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后宅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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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娘有喜，十三喜不自胜。
自是留在晏娘院中，一时间关怀有加，呵护备至。
当夜，亦是留在了晏娘房里。
但有人喜来有人忧，毕竟十三如今可是有三位娘子。
华娘还则罢了，毕竟在盛家便已经见了十三。
而且盛府主君二人不在，祖母年迈，林小娘又不安好心。
她这嫡长女，自然要操心下刚刚产子的卫小娘，和刚刚降世的盛府七子。
故而，目前还在盛府。
可同样数月未见郎君的素娘，可就心里难受了。
她知道华娘未归，晏娘有身，她同样数月相思，心想着郎君今夜必然也会来看她。
于是对镜贴花黄，为郎下厨房，期期艾艾的等到了夜晚。
丫鬟却来禀报道:“娘子，主君今夜留在晏娘处了，让娘子不要等他了。”
一时间，素娘看着那一桌的酒菜，特别是她亲自做的狮子头，心中难免失望。
但心中亦是起了羡慕，嫁人生子，谁又没有一颗想为人母之心？
翌日，十三起得很早，陪着晏娘食过早饭后，方才到了前厅。
没急着上衙，反而坐着喝起了茶。
小明兰却来了，手里还拿着件东西，小脸蛋上写满了感激。
道:“仙人大姐夫。小娘说若不是遇到了你，她和小七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这是小娘亲自做的，还请收下！”
“这是？”
十三瞧了一眼，没有分辨出来。
便听小明兰道:“这是护膝！”
十三脸上不在意的一笑。
摆手道:“不是我嫌弃，而是这护膝我实在是用不到！”
心中倒是很是高兴。
心说，这小明兰和卫小娘倒是知恩图报，也不枉我昨日帮她们。
明兰自是不能依。
从初次见面赠与的冰蚕丝毯，到昨日当街寻医，又赠与灵果救命，她眼中这位仙人大姐夫已经帮助她和小娘太多了。
可她和卫小娘又别无它物，有的也没有十三这里好，也就这亲手做的护膝可以代表下心中感激了。
于是，小明兰放下护膝，转身就跑。
“仙人大姐夫，你就收下吧！”
十三目视着小明兰的离开，收回视线后，看着那护膝含笑摇头。
心说，护膝？
我这衣物冬暖夏凉，如何用的上？
不过，这小明兰也是，总喊仙人大姐夫，怎么就不愿意改口呢？
十三只觉有趣，笑了笑后站起了身，吩咐婢女将护膝收起。
毕竟这是人家的一片感激之心，用不上也不能随意丢弃。
随后，便上衙去了。
衙中此时节倒是不忙，十三找杨斟交付了水贼事宜后，又玩笑了几句。
而后回到知事厅，一时间却是无事可做，索性翘班早归家。
入门先去看了晏娘，而后便去了书房。
那吩咐婢女送上的茶水还未喝上一口，便闻到一阵香风袭来。
十三不禁的看向来人。
只见素娘一身魅蓝装扮，光鲜亮丽，一副妖娆姿态，扭着腰肢便走到了面前。
声音更是甜的发腻。
撒娇道:“郎君，你好狠的心，数月不回家，回家后还不理奴家，害奴家昨夜空等了半宿！”
声似抱怨，实为撒娇。未罢，素娘还飞起一个白眼。
十三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素娘一眼，心知昨日确实有些冷落佳人。
素月鳏寡孤独，秋风萧瑟盼春风。雨淋芭蕉如哭似泣，琴声再奏重温旧梦。
春风带着春意在院中穿过。
这时，华娘从盛府归来，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她也向那书房走了去。
只是轻推房门——
更是有情人，终尽有情事，知弦雅意不忍听，却是有道一堂春。
华娘情怯不敢行，郎君声挽复又停。书房娇侍如香闺，琴瑟和鸣带雨声。
风停雨住，至日暮西山。
李府这一家五人四口，又一次团聚在饭桌之上。
华娘、素娘容颜焕发，神态娇艳。
过来人的晏娘嘴角一翘，心领神会，却也不自禁的轻抚起了孕肚。
即未出声，也未挑衅。
可华娘、素娘却是脸色一变，心中皆是渴盼，眼神也再次看向了十三。
不知将要面对什么的十三，还一副满足之色的为晏娘夹着菜。
道:“晏娘，你有了身子，这饮食一定要注意，该忌口的就忌口，可不能太过随意！”
这关心的话语其实就是家常话，却更让华娘、素娘眼热不已。
晏娘目睹一切，不禁的就是一笑，关心且意味深长的看了郎君一眼后。
道:“我倒觉得郎君应该补补。”
十三一愣，还以为晏娘是心疼他数月来的外出奔波。
不在意道:“那倒不用，我是上差，地方上的官员哪个不是用心招待，倒是没受什么苦！”
“额？”
晏娘眉头一动。
心头只觉得好笑，却也不多言，夹起十三夹来的菜，小口的吃了起来。
一家人安心的吃着饭，碗筷盘盏碰触之声轻轻奏鸣，和谐怡然。
十三却想起了盛府之事，道:“华娘，你家卫姨娘之事，你向岳父禀报了吗？若不是我去的及时，那林小娘可真能看着卫姨娘难产而死！”
华娘闻声，手中的筷子停在了虚空，回道:“林小娘被父亲去了管家之权，还禁了足。卫姨娘处，也填了丫鬟，还赏了不少财物！”
十三一愣，不可思议道:“如此恶毒之妇，你父竟只是禁足了事？那管家权本是岳母的，林小娘只是代掌，去与不去，与她也不算损失。”
华娘面色沉淡，也是无奈。
道:“林小娘只言所做之事是关心则乱，又流下几滴眼泪，神色悲切楚楚可怜。父亲本就宠爱她，这下更是心疼不已，自然就此草草揭过了。”
十三眉头一皱，无语道:“难怪扬州城内盛传你父宠妾灭妻，这还真不是枉传！”
华娘心中一哀，却也无法否认。可他人说也就罢了，听自家郎君如此说，可就有些难受了。
不高兴道:“郎君，口下留德，那毕竟是我父亲，你岳父！而且，别忘了华兰也是妾！”
十三一愣，当即住口不言。
可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也是安静了下来。
一场难得的家宴，结束的有些虎头蛇尾。
饭罢，十三先送有身子的晏娘回了房，在看着晏娘入睡之后，又心念起了心情不佳的华娘。
随即起身，去了华娘院子。
绣床之上，华娘侧躺着，此时也是后悔。
其实她何尝不是对自家父亲有所怨言，可是为人子女，怎能不维护父母尊严？
心想着，郎君肯定生气了。
却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而丫鬟却又没有禀报。
华娘立时知道是十三来了，瞬时便翻了个身。毕竟，这李府能出入如此随便的，只有主君十三。
只见十三缓缓走来，脸上还带着歉意的笑，坐上床头后，便拉起了华娘的手。
道:“华娘，晚饭时为夫错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不该那样说岳父大人，为夫向你道歉了。”
华兰瞬间便被泪朦了眼。
她从身官宦家庭，从小便在盛老太太身边长大，早就被培养成了标准的大家闺秀。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是被刻进她心头深处的教养。
这才让她在对十三有所不敬之后，心中顿生后悔。
总以为十三必会对她冷淡几天，却未想她的郎君竟当夜便来了她这里，更是亲口向她道歉。
这岂能不让她心生感动，更是心中懊悔不已。
当即道:“怎么能让郎君道歉？是华儿错了，不该那样对郎君说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十三褪鞋上了床，将华娘抱在了怀里，安慰道:“为人子女，为父亲说话理所应当。
为夫其实更在意你后面那句，你说也是妾，可为夫何时将你视为妾？
咱们李家不讲嫡庶有别，也不分妻妾，入门就是妻，产子皆姓李！同样的生命，何必要用世俗的规则划分？”
“嗯！”
华娘点头，心中更是感动，一时间泪水更是旺盛。
十三只能哄着，用胸膛温暖着华娘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自尊心。
良久，华娘方止住了泪水，却对十三献上了香吻。
道:“郎君，奴家好羡慕晏娘！”
十三心领神会，目光如炬却带怜惜，低头轻触樱唇。
夜色深了，灯火摇曳不停。
翌日，华娘神采奕奕，十三精神萎靡。
这困顿之下，自然也就不想上衙了。
随打发家丁向提刑司告假，直睡到晌午之时方才起身。
更衣洗漱，到了前厅。
一家五人四口再次一起用饭，这次倒是和和睦睦，只是那膳食多了许多十三未见之物。
想着晏娘有孕，可能会吃着稀罕之物，十三也就没有多想，还有心思插科打诨，哄的三位娇妻一阵开心。
一家人谈笑着用着饭，自然是难得的事，这也是十三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
只是他没注意，那些食物都在不经意间，被素娘夹进了他的碗里。
食罢，十三送晏娘回房。
而后，又来到自己的独立空间书房。
便见，素娘已经是等在了这里。
她衣着清凉，薄可见物，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看着十三的眼神中写满了渴盼。
樱口一张，更是娇音颤耳。
“郎君！”
立时，十三悟了。终于知道午膳时，吃的是究竟是什么了。
心头里不禁的升起一丝惧怕，只觉得未来一阵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