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只想得到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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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遥岑看着他的背影，浓眉蹙起。前后两世的接触，他自认为相当了解曹竞天，然而这一回，却是全然读不出他的心思。
可是这一世的变化，纵然能改变命运走向，但不至于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吧？
他不确定，但也没打算纠结在这上头，现在的他，全副心神都记挂在可人身上，只想抱着她好好安慰，尽管之前已经对宇芊芊起了疑心，但也不愿当着可人的面拆穿她的恶行，就是怕可人承受不住，却没想到宇芊芊竟为了败坏她的名声，对十几年的姐妹情深能全然不顾。
可人肯定会受伤难忍，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自悲痛中解脱。
马车从宇国公府的角门而入，直到内院门时才停下，先屏退了所有下人后，小周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蹒跚着回了自己院落，看也没看女儿一眼，而宇良桓则毫不怜香惜玉，将宇芊芊直接从马车上拽了下来，一路拖到她的院子里，将所有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宇良桓一把将她推到软榻上，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着，眼睛险些喷出火来。
宇芊芊的泪水已经流干了，表情木然地坐在那。
宇良桓转过身去，背对她着好半晌，才回头问着：“为什么？”
她垂着眼，一字不发。
宇良桓蓦地冲过去，将软榻边的彩绘花瓶扫落在地，发出砰然一声巨响，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叫人胆战心惊，也终于让麻木不仁的芊芊有了一丝反应。
“为什么？回答我！”他怒不可遏地吼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要是太子对可人有异心，顺势将她收入囊中，如果她不同意，就是死路一条，这是存心逼死可人啊，也是在逼何家与宇家决裂，让何家改为支持太子一派！”
宇芊芊听完，扯唇笑得阴冷，黑暗中，眼眸闪动着吊诡的光芒。“大哥，你为什么就不想想，我这么做是在挑起太子和褚遥岑之间的矛盾，反而可以促使褚遥岑表态支持五皇子，咱们得了一个褚遥岑，等于将锦衣卫的尹立和京卫的栾逢春都拉进阵营，这不是一举数得？你不过是沉溺儿女私情，全然不像我一样顾全大局！”
“你不要把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什么一举数得？什么得到栾逢春和尹立的支持？你分明只是为了得到褚遥岑一个人，你以为你瞒得过谁的眼！”宇良桓握紧了拳头，青筋毕露。
褚遥岑已经警告过他两次，可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也压根没怀疑到芊芊头上，因此还间接逼死了一个宇恬恬，因为他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国公府大房不可能会有人伤害可人，他做梦也想不到最伤可人的竟会是她！
“没错，我想得到他！那又有什么不对？全都怪你无能！要不是你拖拖拉拉，何可人会与他订亲？照我原本的计划，褚遥岑就该和我一起，而由你去迎娶何可人，如此既可以巩固两家感情，又能让咱们两人都能得到自己喜欢人，偏偏因为你，优柔寡断，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宇芊芊像是魔怔了，原本清澈秀丽的眸中皆是阴狠，叫宇良桓心底发寒。
他直瞪着她半晌，突道：“从山上赏金木犀下山时，给可人的马儿喂毒的人……也是你？”如果她打一开始就想得到褚遥岑，那么发生的意外，似乎都合理了。
“没错！我就是要她死！可没想到褚遥岑竟会跟着她一起跳下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想过了，只要可人死了，依她的家世，褚遥岑必然不会拒绝与国公府联姻，但他竟然喜欢何可人到如此地步，宁愿跟她双双殉情……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
“宇芊芊，你疯了！她是你的小妹妹，从小你俩就形影不离、无话不说，她对你更是掏心挖肺，你怎能狠得下心？”宇良桓怒不可遏地咆哮着，狠狠地踢倒一旁的圆桌，发出轰然巨响。
“呸！谁跟她无话不说？我讨厌死她了……我从小就讨厌她！只是我掩饰的好，没叫你们发现而已，有她在，爹娘就看不见我，就连你也看不见我！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才是你的亲妹妹，这是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因为她而冷落了我？我哪里比她差了？不公平，这不公平！”
“既然心里这么想，你大可不必与可人过多来往，又为何要与她假装姐妹情深！”
“因为只有跟她站在一起，你们才能看得见我！”宇芊芊眼中含泪，还要故作坚强。
宇良桓直瞅着因激动而双颊绯红的妹妹，她发丝凌乱，金钗歪在一边，面容激愤难平，哪里还能看得到往日里端庄秀丽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她好陌生、好可怕。
“芊芊，你错了，从没有人看不见你，你是国公府的嫡女，是爹娘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妹妹，举凡我有的，也必然让你有一份，谁亏待你了？你的珠宝数不胜数，绫罗绸缎可以装满一个屋子，你凭什么自怨自艾，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你有没有看到可人好的地方？
一个刁蛮任性的姑娘，是不可能得到族亲上下所有人疼惜的，就算追捧也不过是碍于面子人情，不会一坚持就会十几年，可人深知自己只要踏出府就代表何家的脸面，所以她凡事力求得体有度，不张扬、不高调，这么做不是要人夸她，她要的是人家夸何家，所以她从来不敢怠慢，尽可能地将事事做到最好，而且她对你的心，你感觉不到吗？有些东西，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巴巴的派人送来给你，你明明都看在眼里，却因为自卑，而迁怒于她，你和宇恬恬有什么两样！”
“别拿宇恬恬那个笨蛋与我相比，她天生就是个没长脑袋的，活该死了一了百了。”
“你！”一道灵光闪过，宇良桓忽地明白了什么。“你从以往就在挑拨阿恬，对不对？是你一直在拿她当枪使，让她去厌恶可人，故意让她在宴会上四处散播可人与我有婚约的谣言，你甚至嫁祸她。我问你，晓晴和阿恬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晓晴发现时就已经服毒而亡，而且死相极惨，七孔流血、惨不忍睹，阿恬则是在柴房里用头撞了墙，当时认为她畏罪自杀，可如今……他知道他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