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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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跟随在队伍后方、向着一栋尚未完全倒塌的公馆前进。
他是一名可以隔空释放弱小魔法的魔法吟诵者，往往充当着辅助的作用，在战斗中没有自己的师父耀眼。
对于这一点，山姆也是接受的，自己参加反抗军除了想为父母报仇以外，还在心里有着那么一丝希望——或许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哪怕是凄惨地活着，他也想把妹妹救回来。
所以山姆才会在上一次更改预兆的颜色，除了察觉到反抗军已经筋疲力尽以外，还因为他急切地需要得知妹妹的消息，这座帕扎利亚城不算小，以反抗军的规模，要想在废墟之中寻找到自己妹妹的下落，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人力，还需要运气。
而运气，往往能够用尝试的次数去弥补。
不过眼下他还是想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辅助反抗军袭击野兽人聚集地。
帕扎利亚虽然被野兽人占领，但已经修建好的城市其实并不适合野兽人生存，他们更喜欢空旷肥沃的草原，所以城里的野兽人数量相对于城外的来说，并不算多——城里主要是方便繁衍的场所，生产之后的幼体都会被带到草原上去喂养，所以城里的野兽人力量相当有限，都是有需求才进来、没需求就去草原上奔跑的流动野兽人。
用曾经某位不得体的反抗军士兵的话来说，“帕扎利亚现在就是野兽人的大型娼馆”，而那位反抗军士兵也在某场战斗中牺牲了——山姆眼睁睁看着他被野兽人咬碎半个身体而没有出手相助。
“有着明确目的的肮脏之人”，这就是山姆对自己的评价，他不想反抗军完全覆灭，所以才会帮助自己的师父施行什么骗人的“预兆”，就为了获得反抗军的指挥权，现在看来，自己的师父似乎还获得了“优先享受物资”的特权。
“已经确认，四只看门的劣角兽，以及两头在里面‘那个’的野兽人战士，”一名曾经的冒险者盗贼飞快地回到队伍，小声汇报道，“里面还有六个活人，但都被打断了四肢，看样子也没了活下去的希望，除此之外...”
“物资呢？”艾文·丹打断盗贼的汇报，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有一些，足够撑几天。”盗贼微张着嘴愣了几秒，才低头回应。
“嗯，看来会是一场血腥的胜利。”艾文·丹狰狞地点头，向众人挥舞起自己的破旧法杖，“反抗军的将士们！就在今天，我们将为救星的到来献上一场胜利，现在，冲锋！”
“哦哦哦哦哦！！”
艾文·丹的指挥就是那么简单，先让盗贼去确认情况，如果觉得打得过，就猪突猛进，把那些沉溺在欲望中的野兽人全数剿灭，然后丢下“没有价值”的幸存者，带上物资迅速撤离。
这一招在面对这种小规模的野兽人部队时，非常有效。
而被预兆冲昏头的反抗军也乐得如此，牺牲总会有，但预兆只有今天！
“唔，咩！咩咩！”站在建筑物外围的劣角兽发现了大步向自己冲锋过来的反抗军集团，立马发出恶心的喊叫，同时毫不犹豫地举起劣质弓箭，朝反抗军射去。
“不要害怕！火苗喷涌！”艾文·丹没有冲在第一个，但他的确是反抗军的支柱，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火焰魔法，就把四个劣角兽吓得丢掉弓箭，往两旁逃窜而去。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丹大师的厉害了吧？噫！”就在艾文·丹春风得意的时候，数根弓箭从两旁射来，其中一根甚至擦着他的胡子过去，把这个大放厥词的金级魔法吟诵者吓得够呛。
“有埋伏！快！冲进房子里！”帕扎利亚反抗军最大的缺点，就是在遇到突发情况时会变得毫无纪律可言，只是数根没能造成什么损伤的弓箭，就引起他们的一阵混乱，互相推搡着就要窜进近在眼前的房屋里，全然忘了里面还有两个野兽人战士在等着他们。
山姆也是被队伍裹挟着奔跑的一员，他在后方默默地盯着屋顶上的劣角兽弓箭手，并不断挥舞魔法、将可能会造成人员损伤的弓箭一一拨开，直到大部队已经冲进房屋，他才转过身来观察四周的动静。
“一二三四...八只...”山姆是少数几个断后的成员之一，他仔细数着那些在房屋废墟上笨拙奔跑的劣角兽弓箭手，心里突然感到不妙。
“快！快出来！这是一个陷阱！”山姆根据以往的经验，得出两个结论——如果不是野兽人提高了戒备，给每个战士配备了四个劣角兽护卫，那就是他们中计了！
“呃啊啊啊！”但已经来不及了，惨叫声从房屋里传来，山姆顾不得再去阻挡外围的弓箭，奋力地挤开混乱的人群，希望看清楚里面的状况。
“不...不要过来！火苗喷涌！”
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一般来说，反抗军因为吸纳了这座城市里的幸存者，虽然无组织无纪律，但依然有那么几个冒险者在里面，面对两个野兽人战士，哪怕没有胜算，也有自卫的能力，不至于被打到毫无还手之力的程度。
但山姆明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窜到屋内，却依然看到了悲惨的一幕——包括那名盗贼在内的三名冒险者已经身首异处，自己的师父是唯一还幸存的高端战力，但已经被那异常强壮的野兽人战士逼到角落，连用来反抗的魔法都释放不利索。
“军阀...这是一头野兽人军阀！”不知是谁凄惨地大喊了一声，原本就混乱的队伍瞬间四散溃逃，人们你争我挤，就为了快别人一步逃离这栋可怕的公馆。
野兽人军阀是部落中的统治者，他们基本不会离开大营，哪怕有所需求，也会有奴隶亲自送过去，所以那个惨叫的人是误判了形势，但眼前这头野兽人战士也绝非善类——他挥舞着两柄巨大的双手斧，身上除了简陋的皮甲外还戴着各种黄金与骷髅的装饰品，呼出的气息不仅恶臭还复函蒸汽，这是被细心培养的表现。
这绝对是一名地位不低的野兽人亲卫！
“师父！快跑！火苗！”山姆在确定事实后，立马冲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艾文·丹大喊，并试图用微弱的火焰引起野兽人亲卫的注意，但效果了了，野兽人亲卫只是用鼻孔看了一眼山姆后，便不再管这个毫无威胁的家伙。
“啊...啊...”艾文·丹浑身颤抖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野兽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胡乱地向山姆伸出手，“尿...尿出来了！救我！山姆，我的徒弟，救我！”
山姆咬牙，挥手压榨出自己的每一丝魔力，试图将已经被吓到腿软的师父从野兽人手下救出，但也正是这个时候，山姆看到了躺在自己师父身后、尚存一丝气息的女孩——妹妹！那是自己的妹妹！
“啊...救我...山姆...救我...”
自己师父在向自己发出求救的呼喊，野兽人亲卫已经高举大斧，而在师父身后，那本该完全绝望的女孩朝自己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呢喃——救我...哥哥...
“啊啊啊啊啊！！”
嘭！山姆癫狂地叫喊着，魔力澎湃而出，在他的视线里，自己一直寻找的血亲被独特的力量拉出，倒在自己怀里安心地微笑...
“快跑...快跑啊，徒弟！”
但现实里，却是不断扇着自己耳光的师父在向自己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