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处置夜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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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加最近很忙。
作为无上至尊文修大人亲手制作的阶层守护者之一，比起在斯连教国战场努力学习军事知识的暴君、同样是纳萨力克地面区域的阶层守护者，卡德加要兼顾的工作要繁重的多。
“艾利桑德，我明白那个引起文修大人不快的夜之子出自福路达麾下，但你不能就这么草率地一刀切，无论是福路达本人还是他的徒弟，都是现阶段的纳萨力克所需要的科研人才，在‘高阶魔法量产化’的研究里，这些土生土长的法师值得我们关注。”
卡德加站在艾利桑德的寝宫内，一脸无奈地向这名暴怒的女王解释着。
前几日，一名由福路达徒弟转化而成的夜之子，在妮姆的练习课上被文修“当场处死”，这名夜之子私下里曾向心智单纯的妮姆灌注了一种极具争议性的施法方式，几次蛊惑妮姆向其展示堆料施法的手段、以拯救自己陷入瓶颈的研究进度。
一开始妮姆还因为时间繁忙，或拒绝、或稍作施展便“躲了过去”，但没想到这名夜之子胆大妄为到了敢在无上至尊大人面前、以明示的方式引导妮姆进行堆料施法，险些铸成大错。
最终这名夜之子的疯狂想法被文修大人风轻云淡地扑灭，他自己本身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无法控制的暴走魔力将他整个人抽成了灰烬。
这件事被完整地传到了夜之子的担保人和女王、艾利桑德的耳中，这个暴躁且自傲的女王陛下自然无法接受自己的子民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于是花费了几天时间甄别别有用心的夜之子、并将不明所以的福路达给召回了纳萨力克，这一番动作下来，不仅是夜之子人心惶惶、研究和学习双双停滞，连福路达都被吓得以为自己将要失去继续研究魔法的机会、整日整日跪在暗夜之井门外，祈求艾利桑德的原谅。
作为欢乐堡区域的实际领导者，卡德加自然要将这件事妥善处理——找到别有用心之人是必须要做的，这一点艾利桑德做的不错，虽然因为手段激进而造成一些负面影响，但也算是为纳萨力克涤清了一些害虫，值得夸奖。
但艾利桑德一刀切的做法又无法得到卡德加的认同，所以这件事就演变成了双方的不相退让——卡德加认为可以花时间去慢慢甄别，但艾利桑德却想要直接把所有人都砍了。
暗夜之井外，密密麻麻的夜之子匍匐在走廊空地上，从前往后，难以找到一处空隙，几乎所有夜之子都在抽泣和颤抖。
这些夜之子绝大部分都是当初的帝国士兵，一小部分是从耶·兰提尔里找到的魔法使人才，他们最初或许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愿服从纳萨力克，但在面对绝对的力量压迫、以及紫罗兰法师塔里无比充实又优渥的生活时，这些人还是选择了接受现实，渐渐以一名夜之子自居、逐渐被培养出认同感。
所以，当一颗老鼠屎将要害的他们失去现在的生活甚至性命时，他们既愤怒又恐惧，互相之间的猜忌也愈发深厚，哪怕现在所有人都被命令跪在这里、听候发落，也没有人有互相交流的想法，只是静静地跪拜着、颤抖着、害怕着、绝望着...
夜之子们自然无法左右艾利桑德和卡德加的想法，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艾利桑德和卡德加争论的点，其实是停留在“是否应该随意处置纳萨力克的财产”、以及“如何处理才能对纳萨力克来说性价比最高”，而这些事情，跪在外面的夜之子们是不知道的。
他们只是在心里祈祷女王陛下原谅自己，祈祷卡德加大人能够从轻处罚他们，或者别的什么人能够救救...
第一个夜之子冒出了请求第三方伸出援手的想法，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终一片又一片的夜之子抬起头，互相递送眼神，心里逐渐浮现一个名字——学院大姐头，妮姆·米奈希尔。
“如果...如果妮姆大人能够过来...”一个细小的声音在人群角落发出，这场静跪逐渐演变为热烈的希冀和辩论。
“妮姆大人肯定能够帮助我们！她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如果她帮忙说话的话...”
“但是当时如果不是文修大人及时出手，妮姆大人就被害死了！她不一定会帮我们...”
“不会的！妮姆大人平时虽然娇蛮了一点，但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要大家一起向她请求的话，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少白日做梦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命令在此等候，学院里就只剩下妮姆大人了，但她到现在都没有过来，肯定是恨我们的！”
“说到底还是要先把妮姆大人叫过来，谁能回去一趟学院吗？”
“女王陛下命令我们跪拜直到决定下达...谁敢离开啊...”
“呜！为什么没有远程传话的魔法...有谁可以用魔法联系妮姆大人吗？”
夜之子们的讨论愈发激烈，不过暗夜之井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再怎么鬼哭狼嚎，也没影响到暗夜之井里的艾利桑德和卡德加。
“阿嚏！”正在题海中挣扎的妮姆突然打了个喷嚏，就在她打算用袖子将鼻涕擦掉的时候，一张纸巾被递了过来。
“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卫生和形象。”凯尔萨斯·逐日者微笑着说道，“而且你身上的法师长袍可是文修大人亲手制作的，弄脏了的话，文修大人会生气的。”
“啊，嗯...谢谢老师。”妮姆接过纸巾，心里一阵烦躁——今天先是告诉她课程取消，还没等他高兴，就又被通知来上单独的辅导班，然后现在的自己总感觉有什么使命在召唤她一般，让她心神不宁，原本能做出来的题也跟着卡壳，实在烦人。
“啊...凯尔萨斯老师，”在几分钟的挠头挣扎后，妮姆还是做出决定，“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嗯，去吧。”凯尔萨斯点头，挥手将教室的房门打开，把一悠一悠飘着的妮姆放了出去。
时间流失，下午的阳光已经变得暗淡，夜之子们的希望也如这黄昏一般快要沉没，有一半的人已经整个身体匍匐而下，不再去祈求不切实际的希望，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女王陛下不要降罪给无辜的自己。
然后，一个身影从走廊另一边走了进来。
“嗯？这是在干什么？”
众人兴奋地顺着声音回头看去，然后愣住了——来的人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妮姆，而是他们几乎没有机会可以见到的无上至尊——魔导王安兹·乌尔·恭！
“听说是艾利桑德打算处理掉对纳萨力克别有用心的夜之子，现在应该是在让他们跪拜等候决定。”跟随安兹一同前来的雅尔贝德，面色冰冷地看向一走廊的夜之子，“纳萨力克魔导国国君、魔导王安兹大人将要前往暗夜之井，尔等还不让开！”。
被雅尔贝德这么一吼，夜之子们才从恍惚间回过神来，纷纷叩拜着为两人让开一条通道。
“这样吗？”安兹低头，发现不少夜之子注视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但奈何他的智慧并不足以支撑他读懂眼下的情况，所以安兹便不再在意地缓步往前走着。
这种感觉说实话非常奇妙，身为国君的自己在尽力维持姿态不崩溃，而脚下的子民则匍匐跪拜，高呼万岁...
“安兹大人，需要插手这件事吗？”雅尔贝德小声地询问。
“不用，夜之子虽然也是纳萨力克的财产，但他们的直属上司有直接处理的权限，只需要事后交上报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