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不是好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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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铁面色铁青，看看孙沛芳眼泪收放自如的样子，一把拂开她的手。
“姑母，真、真的不是我，是何姑娘派了她的丫鬟告诉我，我只是以往被世子夫人欺得惨，一时起了歪心，以为能让她没脸，岂料……竟被何姑娘当枪使。”孙沛芳开始放声哭嚎，像是受尽了莫大的委屈。
何可人真的是万分佩服她，竟把自己的心思猜得这般准确，但她猜对了又如何？谁能是谁肚子的蛔虫？拒不承认的事，不是只有她孙沛芳会做。
“发生什么事了？”
褚遥岑冰冷嗓音从何可人身后的路上传来，他瞧也不瞧孙沛芳一眼，直接对张氏道，“母亲，前厅席面要开了，表妹如此失态，先让丫鬟将她带回她的院子吧，再把思儿看管起来。”
席面？张氏气的嗓子眼儿都快喷血了，当着这些贵府小姐、媳妇的面，里外都丢得精光，这会儿哪还吃得下席？
“表哥，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她们陷害我的，你和姑母要相信我啊……”被丫鬟架起的孙沛芳伸出手，急赤白脸想要拉住褚遥岑的衣袖。
“到底是谁说谎？”褚遥岑冷冽地睨去。“表妹，我一直只视你为表妹，怎么从不知道我与你还有什么姻缘？”
在众人面前被褚遥岑狠狠打脸，孙沛芳脸上的血色一点一滴地褪去，瞬间像被锯了嘴的葫芦，直到被丫鬟拖走，都未再发出一点声响。
静默下来的现场显得颇为尴尬，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有的还在小声嘀嘀咕咕，数落着孙沛芳的不是。好在远处有小厮飞奔而来，打破了这僵局，“大人……”
“什么事？”褚遥岑问。
下人大声禀报，“回大人，太子殿下驾到！”
一听见太子来了，现场的人莫不面露艳羡之色，心道褚家好大的面子，竟连太子都前来给褚夫人祝寿。
太子乍到的插曲让张氏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走在众人前头去迎接太子。
何可人故意放慢脚步，等岚沁冉从身边经过时，福了福身道：“多谢郡主大力相助。”
岚沁冉脸上有点不自然，带着几分别扭道：“不敢当，我也不全是为了帮你，主要就是看不惯孙沛芳说一套做一套的样子。”
何可人不由得多看她两眼，心想人与人相处，果然是日久见人心的，以往，她总以为岚沁冉是个被宠坏的贵族千金，倨高自傲、目中无人，可仔细回想起来，她从不曾听闻岚沁冉闹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至少比许多的贵姑娘都好多了，为何她以往就跟她不对盘？
认真想来，京城的名媛圈里，她几乎没有朋友，更别提私下往来，所以认知肯定过于片面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郡主仗义执言，往后要是有需要我何可人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可人郑重地道。
岚沁冉有些意外，顿了下，才勾起嘴角道：“你也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以往我对你也多有误解，所以总是对你冷面相向，如今帮你一次，全当咱们扯平了。”
“误解？不知郡主指的是什么事？”
“先前总听人说起你的是非，就以为你性子刁蛮跋扈、为所欲为，还总喜欢耍小聪明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直到上次在宴会中遇见孙沛芳使坏，你替丫鬟出头，才知道原来人心隔肚皮，不能光看表面。”
听她这么说，何可人有些赧然，毕竟那一回她是真的使了点心机。“郡主说的是，只是我一直以为……郡主对我甚有敌意，是因为我胆大接近褚大人。”
“胡说！这关褚大人什么事？”岚沁冉不解问着。
“咦？郡主不是……喜欢褚大人？”
“简直可笑，荒谬至极！我适才刚觉得你被人欺很可怜，现在就觉得你被人欺得好、欺得妙，谁要你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
“岚郡主真的没有？”
瞧何可人问得极为认真，岚沁冉不禁微蹙起眉。“何姑娘，也许许多人都看上了褚大人，可褚大人的性子孤冷阴冷，属实不讨喜，我怎会看得上这种像冰块一样的男人？整天绷着一张脸，跟面瘫一样，而且家里已在为我议亲了，你可别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名洁。”
何可人傻愣愣地看着她，觉得她体内似乎有一部分正缓缓崩解着，但她却不愿正视这个事实，只是呐呐地道：“对不起，是我下错结论，说错了话，郡主别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瞧你问得认真，所以便正经地回答你。”岚沁冉说到一半，顿了下才道：“跟你说句话，你也别生气，但是要往心里听听。”
“郡主但说无妨。”
岚沁冉思索了下，道：“我知道你和宇芊芊亲如姐妹，可是从我这儿看来，宇芊芊不是个好的闺中密友，她总是在旁人面前说你的小话儿，比如你从小被娇惯坏了，性子难免任性，还得理不饶人，这些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总之……你自个儿偶尔睁大眼瞧瞧吧，而且我以人格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绝非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
见何可人停下脚步，岚沁冉便先走一步。
她一直呆站着，蔓桃和艳秋刚刚离得远，没听见她俩到底聊了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主子前去迎太子时，褚若珺已经撩着裙子跑来。
“可人姐姐，你没事吧。”褚若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她跟前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眸光真真切切的关心一览无余。
何可人微动了动唇角。“谢谢珺珺的关心，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可人姐姐，你可吓死我了，刚刚才听大哥说你不小心掉进了湖里，幸好大哥在，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褚若珺粗喘着气，确定她没事后一把挽住她，像是怕她不见似的。
何可人笑得眯起眼，抚了抚她的发。“好啦，知道你关心我，倒是你那个表姐，恐怕在京城里很难生存了，珺珺会不会怪我？”
在她眼里，若珺就是个本性纯良的好姑娘，这份纯真，在京城的贵女圈里是极其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