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王都暗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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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里·耶斯提杰的清晨，水雾为葛杰夫健壮的肌肉带来一丝凉爽，一桶井水倒下，王国的战士长结束了一天的肌肉训练。
按照日常安排，葛杰夫会前往王宫的训练室，和自己的下属们一起进行训练，不过这种日常，眼下也成为一种奢望。
从卡恩村的诡计中归还之后，葛杰夫和他的下属们日渐被边缘化，虽然以前也属于被贵族们歧视和刻意忽视的部队，但眼下这种毫不遮掩的排斥还是第一次出现，哪怕是老国王也开始叮嘱葛杰夫“非必要、不上朝”。
这种转变葛杰夫自然是知道原因的，至少知道其中一二——自己粉碎了贵族们谋害自己的阴谋，而情报虽然被送到老国王手中，但老国王很快就察觉到情报是被篡改过的，这件事造成了老国王和贵族们隔阂的加深。
连自己一手培养的情报部队都被渗透，老国王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王国是何种程度的漏风破房子，假如自己在眼下失去最大的底牌之一、战士长葛杰夫的话，那么那些贵族们恐怕会肆无忌惮地开始推举大皇子上位、让自己这个老头子早日退休吧？
正因为如此，老国王才会在察觉到贵族们肮脏手段的同时，一反常态地“惩罚”了葛杰夫和他麾下的部队，不仅将他们政治边缘化，而且甚至连王宫都不让他们轻易踏足，不过相对的，老国王却给了葛杰夫前所未有的自由权限——作为战士长，葛杰夫不能无所事事，可以“有规划地参与保护王室的任务”。
而这个“规划”就比较耐人寻味了，王国王室一共有四个具备继承权的人物，除开大王女的丈夫，另外三个便是大王子巴布罗、二王子赛纳克和三王女拉娜。
按照封建继承制，大王子巴布罗是在法理上的第一顺位，不过众所周知，大王子巴布罗是典型的半壶水草包——只能在王室范围内被人称道的“剑术”和仿佛一根筋、非常适合被当做傀儡的政治能力，这也是老国王迟迟不敢退位的原因。
二王子赛纳克因为长相平庸、存在感稀薄的原因，在贵族当中声望也不是很高，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赛纳克经常出入老国王的书房，似有谋夺王位的征兆，这个谣传不仅是贵族、连大王子和老国王都有所耳闻，不过眼见老国王任凭赛纳克继续这种行为，其中意味就比较深远了。
最后则是三王女拉娜，也是葛杰夫今天预定要去保护的对象。
一般而言，王室的妻女是不允许外人随意接近的，但老国王偏偏就把拉娜规划在了葛杰夫和其下属的保护对象当中，当然，能够贴身和拉娜同行的只有老国王的心腹，其余人只能藏在暗处、远远保护。
“葛杰夫阁下。”就在葛杰夫刚刚整理好装备、推门而出的时候，克莱姆便用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向葛杰夫问候。
“嗯？今天公主殿下是有出行计划吗？”葛杰夫看向克莱姆身旁不算朴素但也不算奢侈的马车，一眼就注意到了隔着窗帘向自己打招呼的拉娜，与此同时，葛杰夫发现马车周围还游离着几个实力不凡的冒险者。
“是的，拉娜大人收到一份贵族的邀请，希望前去洽谈关于灰色组织‘八指’的事情。”克莱姆面带侍从该有的威严，低声向葛杰夫解释道。
“八指...”葛杰夫皱眉，短短一句话已经让葛杰夫察觉到了两个麻烦，不过碍于自己只是一介护卫者的身份，葛杰夫没有多言，只是拉出自己的马匹，向周围几个暗哨挥手示意几下后，便跟随马车而去。
时间稍微往前一段时间。
清水公馆，这是一座占地面积庞大、拥有一栋五层主楼、两栋副楼和一片薰衣草花园以及仓库、酒窖等设施的奢华别墅，其主人是最近一段时间名声鹊起的“国外贵族”——索留香·艾普西隆。
“博罗逻普侯爵大人对这次交易非常看重，只是可惜有人容不下侯爵大人的荣光...”带着些许狡诈目光的中年贵族向目空一切的索留香鞠躬致谢，他的手上拿着一份不算薄的羊皮纸资料，上面“弩”、“长弓”、“军团作战”等字样若隐若现。
毫无疑问，这是一叠关于军事强化项目的资料，是放在任何国家都会被视为国家机密的东西，但就是这种足以引发国家动荡和叛乱的文件，索留香只是在确认了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协议条例后，便爽快地递给这名贵族、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正在做着“分裂王国”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
“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了。”见索留香似乎没有继续和自己闲聊的意思，中年贵族也挤出一抹讪笑，三番道谢之后、登上了前往城外的马车。
“真是蝼蚁一般的行径。”索留香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冷冷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升起一阵对无上至尊计谋的极度崇拜之情。
昴宿星女仆团和守护者管家塞巴斯所承接的任务，是寻找能够被纳萨力克所利用的土着并将其收服，这方面的进度索留香她们相对比较落后，原因有三。
首先是索留香她们的身份，负责扮演“国外贵族”的索留香是文修所埋下的长期伏笔，不是即用即抛的身份，所以索留香的行动会受限于这个身份本身，无法做一些动作过大的强势工作；而昴宿星女仆团的其他成员，或为四十二教派的核心成员、或辅佐索留香稳定人设，还有藏在暗处的情报负责人，总之，都不是可以对土着施行“压服”这一方案的人选。
其次是索留香她们需要遵照计划中的步骤，无法像雅尔贝德和迪米乌哥斯他们、可以随意入侵进高等人才的家里实施收服行动，索留香的行动更像是以人类的既定规则、配合实业家公会提供的资金支持来拉拢人才，所以在初期必然会慢上许多。
最后则是目前纳萨力克正在实施的、针对王国的崩溃计划，王国再过不久即将解体，索留香真正发挥能力的时间终会到来，她便是在等待那个时候。
“塞巴斯大人。”在送走博罗逻普侯爵的交易使者后，索留香穿过第三层的走廊，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这里是一处代表贵族学识身份的图书馆，里面珍藏着由实业家公会赞助的各种书籍，甚至包括古物孤本，但凡是稍微有些底蕴背景的贵族来到此处，都会被这个占地庞大的图书馆震撼到。
不过眼下，这个图书馆只有两人在里面——身穿笔挺管家服的塞巴斯，以及名为琪雅蕾的“纳萨力克编外女仆”。
“索留香，交易已经完成了吗？”塞巴斯停下指导琪雅蕾学习的动作，转身看向索留香。
“是的，资料已顺利交付，王国最大的拥兵贵族博罗逻普侯爵将会在贵族会议上提议出兵...”索留香微微低下头，但眼角却毫不遮掩地朝琪雅蕾释放着令人胆寒的敌意。
“索...索留香大人...”琪雅蕾察觉到了索留香的注视，慌忙起身想要道歉，但却被塞巴斯用半个身体遮掩在后。
“琪雅蕾是计划的一部分。”塞巴斯看向索留香，眼中充满坚毅和镇定。
“...是，那么塞巴斯大人，我接下来还有‘指引’的任务，就先告辞了。”索留香的眼光暗淡了下来，脑中一瞬闪过之前的事情，不由得叹气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