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八年也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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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握的事，晚辈肯定不会轻易出口。”
“你此番言论一出，是不是认定老夫会把女儿嫁给你？”哼！偏就不叫他如意。”
“不敢，晚辈没奢望何大人能立马答应，但是还执意提出议亲，为的是让何大人能多观察晚辈的为人，让首辅知晓，晚辈定是个能配得起令千金的良配，而我对可人的真心，日月可鉴。”
何政柏沉吟着，不得不说，褚遥岑确实是个乘龙快婿，虽然他待人总是冷冷冰冰的，很有距离感，但至少正直，单凭一己之力，可以在这年纪入阁，而且仕途一路平坦，这也是他的本事啊，前途不可限量。
最要紧的是，他能舍命护可人，这一点最难能可贵，也是最叫他满意的，不过……
“老夫有一事要如实禀告，我何氏一族的姑娘得来不易，所以在她出生时就定了下来，未过双十恐怕不会让她出阁，你还能等吗？”
简单来说，就是褚遥岑真心要娶他女儿，就还要再等四年，而四年后，他已经二十六岁了，褚家又是接连三代单传，怕是他本人愿意等，家里的老母亲等不了，意思是让他知难而退。
没成想，他竟一口答应下来，“只要何大人答允这桩婚事，别说四年，八年晚辈都愿意等。”
何政柏就算铁石心肠，也不免被他的态度感动，但暗自思忖了一下，还是暂时打了回票，“你对小女的一番心意，老夫懂了，但这事老夫不能答允，可人比老夫的命还重要，所以她的婚事……必须得由她自己作主，她如果不想嫁，老夫也不会勉强，假如她同意了，老夫二话不说，立马定下你们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如此说来，只要令媛点头？您就也同意了？”
“正是！”
“晚辈明白了。”那么，下一步他就知道该朝谁下手了。
何政柏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他越发看不顺眼。“倒是你，真的愿意改为支持五皇子上位？”千万别只是随便说说，兹事体大，他要是太子一派派来的奸细，何家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晚辈肯定不会信口开河，而且几年前，我欠了五皇子一个人情，势必得还。”
“什么人情？”这话勾起何政柏的好奇心。
“秘密，恕晚辈不能相告。”
何政柏睨了他一眼，心底“呵“了声，对未来岳丈还保密上了，好样的！他问点别的旁敲侧击总行了吧。
然而褚遥岑却是相当懂得避重就轻，一席话下来，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问不出所以然来，何政柏有些恼怒，干脆送他离开书房。
然而才走到门外，就瞧见楚楚动人的女儿出现在回廊下面，何政柏心里打了个突，担忧女儿早就对褚遥岑上心，要真是如此……可恶，他刚才话已出口，不能再出尔反尔！
这小子果然计谋颇深，分明是故意诱他这么说的！卑鄙小人，自己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他正直！
“爹，我有话想跟褚大人说。”何可人看二人出来，立刻软声说着。
“不成，赶紧回你院子去。”
“啊？”她猛地抬眼，怀疑褚遥岑刚刚是不是得罪她爹了？要不她爹脸色怎会这么臭？开口也跟吃了火药一样。
“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站在这跟个外男说话，合适吗？”何政柏色厉声指责道。
“可是爹，褚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连跟他道个谢都不成吗？”
何政柏不禁语塞，惊觉女儿为了见心上人，连亲爹都能拂逆，叫他心里无比不是滋味。
“爹，您向来最是感恩之人，定是会答允女儿的，对不？”她揪着他的袖角轻摇着。
何政柏脸色黑得很，可又很享受女儿的讨好和撒娇，哪怕女儿只是为了心上人才这样曲意逢迎，他也只能认了。
于是他无奈摆了摆手。“要说，也不能没完没了，三言两语交代一下就好了。”
“就知道爹对我最好了。”她笑眯眯的，犹如春日里最娇艳动人的花朵，夏日里最灵动清雅的莲。
目的达成，她转身先走在前头，褚遥岑向何政柏告辞后才跟上她。
走在她的身后，徐风刮起了她的发，让上头的金穗微微撞击，发出悦耳的声响，看着那支玉兔步摇，褚遥岑不由得微勾唇角。
两人沿着小径走着，何可人回头问：“褚大人伤都好些了吗？我大哥说你腿窝上的伤最深，已经无碍了吗？”从他的走姿势来看，是没什么异状，就怕他暗自逞强。
“不打紧。”他沉声说，垂眼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指，道：“你怎地不抓着我的袖角？我也想尝尝那滋味儿。”
前世，她从不会在他面前放肆的笑、放肆的闹，更遑论像刚刚一样撒娇。她是个极度端庄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全然挑不出半点错，太过完美无瑕，反倒觉得虚假，如今看来……似乎是他误会她了，而他们之间正是因为一桩桩不曾求证过的误会，才会导致最终的分崩离析。
可人被他说的一愣，先是不解，待她想通后，不禁从小口中逸出银铃般的笑声。这人是不是落了什么病根儿，瞧见她对家人做了什么，也便要求同样的待遇？
“好啊，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怎么样？有趣吗？”她伸出小手，揪住他的袍角轻摇。
“很好，很有趣，我喜欢的紧。”
她娇嗔了眼，言归正传。“你今日怎么上我家来了？不是告假在家里静养？既是告假，这当头在外走动……让人瞧见不好吧。”
“明日就要上值了，今天务必得过来一趟，因为听说前几天国公夫人上何家议亲，我哪还有心思静养，就是伤口未愈，爬也得趴着过来啊，不然媳妇就让人抢走了，不过我现在真的已经无碍，如此走路也不会很痛。”
未来的女婿上门，自然要给未来的岳丈留点好印象，瘸着腿哪能不招嫌，他这可是硬生生在府里熬了好几日，待伤好的差不多才过来的，要不宇夫人来的第二天他就过府了。
“找我父亲议亲？”她惊愕道。
“恩，你的婚事必定要你父亲点头，我自然是先找他。”
她一张脸羞得通红，没想到他真是上门议亲的。“那……我爹同意了吗？”
“何大人说，只要你同意，他就绝无二话。”褚遥岑说完，突地朝她深深一揖。“不知何家大小姐愿意进我褚家门否？不知何家大小姐愿意与褚家儿郎白头偕老否？”
她本来笑得狡黠，打算噎他一顿，可一听他说得后面两句话，瞬间红了眼眶，喉间哽咽着，久久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