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拉娜在工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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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面见过魔导王一次...”雷文侯满脸忧愁地开口，“那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怪物’的智者，他的目标明确、手段高超，而且明明拥有一击灭国的力量却不滥用，假如他不是一名不死者的话...”
说到这里，雷文侯止住了，忧心忡忡地看向拉娜，不再言语。
“或许正是因为拥有过人的智慧和决心，不死者才会被选为统治者吧？那样的君王，看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呢。”拉娜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有些偏题了，我们继续说回凡瑟芙王国的事情吧。”
拉娜将话题拉回，继续说道。
“因为下个月即将进行春播，所以我们只能让大部分征召兵解甲归田，以保证近年的粮食收成，因此而被迫转为防守的我们，在日渐提升的贵族议会军队下，会慢慢露出颓势，防线的收缩也会使得领地四面漏风，那样的话，不仅无法保证粮食的生产，或许还会造成更严重的渗透...”
拉娜所指的，便是一个月后可以被预见的未来，现在的贵族议会虽然在猛烈进攻凡瑟芙王国，但都是以局部的小冲突为主，只要露出颓势，议会军就会立马撤退。
家底雄厚的贵族议会可以慢慢和凡瑟芙王国打消耗，但公主这边却拖不起，只要进入春播时节，贵族议会必然会以穿插战术对凡瑟芙王国进行全面战争，目的不是打赢战斗，而是破坏生产，而公主这边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无法抵抗的阳谋，这就是拉娜所烦恼的事情。
所以拉娜才会提出向魔导国寻求军事援助的提案，而且还具体到点名“四十二教派”与“净源指挥官”，这是虽然接受援助，但却不会全盘交出的做法，核心力量依然被牢牢掌控在凡瑟芙王国这边。
至于最后的借贷请求...
“从魔导国借来金币，然后再向魔导国购买物资和军事装备...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利息如何处理？魔导国也不会对我们大发善心吧？”奈乌尔伯爵是海港贸易城市的领主，他一下就明白了拉娜这个提案的本质，在奈乌尔的城市里，有着普遍的民间借贷以及专职的借贷公会，前者主要是面对平民和没有领地的贵族，后者则是面向贸易公会的专职机构。
在奈乌尔看来，这是一种很健康的经济，毕竟谁都有手头紧的时候，有人愿意以利息为代价、把金币借给你，让你渡过难关，之后再慢慢偿还，这样不仅能保护那个陷入困境的人或公会，还能刺激当地经济消费，可谓一举多得。
不过可惜文修不在这里，否则那个黑心资本家肯定会兴奋得拍案而起，举双手赞成这个大聪明的想法。
所以奈乌尔的落脚点还是“利息”——太高了奈乌尔怕凡瑟芙王国还不起，只能期望拉娜公主有办法尽力降低到一个可以接受的水平。
“嗯，那是自然，”拉娜点头，他看出了奈乌尔的担忧，缓缓解释道，“因为这个借贷涉及国与国的大宗商品交易，所以只是开一个空头支票的话，魔导国大概也会害怕我们赖账吗？所以我拟定了一个抵押品...”
“抵押品？”这对奈乌尔来说是比较新鲜的事情，因为在这个时代，借贷的雏形还是我借你钱，你打欠条，最后还不起了，你就要把你的所有财产拿出来偿还，奈乌尔作为领主，也处理过几件数额比较大的债务纠纷，其中最大的一件直接涉及到了一个商会船只的被迫低价出售问题。
所以这种提前准备好“万一还不起就拿给对方抵债的物品”的方案，让奈乌尔醍醐灌顶——对啊，我也可以在我的领地里施行这项政令嘛！没有抵押品怎么保证信用呢？那些无权贵族的名号可不值几个钱。
“要用之前拿回来的储能球吗？”乌洛瓦尔伯爵皱眉，若有所思地询问。
“那本来就是魔导国的东西，只是暂时授权给我们保管而已，乌洛瓦尔卿有时候还真是黑心呢...”拉娜柔软地吐槽。
“还必须要是我们的东西吗？”传统贵族乌洛瓦尔伯爵显然没反应过来这个抵押品还有这层性质，瞬间变得不太开心。
“既然这样的话，就以凡瑟芙王国领地内、未来三年的粮食产量的三分之一来做抵押，如何？”雷文侯举手提议，“这个策略有个好处是不用交付现有的东西，而是让对方看到可以触碰到好处，这样也好激发那些魔导国支援的积极性，毕竟我们越强大，他们赚的越多。”
雷文侯刚刚说完，拉娜的瞳孔就不由得微微放大，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雷文侯，但被雷文侯话语震惊到的表情转瞬即逝，让另外三人没有察觉。
“我们不能把未来的粮食作为抵押送出去啦，雷文侯卿，”拉娜立马转变表情，十分担忧地说道，“毕竟我们借贷的目的就是购买粮食，如果再把未来的粮食也抵押出去，那我们不是彻底被魔导国控制了食物来源了吗？”
“也是，抱歉，公主殿下，是我考虑不周了。”雷文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歉。
拉娜松了一口气，在他人看来，这是拉娜夺回凡瑟芙王国粮食控制权时的庆幸，但她真正的想法...谁知道呢？
“那我们应该抵押什么呢？总不能拿一座城市去做抵押吧？”奈乌尔有些烦恼，这个问题涉及到国家交易的问题，他能想到的最大抵押品，也就只能是城市了，但眼下这三个实地贵族里，有谁愿意去担这个风险呢？
“不用做的那么极端，我们只用向魔导国开放市场就可以了。”拉娜回应，“首先，我们不一定还不起，抵押品只要让对方觉得有利可图即可，不用在一开始就考虑必须拿出去还债的情况，其次，王国真正能够拿来抵押、又不伤筋动骨的东西，就只有这个人口众多的市场了。”
“开放市场吗...”奈乌尔为自己又学到一个新名词而感到高兴，不过他也有了疑问，“既然开放市场连伤筋动骨都达不到，那魔导国为何会接受呢？”
“大概因为他们真的很喜欢钱吧？”拉娜露出一些有些调皮的笑容，“实业家公会属于魔导国，而魔导国在复苏之初，第一个出来开拓的组织，便是实业家公会，想来他们对做生意很感兴趣，而且万一魔导国真的不接受这个提案，我就...”
拉娜抬头看向三人，眼里充满了郑重，“我就把自己抵押出去。”
“什？！公主殿下，请您不要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雷文侯第一个激动地站出来反对，作为旧时代贵族的他，把王室的血脉看得如自己的利益一样重，因为那代表了高贵、荣耀和正统，拉娜这句把自己抵押出去，简直是寒了他的心。
“你想哪里去了，雷文侯卿。”拉娜歪头皱眉，“我是指假如真的还不起，我就在王国内战结束后，去魔导国工作还债，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哦？”
“呃...但也不妥啊，公主殿下...假如王国内战在您的领导下结束，那您就是毋庸置疑的新王，一位君王怎么可以去别的国家工作呢？不如考虑质子吧？”雷文侯提出另一个替代方案——质子，一种在古代非常常见的人质交换行为，目的一般是为了维护脆弱的盟约。
“质子啊...”拉娜若有所思地歪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坚定扮演着护卫的克莱姆，嘴角忍不住地上扬，“似乎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