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撇清和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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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再瞧,女子年龄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岁,白皙的脸庞透着红润,一双含情若绽的丹凤眼,眼眸流转之间顾盼生惜,虽是该身为少妇的年纪,但神韵更接近于天真灵动的少女,就算一身素衣,也难掩天生丽质的佳人本质。
女子姓薛,名茹凝,京首人士,原是在京城“妙慈庵”的居士,可带发在家修行,后来“妙慈庵”与“普照庵”在一次举国的佛光会上结了缘。薛茹凝某天突然来到庙里,随普照庵里的几位女师父一同回了南方,从此作入世修行,真正身体力行去钻研佛法、行善助人……这些事,是寒月心从几位普照庵女师父们口中旁敲侧击知道的。
以前,她和娘每月固定到“普照庵”参拜,放一点香火钱,为爹祈福,后来娘病倒了,她就自个儿去,一晃就坚持了几年。
庵堂中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原则,总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她感念这份心意,自己也身体力行捐一些布施,虽不多,但以是进了最大的能力,而大强和琉儿都是庵堂里曾收容过在外流浪的孩子,娘为了给她找个伴儿,便把他俩带回了寒家做事,一直跟随她们娘儿俩至今。
因此当她仿佛闲聊般问及薛茹凝的来历,一位跟母亲很熟的女师父没隐瞒,知无不言的把全部经过都说给她听。
在她打探人家的同时,薛茹凝早被栾逢春带至一旁说话,因她不愿上他的船,他情绪不是很好,似乎一直在据理力争的说着什么。
寒月心听不太清楚他们具体谈话内容,只是适才姑娘拒不上船,轻轻晃着脑袋无奈浅笑,栾逢春脸色异常阴沉,此时他们二人已经说了好一会儿话,男人那紧绷的俊庞终于放松许多。
他们的事,本应与她无关,也根本无须在意,却还是挪不开心思,寒月心从不知自己如此爱探人隐私。她一边努力分散精力,与女尼们闲聊,可眼角仍克制不住的朝那对勾勾缠缠的男女望去。
栾逢春又说了几句话,姑娘垂眸看着他的腿,神态放柔,唇角噙着一抹浅笑,该是问起他腿上的伤。
他眉目轻展,面庞因她的关怀而不再凛冽,薄唇一张一翕,淡淡回应着。
可转瞬,祥和气氛被打破,他有些激动的说了一长串话,目光锐利,语调也抬高了几分。
月心隐隐约约可以分辨一点……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回京城……”
“想在妙慈庵清修,我没阻止,但不能离家这样远……”
“我一味的纵容你,你却贸然说走就走,一个字都没留给我,就这么排斥我吗……”
“难道你真的恨我……”
那断断续续传来的话语,一下子揪紧寒月心的心脏。
似是着了魔,失了智,她脚步像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牵引,往不远处那对男女的方向迈了两步。
“寒施主,大强和琉儿那两孩子在你那儿还勤奋吧?”
那位女师傅突然问起,把她陷入恍惚的神志猛地拉回来。
“呃……很好,他们俩……都很勤快,帮我分担不少。”
“阿弥陀佛,那就好,如此贫尼就放心了!我们其实倒不挂心琉儿那丫头,她一肚子鬼灵精,能把事情做好,就是大强那孩子,确实叫人操心啊,还望寒施主多多海涵……”
女师父还说了许多话,寒月心任对方在耳旁鼓噪,却只是听了个大概,因为她的全副专注力都放在那对男女之间。她连听兼对口型,那姑娘像是这么回答。
“你莫多心……不恨的……”
“当年……是我对不住你,辜负了你一片情谊,怎有资格恨你……”
“……我不回去……不会回去”
“这让我心静,每天有许多事要忙,我很喜欢……”
猛然间,姑娘袖摆一动,握住栾逢春一只手,握得很紧、很牢,她笑,红润脸颊上镶着柔美的色泽,在水光的照应下,美得不可方物。
姑娘忽地改变视线方向,朝她这边望来。
寒月心一凛,立刻做贼心虚的低下头,而后又忍不住偷偷抬眸去窥。
糟糕!她似乎变成那男女新的讨论话题,就见薛茹凝笑意盈盈,瞳中泛光,至于栾逢春……他五官又转为严肃,摇摇头,再摇摇头,最后坚决的摇头,瞥向她的目光似是暗藏冰刀冷针,扎得她浑身生疼。
寒月心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隐约猜出他们俩正说些什么……女的以为她与栾逢春关系匪浅,而栾逢春否认、再否认、最后严厉的否认。
他否认的好,否认的妙!她寒月心自是跟他毫无干系。
虽是这样想,可说不出是何原因,只觉一股闷气郁结在胸腔中,上不去下不来,堵得她心烦意乱。
懊恼眨掉眼中不合宜凝结的雾气,看见薛茹凝终放开男人的手,且不顾他的挽留,旋身朝她和一众女师傅的位置走来。
“抱歉,耽误各位师姐的时间了,咱们回庵里去吧。”薛茹凝道。随即,她看向怔立在一旁的月心,忽而压低柔嗓道。
“逢春那边,得有劳寒姑娘多关照了。”
……什么?要她多关照谁?栾逢春吗?她……她哪有身份去多关照他?
“姑娘,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
她急欲辩解,可茹凝却一副了然的姿态拍拍她手,让月心喉中更显酸涩,连呼吸都不畅起来,憋红了脸蛋,乍然看着,倒像女儿家因害羞引起的娇红。
很快,女师父们背好筐篓,纷纷跟她告辞。
她凭本能的一一行礼回复,最后静伫原地,目送她们离开。直到她们走远,沿着阶梯上坡,消失在眼前。
岸边只剩水波的哗哗声……再无其他,静的好像没有人的存在。可这分明还站着她,不远处还有一艘船只,小厮和葛叔公,以及……那个男人。
他一袭月牙银袍被风轻轻吹拂,外罩的银丝沙衫随水纹闪烁,一动也不动的,一直凝望女尼消失的方向,整个侧面轮廓异常冷硬,仿佛变成了这岸边的一块石,直到把那姑娘“看”回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