气,沈澜桉为数不多的良心被发现了呢。
沈澜桉另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纸袋里的小甜糕捏成了碎渣。沈澜槐说想吃山下的小甜糕想的紧,沈澜桉想都没想即刻下了山,以郁离扇刀逼着打烊许久的甜糕铺子老板亲手现做的带了回来,可他刚到山门口就听到了阿槐的痛呼声,心下一惊暗骂自己的小兔崽子真会挑时候出世,让自己连滚带爬回的家。
寝殿里面的动静牵紧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沈澜桉更甚。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慌张到指尖打颤不停的沈澜桉,他正满屋子乱走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浸染得极其彻底,跟被大暴雨暴打了一顿似的。
寝殿里面真的太久了,沈澜槐痛呼的声音其实没有持续很久,或许是进行到后面大概是疼晕过去了,或者是邬澜渊用了很多麻醉药物减轻了沈澜槐生育的痛苦,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沈澜槐的声响了。更没有孩子啼哭落地的动静。邬澜渊一直没有出来,意味着生产过程并没有结束,外面的人也不敢贸然进去,里里外外僵持得紧。。
这个孩子从沈澜槐怀孕开始就不同寻常,认真的说太不寻常了。现在大家既不敢轻举妄动又满腹疑问,猜忌着各种不测。沈沐言本来没那么害怕,随着时长越来越长双腿也开始打颤了,真的没人还能坐得住。
姜黎把着邬澜渊的手稳住了他的暴雨梨花短针,“慢慢扎,别怕。这几个穴位镇住就好。”。
邬澜渊才是真正意义上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大暴雨暴打过一样,衣摆都开始滴落汗水了。
还好有姜黎在,不然就算有当世医仙之称的邬澜渊也接不住这趟生。邬澜渊定了定神,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再次顺利工作起来。
姜黎一边把自己的灵息导入沈澜槐的灵脉一边看着她绝美的睡颜发呆,生孩子的女孩子这么好看的吗?明明是大汗淋淋又血色全失的倦颜,可是就是这样的沈澜槐让姜黎向往得不得了。
“灵......灵力......”,邬澜渊心情紧张到结巴着出声,没有连词成句的能力。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啦阿槐妹妹没事的,她就睡会。我的灵息够他们母子共享的,还绰绰有余。”,姜黎腾出一只手递了个手帕给邬澜渊擦擦他快遮挡住视线的满头大汗,“你是被世人称作医仙,我可是真仙女下凡~”。
姜黎甜美的笑容给了邬澜渊心安的力量,做好了孩子即将面世的心理准备。
“阿渊......我能不能也有一个跟你的孩子?”,姜黎绝美仙颜上滑落的一滴泪落在了邬澜渊的心里,长成了他心上的一颗朱砂痣。
此时的邬澜渊不知如何作答便没有说话,而此后的他一直很后悔没有答应他的小仙女。哪怕他自知配不上她,哪怕他们之间千难万阻,哪怕就算是骗她开心。可是邬澜渊只收藏了一滴他的小仙女的眼泪。
被邬澜渊震耳欲聋的沉默诛心的姜黎,被小孩子出世的啼哭动静拯救了。
邬澜渊抱着襁褓中的小孩子欢喜又复杂着出来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有点特别.......”,邬澜渊找不到接下来的措辞。
沈沐言先一步接过邬澜渊怀里的孩子看了一眼有点惊喜,但心下更着急宝贝女儿沈澜槐,匆忙往后把孩子递给了沈澜桉。沈澜桉也没细看,仓促中匆忙沉声唤了一声奚洛,少年奚洛赶忙跑过去接住了襁褓中的小糯米团子。
大家的心思都在沈澜槐身上,全部冲进了寝殿看她,完全忽略了孩子。
“洛......洛洛......你会抱孩子吗?”,少女白玉蝉看着正殿里大人们“哗”得一下都没了影,心里有点慌。
“不......不太会.......”,少年奚洛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师尊沈澜桉仓促中就简单指导了他一下,让他一手托着小糯米团子的头颈,一手往里抱好襁褓就进去了......进去了......现在少年奚洛僵着抱孩子的姿势,紧张地汗水开始肆意在全身皮肤流淌,慢慢打湿了衣衫。
“那......那你别动.......就这样保持好.......”,少年安然也害怕了,想帮忙也不敢帮,结结巴巴地叮嘱他师弟少年奚洛。
可小糯米团子似乎不太老实,虽然从始至终都不哭不闹,但是这会儿正伸着小爪子抓空气,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少年奚洛咯咯笑,少年奚洛心里一甜。
窗外的月色如此惊世骇俗都不抵少年奚洛怀里的小糯米团子眼睛漂亮,少年奚洛被封印在心境里狂躁的恶魔之眼安静下来,隔着水色封印屏障温柔地张望着小姑娘,也铺着一层柔情蜜意。
确认过沈澜槐无大碍,眼下只因怀孕时被孩子吸食灵力,生产后虚弱至极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大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归原位。大人们终于想起来,沈澜槐卸了的货还在正殿,又着急忙慌地跑回去看小糯米团子。
大人们轮流抱过孩子后,忧愁都写了满脸。沈澜桉抱着孩子精神有点恍惚的样子,关澜越放心不下顺手就接过来帮忙抱着,想了想又给凌澜庭递了递,凌澜庭莫名有点头疼便拒绝了,刚刚跟这个孩子擦身而过去看阿槐的瞬间,记忆里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神经就是想不起来,刚刚抱了孩子一会头都快炸了。
“近......近亲多少都会有点问题的......小桉你想开一点......”,关澜越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心里想着怎么都算不上有效安慰,可是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难过又什么都不说不做。
“就是说啊......而且孩子四肢很健全......智商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莫澜婧拿着分景剑簪吸引着孩子的注意力,孩子的反应很顺利地眼神跟着她走。
“眼睛......也都是看得见的......没事没事!”,景澜仓也担忧着接过话,尝试给沈澜桉缓解一下心情。
沈澜桉揉着眉心陷入情绪里,他是真的想不通,他跟阿槐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问题?难不成自己真是沈沐言年轻的时候欠的风流债?不过以沈沐言的为人又怎么可能!可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问题.......沈澜桉的精神是真的很恍惚了。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沈沐言在寝殿内不知道关起门来跟邬澜渊私聊了什么,终于一起出来了,正对着一屋子大人们和少年们严肃且真诚地疑惑发问。
所有人目光不解地向沈沐言看齐。邬澜渊也不例外,他是第一个见到这个孩子的,他都差点不敢抱出来......
“神赐的孩子被你们说成这样,再说下去须弥怕不是要接一道神罚!”,沈沐言从关澜越怀里温柔抱过孩子,狠狠瞪了屋子里的众人一眼,“一般来说孩子会继承父母双方更强大的那方的力量,而这个孩子完美融合了澜桉和阿槐优质的仙根灵骨,生来又拥有至纯至净的灵力,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沈沐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好听声音给大家答疑解惑。
沈沐言话音刚落,上古神兽东青龙显迹,在众人中间游曳了一圈,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青龙伸缩身形变小在襁褓中的小糯米团子左眼深情一吻,便又以一个合适室内的大小冲出大殿,在天地间恢复成原本遮天蔽日的体型,奔赴今夜惊世骇俗的满月而去。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疾,就好像是一场梦。
“仙髓灵力什么的话虽如此,可是孩子的眼睛......?”,关澜越做了代表替大家将信将疑的地继续发了问。
刚刚守护神上古神兽显迹,似乎大家都以为是被沈沐言的“警告”带偏,于是自己被自己的意识欺骗了......
“右眼是她继承于母亲和奶奶的绿眸,左眼大概是融合了澜桉眼睛里的琥珀色有一些变异,便是金色的。”,沈沐言随便编了编自己都差点信了。咱就是说你们总不能让沈沐言坦白这金眸是神明特有的吧......
大家还是将信将疑的互相看看,把“将信将疑”这四个“演绎”到极致。沈澜桉没理他人跟自己和解了,精神好像没那么恍惚了,反正孩子怎么样他都能接受,阿槐没事就行。沈澜桉凑近他的小兔崽子观察起来,长得真好看啊,沈澜桉的心柔软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沈澜桉的眉目间还没能放下对沈澜槐的担心,他的小兔崽子被盯烦了“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开始搞他了,沈澜桉手忙脚乱地下意识从沈沐言怀里接过他的小兔崽子抱着哄了半天,小姑娘欺负她爹欺负满意了才收声。
“师尊我还想抱抱可以吗?”,少年奚洛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跟他师尊提要求。
沈澜桉快被自己的小兔崽子折磨死了,终于能喘口气了,“嗯”了一声把孩子交到少年奚洛怀里,还柔声又细致地指导了他怎么抱。沈澜桉自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正常,而且少年奚洛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们师徒这微妙的异常有什么不对,但是屋里的众人可是狠狠吃了一惊。
小糯米团子很喜欢少年奚洛这个大哥哥咬着他的手指玩不还给他,少年奚洛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少女白玉蝉和少年安然也凑了过来在旁边逗小糯米团子一起玩得起劲,看着这温暖的画面大人们对孩子的各种复杂心情渐渐释然一些了。
“奚洛,一会去收拾东西搬入偏殿,照顾你师娘和妹妹。”,沈澜桉也看得出来自家小兔崽子对少年奚洛很是粘腻。
“是!师尊!”,少年奚洛别提多开心了。
众人愣住且完全愣住:不是啊,喝个茶缓缓不用配“吃惊”这个点心的,沈澜桉这个小朋友怎么肥四?
须弥夜色漆墨如盖,山涧月色于其上华美异常。
“阿槐怎么样?孩子怎么样??快让我看看!”,萧索来的总是那么唐突,沈沐言好想打他。
“你先坐会儿,她们娘俩睡午觉呢。”,沈沐言就看萧索什么时候把茶杯还给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甚至还当着孩子们的面抢他茶杯喝茶。
须弥的所以澜字辈的峰主们早在还是小孩子的时期就已经见过萧索了,只沈澜桉还是第一次,毕恭毕敬给干爹敬了茶,萧索把手里的茶杯扔还给沈沐言接过了沈澜桉敬的茶。萧索笑容温暖似乎很满意沈澜桉这个干儿子。
萧索刚把沈澜桉扶起来,寝殿传来小孩子吚吚呜呜的动静,萧索起了身迫不及待往里走了几步,被莫澜婧在门口张开手拦了下来。
“萧叔叔再等一下,阿槐在喂奶。”,莫澜婧掩嘴偷笑。
“唔.......不好意思。”,即使门是关的挡着视线,萧索还是背过身去,一副非礼勿视的绅士样,轻咳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沈沐言在扶额,众人都有点憋笑。
孩子的特异性令整个须弥都忧心忡忡,只有沈沐言反言释得神女,大家都将信将疑。而今萧索和天师长老一见,言语竟如出一辙,大家真的信了长辈们所有的说辞不是安慰,是事实。
萧索抱着小糯米团子不肯撒手,沈沐言也要抱没抢到正在一边拌嘴一边追抢,这阵仗给其他小朋友们都整不会了。尤其是萧索和沈沐言都是保持着二十岁的体态和样貌,不做个注解根本分不清这一屋子人的长幼尊卑。
沈澜桉混乱了,沈澜槐半躺在床榻上伸出手牵住了有点手足无措的沈澜桉的手,好笑道,“爹爹和干爹他们从小就这样,哥你别紧张。”。
“澜桉,孩子起好名字了吗?”,萧索逗着小糯米团子坐在床榻边上打算歇会了。
“师尊选了岄字,取‘山涧月色’之意。”,沈澜桉乖巧。
“下一任峰主选了‘涧’为字辈?”,萧索抬头看着沈澜槐问询,任怀里的小家伙抓着他的手指挥舞着玩耍。
“字辈爹爹选了‘溟’字。”,沈澜槐接腔。
萧索一怔眼角余光下意识往边上瞟,看到沈沐言故意赌气偏过头不理他了。萧索心里一暖,这么多年了沈沐言作为兄长还真是时刻照顾作为弟弟的他的小情绪,萧索闭起眼藏起泪俯下身对小糯米团子的额头深情一吻。
沈溟岄才是跟东方青岚一模一样,唯二的区别是左眼神眸的耀金色和卷发的深褐色。
取了“溟”字啊,沈沐言其实永远都会是沈橼,原来你也在怀念溟河里长眠的东方青岚啊。
沈澜桉和沈澜槐初为父母也开始懂事了,心思完全扑在了孩子上,尤其是沈溟岄这个孩子过分特别,大家也特别上心。
“长老.......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岄儿她到底......”,沈澜桉拉着天师长老在青竹林里散步密谈,小心翼翼地探口风。
“你亲爹和你干爹你是一个都不信啊?”,天师长老失笑,只是音容笑貌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也被长袍和铠甲严丝合缝地包裹着,没有一寸皮肤和一丝毛发是裸露的。
“澜桉不敢!只是......”,沈澜桉说时急那时快,吓得一惊赶紧跪地作揖请着罪。
天师长老扶着沈澜桉起了身,心里觉得更好笑了,“神女临世,九州一片‘万物复苏’,各个疾苦之地连年的旱灾、洪灾等一切自然灾害,在孩子降生的瞬间迎风消散。如果你觉得这是巧合,那么人间界为迎接神女,灵兽可是全数苏醒,重新活跃在冰封了十万年之久的四海八荒。而且震鳞神剑本身和青鸾神剑剑灵不都有反应,更何况须弥宗门派别的守护神,上古神兽东青龙也显迹了不是吗?如果是孩子的异瞳.......确实非同常人罢了,总之都是好的不必过分忧心。”,天师长老带着沈澜桉往青竹林深处走去,这片青竹林第一根竹子还是他亲手植下的呢,还真是怀念。
听到天师长老的肯定,沈澜桉这些日子悬着的心往下归了归正。说不好奇天师长老到底是须弥哪一辈的的弟子那是不可能的,在天师长老引导着沈澜桉探幽到了青竹林一处秘密之境后,沈澜桉对天师长老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总之不会是‘沐’字辈就是了。”,天师长老很容易无意识探知别人的想法,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澜桉再度受惊又跪下请罚了。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天师长老也很无奈,只能罚沈澜桉别说出去自己回了趟家带着他“玩脱了”这件事。
你看沈澜桉敢不答应吗?正跪得乖巧点头如小鸡啄米。
“你这‘微服私访’是不是有点久?什么时候滚?”,沈沐言对萧索越来越没好气了。
“皇位早给儿子了,我乐得清闲,不急不急。”,萧索对沈沐言的“嘲弄”也不恼,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
“你这退位也够早的。”,沈沐言打趣萧索。
“差不多了,说得好像谁能耗死我一样。”,萧索开始贫嘴了。
“你拿什么跟神做的交换?”,沈沐言严肃起来,问出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这次别糊弄我,不然别想再见岄儿。”。
萧索听到最后一句话,上半身从椅背上弹起来了,“你敢!!”。
“你试试?”,沈沐言严肃起来的威压还是一如当年,镇得萧索只能是缩脖子的份儿。
“神的要求很简单,人间界不得修仙,所以人界仙骨灵髓自愿皈依毗邻四海的四荒,留俗则强制弃修。”,萧索正襟危坐着。
“我打你一顿吧。”,沈沐言手里的茶杯“啪”地一声被他捏爆了,有碎片打着颤溅到了萧索面前。
“不是......哥你等等,这是其一......我还没说完。”,萧索真的不敢再避重就轻地跟他哥打哈哈了。
“说!!”,沈沐言真的生气的,这是能轻描淡写的事情?
“我用长生换的。”,萧索认命了,乖巧坦白。
“别告诉我你时日不多了。”,沈沐言的心酸掺杂在心疼里沿着他的骨骼在身体里大面积扩散。
“那不会,我还能陪岄儿至少百年!”,萧索是真的有点得意和庆幸的,时间还长还能再爱他的“青岚”第三世。
“那是真神吧?”,沈沐言有一瞬间觉得弟弟被江湖骗子玩了。
萧索无了个大语白了沈沐言一眼:我正经的时候轮到你不正经了是吧?
“说到神明我也有点疑虑,你去过通天白塔对吧?那里面什么样?好像别的都不重要,神明唯一的坚持只是要回收那座塔。”,萧索正色道。
沈沐言很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关于通天白塔的资料,“那个塔确实神秘,开放区域很少的,我连具体多少层多少殿都不清楚。传说中通天白塔十万年前世界一片洪荒时就已经存在,作为最初神族重地人间浩劫根本撼动不了,亦没有族群能对塔本身和里面的活物和死物都造成任何影响,所以金乌国度历来才神秘又神圣,令人向往又害怕,东方既白更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登塔建国更是谜团重重。”,沈沐言又开始纠结了。
“算了,不聊这个了。岄儿这下能跟我回皇室办礼了吧?”,萧索又恢复了之前的闲情逸致样,把茶杯碎片推回到沈沐言面前。
“满月在须弥办,百天让你接过去,当然得给我还回来的!”,沈沐言拿萧索没辙了。
“在须弥办完了满月,我带回去陪我,等给岄儿办完百天再给你还回来。”,萧索没给沈沐言反驳的机会接着说,“当然了,孩子长大以后自己选留在王室还是回到须弥。”
沈沐言气结,话都让你说了我还有话说吗?真的是哔——了你萧索了。
恰好天师长老和沈澜桉散步回来了,沈沐言当着长老和自己的孩子的面还真不能哔——了萧索解气,只好瞪了萧索一眼心想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沈澜桉看着桌上的杯碟狼藉很明显像是“吵过一架”的样子,他很难判断这两爹到底是闹着玩还是认真的。沈澜桉乖乖巧巧亲自收拾好了满桌的碎片,关澜越刚好沏了新茶送过来免了沈澜桉招呼少年奚洛跑一趟了。这会两个小辈正一起陪着长辈们饮茶闲谈,其乐融融的。
须弥灵渊境闭关洞府的另一面禁地中,十万年上古寒冰砌成的水牢围墙里,似乎有一抹若隐若现深深深蓝的鲛绡菱纱,搅动着水牢里的上古深海海水。水牢里不见人迹又似有人为痕迹。
隐形结界再现光华一瞬,关澜越抱着襁褓中的小糯米团子沈溟岄在水牢前站定,隔着十万年上古寒冰墙窥探里面的影迹。
如果不是看在小糯米团子的份上,祝卿好不会显迹。说好了跟关澜越永不相见那便不复相见。可是如果有“东方青岚”相伴,那么那句承诺作废。总而言之祝卿好不会不见绿眼睛的小姑娘。
“青岚?!”,在十万年上古寒冰水牢里围困了不知多少年的人身鱼尾的鲛人神女祝卿好,突然现身趴在透明墙体骤然跃起的深蓝色屏障上,不可思议地轻唤。
“好......好好.......”,关澜越哑然着声线张了张口叫着他心尖上的的小姑娘的名字。
其实十万年上古寒冰水牢困不住鲛人神女祝卿好,她直接冲出深蓝屏障织成的结界,扑向了关澜越怀里的小糯米团子,把她抢到了自己怀里。
十万年上古寒冰水牢毫无影响,冰墙上一道裂缝都没有,水牢里的上古海水仅一些被搅动的涟漪。只是覆压在整个十万年上古寒冰水牢冰墙内外的深蓝色屏障上结界符文印记流转更改,开着一个祝卿好通行时的出入口,。
祝卿好浮游在半空中,全身赤裸的她淡蓝色的长卷发遮挡住胸前的重点部位散落至斑驳鱼鳞覆盖的鱼尾结尾,一抹深深深蓝的鲛绡菱纱搭在她光洁的小臂上于空中飘拂着。
祝卿好透过眼睛上层层覆盖又叠叠缠绕的白色绷带,用神识一寸一寸看过怀里的小糯米团子的小包子脸上的每一寸细节,“眼神”定格在小糯米团子一金一绿的眼眸上思绪万千。
“准确地说,东方青岚,是她的外祖母。”,十万年上古寒冰水牢如何坚不可摧都困不住祝卿好,任关澜越岁月沉淀过的眼眶如何深邃也困不住他的清泪,“好好......我终于有资格再见你了......”,只是关澜越的千言万语还是堵在喉咙里艰涩发声。
“你说小宝贝应该叫我什么呢?是姨外祖母还是伯母,亦或是舅母?”,祝卿好柔情亲了亲小糯米团子的左眼,把她往怀里搂抱得更紧一些,终于舍得分一点关注给关澜越了,“阿越,好久不见。”。
这些年所有的时光都在他们中间铺陈成十四行诗。
少年奚洛在南斋正殿门前,盯着桃花树的小树苗发呆,他刚刚给小桃花树苗浇过水,便就地打坐了又很难静心,以一个“进退两难”的状态在这里愣神。
“在想师尊?师娘?还是小家伙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白玉蝉在少年奚洛旁边也就地盘腿落了座。
“你说,小家伙还会回来吗?”,少年奚洛失去妹妹心如乱麻,心境里的恶魔之眼比任何时候都暴躁,要不是沈澜桉的封印够结实,少年奚洛怕是要被撕成碎片了。
“师尊他们不是说去皇室小住一段时间给小家伙办百天吗?”,少女白玉蝉完全不明白师弟在纠结什么。
“师尊没说归期。”,少年奚洛的眼神铺上了一层更深的忧郁。
少女白玉蝉理解少年奚洛的意思了,把目光从少年奚洛刀削斧砍的好看侧脸上,挪到了面前寥寥无几发了点芽的小桃花树苗上,心情也复杂起来。
南斋正殿前这株小桃花树苗,小家伙出生前几天,沈澜桉特意出了趟远门去灵兽山寻来并亲手植下,少年奚洛照顾得仔细又小心。
这一年夏,少年奚洛十六岁,小家伙沈溟岄刚刚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