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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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走投无路,那我给你安排好的路呢?为什么不去栾宅找葛叔公?”死瞪她,想将她瞪穿似的。“我走时候特意告诉你,倘若遇到困难,可以来栾宅求助,你也应承了,结果呢?竟要把自己嫁给一个快六十的老头?亏你还能理直气壮!”不知是否怒至极处,话落,他一掌扯住她的大红喜袖,蓦地将她整个人拖出轿外。
月心定睛一瞧,这船已确实不是刚才那艘,而是他们栾家的船,连人带轿一同送进了舱楼。
“我想过要去。”她视线固定在他胸前。“自娘下葬以后,嫡母和大哥说我都二十出头,不该再养在府里……我不想嫁,决意带琉儿和大强出寒家,他们说,若我不嫁,就把娘的坟从爹旁边迁出来……”眉心紧攥成团,语气仍持平。“第二日,我就被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了,琉儿被家里的二爷召了去,最后是大强抱着吓到晕厥的她逃了回来,她脸都被打肿,还衣不蔽体,襟口、襟口都被撕破了”说到此处,月心语带哽咽,费了好大劲才恢复平息,“幸好大强偷偷跟去了,幸好……幸好……,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眸紧闭,似是对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
她把手伸进袖里,拿出一个小白瓶,打开塞子,倒出几颗红色丸药。
“这是什么?”毒药吗?他又拧眉,因为不知道她是给那老头准备的,还是给她自己。
“费了好大劲才托一位老嬷嬷出去买的,红袖楼姑娘用的迷药,据说药力极好,拿回来后我自己吃过一粒,马上就睡到不省人事了,而且一点感觉都没有,连梦都不会做。”
一听红袖楼,栾逢春双目细眯,那楼在江南一带名号响亮,是出了名的声色犬马之地,至于她手中的迷药,该不会是……
脑中一道锐光闪过,她竟然敢!
突然抓住她细腕,但仍旧控制好了力道,但却轻易把她手中小白瓶一下撞翻。
“栾爷……”寒月心欲弯身去捡药丸,偏让他牢牢扯起来。
“什么立刻便不省人事,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语气变得很阴沉,沉到叫人打从心底窜起一股寒意。“你的迷药不是给曾老爷用的,而是打算把它用在自己身上,然后躺在那任人鱼肉,所以才会想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不对?寒月心,她可想得真周到啊!”
她撇着小嘴儿,像是要哭了,眸底红红一片,却犹奋力忍着。“栾爷放开我。”
这个该……不!他错了,该死的不是她,而是他,他自己该死!
他不该仅是留下一句话就走了,然后任其自生自灭。
两人虽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深知彼此,他知她脾气既倔强又不肯轻易服软,一身傲骨,要她主动来寻求帮助,无疑是痴心妄想,此次若非牵扯到大强和琉儿,她最后怕也是忍气吞声挨过去,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所以,他必须替她做一些决定,不必跟她多说!
栾逢春大袖一挥,这次连她头上的凤冠也摘掉了,而且还没打算收手,直接朝大红嫁衣使劲,呲啦一声扯掉她的霞帔,手劲偏大。
“栾爷,你这是干什么?别……”寒月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用力去掰他扣在自己腕上的手。
原本好好的装束,经过一番拉扯,妆也花了,髻也乱了,唰唰唰——几下功夫,嫁衣已被扒得仅剩内衬红衫,再脱下去的话,贴身肚兜和裹裤都要露出来了。
那还了得?月心正想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谁知男人突然放开了她,她一愣,张大双眸难以置信,微启的樱唇喘着粗气。见他退开一步,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裘,罩住她的身,又在她颈间系好带子,将她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只允她露出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儿。
“现在!跟我走。”他沉声命令,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便走。
“啊……等等……栾爷、你……”她花容失色,惊呼连连,因般舱内本就不如何宽敞,此时又有一顶大花轿停进来,地方更是转身都费劲,那顶凤冠正巧挡在他出去的路上,他竟毫不客气的大脚一踢,直直将凤冠踹出舱外,“咚”一响,掉进河里。
扫清障碍,他把她拉到外面。
一见他们俩现身,守在甲板的契诚赶紧撇开脸,规规矩矩站好。
船早已泊在岸边,寒月心这时才发觉除他俩以外,尚有契诚、葛叔公在船上,而且岸上还有他的其他人手,已备好车马等候。
月心满面通红,想到适才跟他说的话、发生的争执,肯定是被契诚和葛叔公听得一清二楚。
“你放开我,到底带我去哪里?”她问,稍一挣扎,便觉他大掌收拢,把她小手握得又牢又紧。叹了口气,甩也甩不掉,只好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被他拉走。
下了船,改座马车。
当马儿拉动车子缓缓往前行走的时候,他终于开口,冷幽幽道:“托来忍去,只为你娘那个合葬的遗愿,是不是?为了能替你娘完成愿望,你什么都可以忍,什么事都可以受,既是如此,何不随我做一件事,永绝寒家威胁你的后患?”
什么……什么事?他想干什么?
月心大骇,脑子一转,隐隐约约却已猜出他所指何事。
要想永远不受嫡母的威胁,就唯有把爹和娘的墓安置在别处,一个寒家不知道、只在自己可以控制的地方,那要做的事就是——盗墓。
可干这种勾当,不是应该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吗?也好掩人耳目。
但他栾大爷偏偏反其道而行。
寒家祖坟地位在凤祥城外一个小山坳里,背后有山,前面有溪水,把整个墓群围绕住,可谓依山傍水,风水绝佳。此时接近晌午,日头正盛。
寒月心不知自己是怎样走下马车的,只晓得思绪回笼之后,人已来到祖家坟地,立在娘亲与爹的坟包前,手里握有一把……锹铲!也不知道是谁塞进她手里的,但猜也能猜到是栾逢春。
从早晨睁开眼,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时辰,她的处境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情也大起大落,从大悲到大喜,从平静到纠结,再到现在的迷茫无措,一切都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