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新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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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经理本来计划着，逼厂长将总经理一职让出来，分担给他。
然后，将销售部经理的职位，传给自己的大徒弟黄勇。
现在好了！
厂长拿到了百分之五十一控股权，自任董事长兼着总经理。死活不肯分权。
郑经理的计划泡了汤。
原本对黄勇抱有极大期待，以为他能将周佳丽争取到他的阵营，为他所用。
不料，自己一手栽培，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黄勇，这个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竟敢背叛了师父！
不但没将周佳丽搞定，还被厂长给拉拢了，替厂长说话。
气死老子了！
好在销售部，仍然处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是厂里举足轻重，油水最足，人人羡慕嫉妒恨的一个部门。
郑经理心想，我得把它攥紧了！
即便将来有机会，爬上总经理的职位。销售部经理这个重要职位，也不能考虑交给黄勇，这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
必须另外培养一个信得过的年轻人。
而且，时间紧急，动作要快！
这天，郑经理公私兼顾，约了一个老客户吃饭。
老客户是个酒鬼，热衷于探讨酒文化。好酒贪杯，酒量也极高。
一时没找到合适的陪酒人，郑经理只好单刀赴约。
停好车，上楼。在楼道里，意外碰到邓军下楼。
“郑经理你好！”
邓军跟着一个朋友，刚蹭完一顿饭下楼，准备撤。
郑经理不由分说，将邓军往一个包间里拉。
“走！帮我去陪一下老客户。”
邓军的酒量，在工友中有名。听说，与黄勇有得一拼！甚至比黄勇，还略胜一筹。
等待老客户到来的间隙，郑经理仔细打量着邓军。
这小子，当上窑工部主任之后，最近又行什么好运了吗？
唇红齿白地。秃顶的头顶，也重新长出毛发来了。穿得也人模狗样了。
“窑厂的工作，最近忙不忙？”
邓军恭敬答道：“还好，不怎么忙。”
郑经理交代：“我这个老客户，就喜欢喝醇香醇香的酒鬼酒。你得帮我陪好啰！”
“陪到位，老客户高兴了，有奖！”
邓军一听，能替销售部的郑经理陪客户，还有奖！这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大好事。
便使出浑身解数，以各种名目，穿插着插科打诨的黄段子，一个劲儿劝客户喝酒。
逗得老客户哈哈大笑。
郑经理心想，这小子能说会道，口才不差。机灵，酒量也高！的确在我和黄勇之上！
是个做销售的料啊！
而且，传闻邓军是炮王！身上有料功夫好！
稍微打扮打扮，俨然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最能勾起四十岁左右中年妇女的胃口。
郑经理曾听说过，邓军将贴花车间的一群女工，整得哭爹喊娘，欲生欲死。
这要是拿出去，介绍给那些独守空房、做外贸订单的老板娘，切磋切磋技术。
嘿嘿！
订单肯定像雪片一样多，层出不穷地飘到自己头顶上来。
老客户已经被邓军哄得喝了两瓶酒鬼酒，喝得面红耳赤，说话结结巴巴，舌头不听使唤。
郑经理笑道：“差不多了。今天喝得高兴！这是喝好了。”
将一片宾馆的房门钥匙，交给邓军。
“你扶他去客房住下。然后，你再走。”
邓军听话地，接了钥匙，扶着老客户下楼。
这些小事，以前都是由黄勇跑腿打杂。现在黄勇翅膀硬了，与郑经理同一个级别。不好差遣他了。
想到这里，郑经理便看上了邓军。
虽然邓军性子直了点。但是，销售行业内，性子直有性子直的优势，更容易触碰客户的敏感神经，成为相互信赖的好朋友。
越观察，越觉得合适。
郑经理便打定主意，想要培养邓军，当自己的关门弟子。
邓军将老客户扶进客房，脱掉外套和鞋袜，睡下。
又打湿毛巾，帮客户擦了把脸。
这才下楼。
郑经理居然还没有走，将车开到宾馆门口。扶在方向盘上，朝邓军摁了两下喇叭。
郑经理问：“你有车吗？”
邓军摇摇头。
“上车！”
邓军欣喜地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他心里在琢磨着，郑经理承诺的“服务好客户有奖励”，会不会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郑经理不经意地说：“你都当主任的人了，还不买个车！”
邓军不好意思地回道：“钱不够。”
“本来想买黄勇那辆事故车。让他便宜处理给我。但是，他不肯卖。”
郑经理提醒道：“不要买事故车。”
邓军解释：“他的车没事！换一块门脸和一个大灯。和八成新车差不多！”
“没事为什么他不开，也不卖呢？”
邓军不假思索，老实回道：“他想留着等破案，说那是证据！”
这个话题太敏感！
话一出口，觉得不该说。邓军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郑经理则抓住不放，追着问：“换刹车片的事，有下文了吗？”
邓军回忆道：“派出所的周所长，又带着两个专业人士，到地下停车场，将车拆了，查看过一次。”
得出的结论，刹车片没有换。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是为什么？”
邓军承认：“可能是我看错了。”
“听说螺帽有新印子，被人动过手脚。那又是怎么回事？”
邓军说：“这正是周所长带人来，重新勘察的原因所在。”
原来，黄勇发现，地下停车场的监控里，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玩耍。
明显就是两个胆大包天的捣蛋鬼。手里拿着一根弯把防盗螺栓扳手，对着汽车轮胎的螺帽，东撬撬，西撬撬。
对停在里面的车辆来说，很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勇当即到停车场，制止了两人的危险行为。
黄勇厉声质问：“这根弯把扳手哪来的？”
孩子怯生生地回答：“马路上捡的。”
黄勇指着自己那台事故车，又问两个男孩子：“这台车的这几个螺帽，你们有没有动过？”
两个孩子摇头否认。但眼神里，明显有躲闪的心态。
“不说实话，送你们去派出所！”
两个孩子一听，吓得赶紧点头。
承认前些天，用这把扳手，起开了事故车的轮胎螺帽，然后，又给拧紧了。
黄勇心里一阵释然。
我的车，居然只是两个臭小子的恶作剧而已！也许之前想的太复杂了！
黄勇将情况向周家琪做了报告，周家琪便带着人，来了第二次。
查完之后。
周家琪告诉黄勇：“你这车，可以修，可以开了。不修不开，就当废铁卖掉算了。再留着不处理，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黄勇固执，就是不肯处理掉。
邓军见郑经理问这问那，就是不提“奖励”的事，忍不住问道：“陪好了客户，有啥奖励？”
郑经理这才说正事。
“窑工一个月工资九千，加上窑工部主任的职务津贴，也就一万出头。”
“最苦的是，还要熬夜加班守窑。”
“到销售部来，跟着我干！”
“保你月收入不低于一万二！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想不想来？”
邓军一听，产品销售员和银行职员、保险公司业务员一样，需要疯了一样地到处跑，揽业绩。
人人都分配了任务。完不成任务，没有提成奖励。而底薪少得可怜。
像个紧箍咒箍在头上，压力山大。
还不如当个窑工，轻松一些。不用动脑筋，熬时间而已。
何况，邓军现在是窑工部主任，不想上夜班的时候，可以安排别人顶替。
郑经理一看邓军有顾虑，好像不太感兴趣。
便说：“第一年，你可以跟着我跑业绩！打打下手，但是要喝酒。”
“熟悉了以后，你就可以单干了！到那时，撒着欢地拿订单，我想拴着你，恐怕你也不肯了。”
邓军还是没动心。
因为，如果有郑经理说的这么好！那聪明绝顶的黄勇，怎么会放弃跑销售，回厂里坐班，过起了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呢？
郑经理继续劝道：“如果你肯来，我可以向董事会推荐，让你当销售部副经理！”
这样一来，邓军有点动心了。
要知道，销售部副经理一职，比窑工部主任，含金量高的多！
但是，郑经理为何突然这么抬举我邓军呢？
这也太突然了！
郑经理笑道：“不瞒你说，我需要一个酒量好的，跟着我跑跑腿，打打杂。替我挡挡酒。”
“就像安排刚才那个老客户一样。”
这也是实话。
郑经理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越来越吃不消。需要培养一个得心应手的关门弟子。
邓军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郑经理趁热打铁，爽快地说：“你不是想买车吗？”
“这台车，送给你开了！如何？”
郑经理心想，这台破车，跑了二十万公里了，不值几个钱，送给关门弟子 无所谓。
没想到，这一句话，击中了邓军的软肋。听得怦然心动！
他想要有台自己的车，想了很久了。
二手车市场的车，一两万，两三万的，也有。但不知道底细，水太深，不敢入手。
邓军激动地说：“感谢郑经理栽培！”
“不能白要你的车！你说个价，我买！如何？”
郑经理笑道：“两万元，你拿走。”
没想到，一夜之间成为有车一族！邓军乐得合不拢嘴。
“成交！我这就转账给你。”
郑经理想核实一下邓军的想法，便重复问道：“我明天就向厂长推荐你，当销售部副经理。”
邓军摇摇头：“慢！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
郑经理一惊，脸一黑，这小子！莫非得了便宜就想改口？
邓军解释道：“不是的。我想征求一下我女朋友的意见。”
郑经理心里火急火燎，等不及，生怕邓军变卦。
催促道：“现在就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商量好！”
于是，邓军在微信里，和王紫棋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邓军表态：“感谢郑经理关照！我女朋友同意。”
郑经理不放心，再一次追问：“是同意买车，还是同意做我的关门弟子？”
邓军笑道：“两个都同意！”
这还差不多！
郑经理心想，被我看中的人，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