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皇恩碎地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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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导国除了负责接待的女仆外，包括安兹在内只出席了五人，剩下十三个座位皆被帝国的官员坐满。
顺便一提，这种正式的外交一般是要提前报备参会人数的，以免出现座位多了或者少了的尴尬局面，像帝国这样的泱泱大国，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那些作为礼品带来的随行人员被安排在外休息等候，而关键的帝国官员则全数落座，刚好把会议室坐满。
不过现场还是有让鲜血帝不淡定的场面。
“喂喂，老爷子，为什么会是会议桌啊？面对属国，魔导国不应该让我们跪拜觐见吗？”鲜血帝在会议开始前，小声地向福路达询问着，时不时还因为和打量自己的魔导王对上目光而冷汗直冒。
“关于这点，老夫也是不知。”福路达悠闲地捋着胡须，回忆起自己在紫罗兰法师塔内求学的时间，好像真的除了面见女王和魔导王，就没有人要求他跪拜过，特别是大法师卡德加和凯尔萨斯·逐日者，对这种繁文缛节更是随意得的很，好几次都是以研学的模式平等对话，这让福路达对魔导国的归属感又提升了好几分。
“不过，想必魔导王陛下自有他的考量，我等凡人就不要妄自揣测了。”福路达微微摆手，试图跳过这个话题，但鲜血帝却眼前大亮，随后表情变得像吃了屎一般的难看。
“原来是这样吗？是这样啊...该死的，不仅是永生不死的不死者，而且智慧还如怪物般卓越...”鲜血帝的低声呢喃没有被魔导王听到，但他难看的表情的确引起了安兹的注意。
“修说鲜血帝很有可能与我成为朋友，原来指的是在公众场合紧张到无法维持礼仪这件事吗？嗯，我如果不是因为有‘强制镇定’的被动，或许也会和他一样吧。”安兹微微点头，小声向身旁的女仆低语，“去给吉尔克尼弗送上一杯冰水。”
在紧张的时候，喝下一口冰水就会畅快许多，这可是安兹数十年来的人生经验！
女仆接过命令，走到负责准备饮品的餐桌旁，在科塞特斯眷属的帮助下，为鲜血帝调好了一杯温度刚刚好的冰水，并优雅从容地用托盘托着、往鲜血帝的座位走去。
“魔导王陛下赏赐冰水一杯，请用。”女仆作为魔导国的职业服务人员，虽然无法真的对鲜血帝这种下等人用敬语，但该有的礼仪还是必须具备的。
“啊？呃！”鲜血帝从妄想中惊醒，一脸诧异地看向仿佛人偶一般美丽的女仆，随后瞳孔放大、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安兹，喉咙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
“居然...用这招吗？魔导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鲜血帝双手颤抖地接过冰水，在一番极其复杂的心理建设之后，顶着帝国诸多官员忧心忡忡的注视，将冰水一饮而尽。
“呼哈！好喝！不愧是魔导国的冰水！真是比帝国任何饮品都要甘甜！”鲜血帝面色狰狞地大声赞赏着这杯普普通通的冰水，但内心却挣扎得快要坏掉了。
“哦？居然这么喜欢吗？那就再来一杯吧！”安兹大喜，果然，紧张的时候，就是要喝冰水才可以！
“呜！”鲜血帝仿佛吃了屎一般地呜咽着，想要向看向自己已经目光不善的官员们解释什么，却被福路达拉住衣袖，摇头劝诫。
最终，鲜血帝还是屈服了，他缓缓端起第二杯冰水，再次一饮而尽。
“哈哈哈！好水！连普普通通的冰水都能做的如此好喝，真不愧是魔导国！”鲜血帝畅快地大笑着，声音之大，甚至让雅尔贝德都皱起了眉头，但奈何对方表面上的确是在赞赏魔导国，所以这个魔导国的丞相也不好发作，只是静静等待自己的陛下处置。
安兹有些傻眼地看向鲜血帝，内心却在思考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这不就是普通的冰水吗？难道冰水还有工艺一说？嗯，一定是这样的，哪怕是一般女仆，也不是人类那些国家的仆人所可以比拟的，她们的手艺必然会得到所有人的赞赏。
“那么...”既然对方已经放松下来，不再紧张，安兹便打算开启会议。
但鲜血帝似乎精神有些错乱，竟然拍案而起，大声地叫起来，“再来一杯，陛下！请再赐予我一杯魔导国的冰水吧！”
“那...那就再来一杯...不，两杯！给鲜血帝备上两杯冰水！”安兹虽然被鲜血帝的气势给吓到，但依然拿捏住了作为国君的风范，大手一挥，非常慷慨地赐予了鲜血帝两杯魔导国的香甜冰水。
“陛下...”留着一头整洁空气刘海短发的男性秘书官，罗内·梵米利恩十分揪心地看向被迫演戏的鲜血帝，心里升起一阵对魔导国的憎恨和恐惧。
罗内·梵米利恩是鲜血帝的首席秘书官兼忠实拥趸，日常负责帮鲜血帝打理各种国家事务，在处理文件上是一把好手，因此，他与鲜血帝接触的时间最多，也最了解鲜血帝的为人——那样坚毅又充满智慧的皇帝，竟然被迫在魔导王面前扮演小丑，只为了给帝国的官员一个下马威，实在是太悲壮了。
罗内·梵米利恩，原着里唯一进入纳萨力克还完好无损出来的“强者”
不过罗内的想法是以“拥护鲜血帝”为基础出发点的，坐在这里的部分官员可不这么简单地看待鲜血帝的行为。
“真是丑态百出，帝国的脸面都被丢尽了！”一名留着整齐络腮胡的男人小声地咬牙抱怨着。
这个男人名叫艾德蒙·法奇恩，是一名经历过大清洗但却依靠表忠心和归还权利逃过一劫的帝国旧贵族。
在那场大清洗之后，艾德蒙就被鲜血帝安排在外交部供职，担任外交部的部长，平日里主要和都市联合联络，而如今这种帝国附庸于他国的重要外交事务，艾德蒙是必须出席的，只是没想到，他一来就看到了如此令人难堪的景象，埋藏在心中的巨大怨恨不由得被一点点刨出。
艾德蒙的声音很小，但却精准地落到了旁边之人的耳中，那名有着眯眯眼、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因此而低头沉思。
“好了，既然已经享受到了陛下的恩赐，那么帝国的诸位，就此呈上附庸的协议吧！”不想再去看那个小丑的雅尔贝德代替尴尬的安兹出手，下达了会议开始的决定。
“啊，协议，罗内，快把文件递给魔导王陛下！”鲜血帝像是终于找到了转机，不用再硬撑着把第四杯冰水喝下去，挥手指挥自己的首席秘书官，而后者也业务娴熟地点头，将一份有半掌厚的文件拿起，礼仪得体地往魔导王走去。
“嗯，朕先看看...”
哇！怎么这么多？！安兹内心大惊，仅仅是翻开目录，就让这名常年无法理清政治利害关系的魔导王头晕目眩，想要求助身旁的雅尔贝德，又因为对方在主持会议而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总...总之先假装十分认真地看完，然后按照修的计划走吧...
抱着如此想法的安兹，用巨大的骸骨手掌，慢慢翻阅起用精美羊皮纸制成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