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个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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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带着儿子宝龙,去李医生诊所里扎银针。因为候诊时间太长,耽误了给厂长做晚饭的时间。
厂长回到家里,发现冷锅冷灶,没有饭吃。也不见三姨的人影。
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便给三姨打了个电话,“你去哪了?”
三姨回道:“我在李医生的诊所里。”
厂长并不知道,周边那么多诊所,哪个是李医生。
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三姨急得什么似的!
“不好意思,马上回!我马上就回来做晚饭!”
厂长没有怪罪。
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三姨解释道:“我带我儿子刚扎完银针。现在给他找家宾馆,先住下。安顿一下我就回来!”
厂长曾经听三姨说起过,她给生病的儿子,找了个老中医,准备试一试扎银针。
问明了情况,厂长表态道:“住什么宾馆!让你儿子住家里来好了,方便照顾。”
家里偌大一座豪华别墅,现在只住着厂长自己,和三姨这个保姆。
厂长老婆樊星,已经离婚搬走了。搬出去两个多月了。
目前住在海南。是厂长多年以前购置的一套房产。离婚时,作为条件之一,过户到了樊星名下。
厂长另外给了五百万元存款。
至于兴瑞陶瓷厂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权,樊星想都别想!
厂长离婚这件事,说起来话长。
一开始,厂长和王经理之间过从甚密的交往,使樊星醋意大发。恨死了自己的老公!
吵着,闹着,要和厂长离婚。
那会儿,郑经理正在勾引她。她想借助郑经理的势力,来个里应外合,让该死的厂长痛一次!
樊星便和郑经理有了一腿。
在郑经理参谋指导下,樊星提出了分走厂长百分之二十四股份的离婚要求。
同时,郑经理答应,以双倍价钱,买她手里的股份。
不料,这个离婚要求遭到厂长坚决反对,死活不答应。
协议离婚陷入僵局。樊星豁出去了!向法院起诉离婚。
这时候,被樊星恨得咬牙切齿的王经理,出车祸去世。郑经理见拿不到股份,中途打了退堂鼓。
樊星眼看自己单打独斗赢不了官司,股份更是难以到手。便也悄悄偃旗息鼓,撤销了起诉状。
回头想和厂长和好如初,重新过日子。
但是,厂长翻脸了!
说什么也不肯戴着一顶绿帽子,和她在同一个屋顶下,继续生活。
厂长开出了优厚的条件,一套海边别墅,加五百万元存款,逼樊星和他离婚。
繁星心想,一栋别墅加五百万元存款不算少。自己的后半辈子养老,绰绰有余。好过和厂长住在一个屋檐下,天天冷暴力,形同陌路,过的猪狗不如。
就这样,樊星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两人结婚多年,没有子嗣。离婚后,也没有什么牵绊。从此,两人天各一方,互不打扰。
樊星以为,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只不过,星转斗移,世事难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樊星搬走后,偌大一座豪华别墅,少了一道旗袍控来来回回穿梭的靓丽风景线。楼上楼下,显得阴森森地,没有了人气。
厂长便大方地,让宝龙住进家里,方便三姨照顾儿子。
宝龙三十几岁的人了,比黄勇还大几岁。
智力稍微有点问题。但自理生活能力没有问题。
一般的正常交流,都无大碍。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就是在待人接物方面,在女人方面,弱智,一根筋,说话没有轻重。
欠缺人情世故历练,没有经验技巧。
吃完晚饭,宝龙兴奋而好奇地打量着厂长家的豪华别墅。
心想,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却只住着他妈和厂长两个人!
这也太奢侈了吧!
探索完楼下,又跑到楼上。主卧,次卧,书房,健身房,阳台……到处转悠一圈。
趴在阳台上,看到楼下院子里有一架秋千。
便又下楼,跑到院子里,爬上秋千,荡了起来。
夕阳西下。
一座死气沉沉的庭院,立刻变得热闹,生龙活虎起来。
厂长换好运动服,运动鞋,要出门溜达一圈,散步,消消食儿。
宝龙礼貌地问:“厂长你去哪?”
“散步。你去不去?”
“好的呀!我陪你!”
宝龙蹦蹦跳跳,迈着小碎步,跟在厂长旁边。
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后。
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几岁的成熟男人,倒像个十来岁的患有多动症的小男孩儿!
话也特别的多。
逗的厂长心情大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看你身体好好儿的,你有什么病,为什么要找老中医扎银针呢?”
宝龙甜甜地回道:“厂长你没发现,我的嘴角有点歪吗?”
厂长一听,顿时认真地抬眼细看宝龙的嘴。
的确有点歪。
不说话的时候,不太明显。说起话来,左边的嘴角,就会不由自主地往下撇。
说话说得越多,越快,嘴角歪斜就越厉害。
“厂长你看!我的这只手,也有点抖。”
“我不让它抖,它就是不听话!偏要跟我作对!气死我了!”
三十几岁的宝龙,说话嗲声嗲气。俨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在厂长面前撒着娇。
说“气死我了”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怒意,而是非常滑稽地憨憨一笑。
厂长和繁星没有生育,没有孩子,一时童心泛滥。他心疼得想一把抱住宝龙,好生安慰一番。
“孩子,别着急!会好起来的。”
宝龙开心地笑道:“是的!我妈也是这么说。”
厂长严肃地问:“李医生怎么说?”
“李医生说,我这个病,扎一个星期的银针,就会大有好转!”
“病好了以后,宝龙有什么打算啊?”
宝龙认真地回道:“我妈刚来的时候,就想让我表妹,将我介绍到她厂里当窑工!”
“只可惜我的病发作了,没有来。”
“这一次,如果我的病治好了,我就到我表妹厂里,当窑工。”
厂长愣了一下。
宝龙嘴里的表妹,指的肯定就是贴花部一车间的主任刘小倩。
兴瑞陶瓷厂这几年自我改革,升级换代,淘汰了不少工艺流程的环节。
现在主打的,是贴花工艺。而且,是全自动化贴花工艺。
那些原料淘洗、除铁、干燥、素烧之类的活儿,已经全部下放给了联合办厂的兄弟企业。
其中,窑工部所有的活儿,全部给了西门市润丰陶瓷厂。
宝龙问:“我听说,窑工的工钱特别高,一个月有九千多!真有那么高的工钱吗?”
厂长笑道:“有啊!还不止呢!”
宝龙惊奇地睁大了双眼:“啊?!还不止!难道,有一万多吗?”
厂长点点头。
心想,这孩子和我有缘。如果宝龙的病好了,想当窑工,那就介绍他到润丰陶瓷厂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