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世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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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炼心？
十三听着晏娘的话语，心中也是点头不已，这人生总有欲望，总有奢求。
在盘龙，一心只想着实力，看似不把世俗享受放在眼里，可实际上却是追求着最大的奢望，长生，成神，攀登世界之巅！
而这世界，没有伟力，那些情欲享受，便再次成为他的渴望。
其实，两者并无高低层次分别，都是人在追求心里欲望的满足。
但这些话出自晏娘口中，着实让十三刮目相看。
倒不是不相信晏娘没有这样的智慧，而是对她如今的心境着实好奇。
这让十三想起每次到晏娘处时，她那总是摆在床头的书籍。
不禁道：“晏娘，你老实说，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晏娘想了下，道:“佛经，道藏之类的！”
十三立时笑了，心道难怪，调侃道:“摩罗教主看佛经？晏娘，你这是背弃信仰啊！”
晏娘看十三已然是静了心，心中舒气的同时，也是嫣然一笑。
回道:“郎君，我从来都不信奉大光明神。”
十三却突然有了主意，眼神看着晏娘，煞是尴尬的说道:“晏娘，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晏娘也是聪明，瞬间就想到了十三的所图，脸色不由的闪过一丝不愉快。
就算她爱煞了十三，可十三对其他女子如此用心，让她如何受得了？
自然是吃味不已，不仅松开了十三的手臂，更是不想给他一丝好脸色。
一个素娘比她入门早，也就罢了。可如今又多了个华兰，这李府到底要进多少女人？
可有些人总是有恃无恐。
而她，只怪她爱煞了十三。
特别是，一只魔爪已经上了手，被推到的晏娘一时间意乱情迷，只能嘤咛的回道:“郎君，我帮你，我帮你……”
这书房立时泥泞一片，不堪赘述。
而隔壁的盛府，却是一团乱。
先有三子盛长枫虽闯下大祸，却被生母林小娘手段高深的化解，仅仅是打了板子。
后有，林小娘苛待有孕的卫小娘，克扣其御寒木炭，被盛纮发现。
却又是手腕神奇的，将其诬陷给了卫小娘贴身丫鬟小蝶，并将其赶出可盛府。
不仅摆脱了嫌疑，还让卫小娘成了贼喊捉贼的心机之人，更是让这卫小娘身边少了一个可用之人。
直气的盛府大娘子王氏，大骂盛纮宠妾灭妻，抱怨她这没有管家权的大娘子，就是是扬州城的笑话。
也气的盛纮大发雷霆，直骂其泼妇。
这盛府后宅斗争的惨烈，不亚于皇宫内院，可谓是精彩纷呈！
这让主君盛纮烦不胜烦！
特别是华兰夫家，那原就心有不屑，白日生事的袁家大公子还在府上，更是让盛纮觉得丢了盛家颜面。
正在此时，一家仆慌忙来报道:“主君，生事了！二少爷遇刺了！”
“什么？”
盛纮大惊失色。
大娘子王氏更是急迫，爱子心切下，更是失了姿态，急道:“我儿怎么了？”
只听，那家仆道:“二公子无恙，可同行的白烨公子，坠入秦淮河中，生死未知？”
盛纮和王氏皆是一阵松气，暗骂道，这该死的奴才说话大喘气。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是通判盛纮也逃脱不了这世俗的定律，他又不管这扬州府的治安。
再者，那白烨就是先前与他盛府投壶赌雁之人，差点伤了他盛府的颜面。
此时，又怎会在意？
此时不幸灾乐祸，便已经是他做人的纯良了。
只是，闻听消息的袁家大公子慌了，急急的出现在盛纮面前，一副惊慌失措之态。
盛纮面露不解，还未发问。
那袁氏大公子便已求道:“亲家，快派人救那白烨。他本名顾廷烨，是宁远侯府二公子，此次来扬州与我同伴而来，是万万出事不得的！”
虽同是勋贵之家，可他袁家只是伯爵，与宁远侯府侯爵差着一级。
顾廷烨毕竟是同他一起来的扬州，如若出事，他必逃脱不了责任。
盛纮顿吃一惊，只觉得头晕眼花。
怎么是个如此有身份的勋贵之后？
宁远侯府二公子？
他若死在扬州，我扬州上下官员都要受到牵连，今年吏部考评不言，清白得罪一家实权侯家，那也是受不了的。
当即，便道:“我这就上衙，禀报主官，全力搜救宁远二公子。并封锁扬州城，全城搜索刺客！”
说罢，也顾不得天黑夜寒，便径直出了盛府，直奔扬州府衙。
可谓是，官场老员一通判，前倨后恭若两人。宠妾灭妻家不宁，身关前途方清明。
当夜，扬州全城戒严，秦淮河畔布满兵丁，素日里灯火通明的烟花之地，这时只有肃穆严正的安静。
杨州府知府、通判、判官、推官，附郭县长水、江都两县令、县丞、县尉、巡检，并无数吏员、衙役、府兵全员出动，皆聚于秦淮河岸，望着茫茫河面，面色急切。
并知会扬州兵马钤辖官，出动步军、水军全城搜捕。
可谓是声势浩大，乃扬州城多年未有之大场面。
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夜过去，顾廷烨生死不明，尸骨无存。抓贼倒是有果，却都是小贼小摸，并不事关此案。
外面再乱，也乱不到李府。
静夜时分，一身影从李府窜出，在这全城戒严的扬州府，神奇的通过水路出了城，一小舟将其接应，慢慢的消失在江面之上。
翌日，十三从晏娘身畔醒来，微微侧脸，便看到了晏娘完美的侧颜。
轮廓分明，睫毛轻颤，可谓是倾城绝艳。
十三心下贪恋之时，又生愧疚之念，一时间看着她不由的痴了。
待得佳人一声轻咛，睁开了眼，用那幽蓝魅惑的眼睛看着他时。
十三方才回神，愧疚道:“晏娘，让你受委屈了！”
晏娘翻身抱紧了十三的脖子，眼神清明如昔，情深道:“郎君，繁华终有落尽时，不是我大度，而是我知道在这世上，最终能陪伴你永久的只有我！
天地虽去你我伟力，却未能穷尽，我已至此世近百年，却依旧青春永驻。
你我同出一世，料想郎君亦是如此。
百年之后，你我尤在，而她们却已化为白骨。想到此，我便不在意了。”
十三闻声，神色俱变。
眼中映着娇妻，神思却一时慌乱，这从未想过的问题，第一次涌上脑海，让他不禁心生哀念。
然时不待人，婢女请门而入，十三和晏娘更衣洗漱，彼此谓之。
随即，晏娘翻书，十三上衙而去。
但从衙而入，便见衙员神色皆有急色，十三立升疑惑，遂问之。
衙员不敢怠慢，尽言昨夜之事。
十三闻声顿首，一脸惊愕之态。未想竟有如此之事，然此事却不至提刑司，便暂且放下。
上衙、坐班，十三的日常变得有些简单起来。水贼之患，杨斟久未决定，十三便不催促。
连续两日，十三几无事可做。
但也不烦闷，那顾廷烨之事，再有反转，一时间惊爆扬州城。
扬州城位于两淮之地，盐庄盐商到处皆是，其中最大盐庄是一白氏之家。
顾廷烨生母便姓白，是白氏老主之女。老主新亡，故前曾传书顾廷烨，继承其遗产。
顾廷烨这才化名白烨，来了扬州。前番遭难，也是因为白氏家产，属白氏杂庶旁支所为。
但吉人天相，却神奇出现在白氏老主的灵堂之上，拿出遗书继承了白氏家产。
其中，自然经历了一些波澜，但却天理昭昭，得偿所愿。白氏其他杂庶旁支，最终计划落空。
十三听完了这曲折离奇的事，也是不禁叹息这时代的残酷，吃绝户此类让人齿寒的行为，就是这时代的真实写照。
可待下衙归家时，十三便再次见到了，让扬州城好一阵热闹的顾廷烨。
盛长柏带着顾廷烨拜访来了。
李府前厅。
正堂悬福图，两厢架列汝瓷，花盆，等陈设。
主位在上，客列左右，茶几座椅木色生香，数位侍女待侍门口，俨然一户富贵之家。
盛长柏与顾廷烨分列而坐，十三坐在主位。
婢女上茶，随后离去。
十三端起茶杯，目扫二人，抬手隐隐一敬。
“好茶！”
客气的一赞后，盛长柏放下茶杯，面色升起一丝局促，道:“兄长，仲怀听闻兄长出身江湖，想要，想要请你指点一二！”
顾廷烨闻声，急忙咽下口中茶水，起身插话道：“什么指点，是挑战！”
他自小习练宁远侯府家传武艺，自认为不弱于人。
听得盛长柏的词汇，弱了他的气势，便有些按耐不住。
“呃？”
盛长柏眉角一跳，气的险些要起身泼顾廷烨一身茶水。
遂道:“三天前喝的酒，仲怀到今日还未醒不成？想想看过的邸报，收回挑战的话，莫惹兄长生气！”
邸报，朝廷明发官府的参政消息，算是这时代的报纸。
十三只身入摩罗教，一人斩尽摩罗教核心的事迹，曾通过邸报名传天下。
武力之高，是显而易见的。
可少年意气风发，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可能收回？
不仅没收回，顾廷烨反而眼神炏炏的看向了十三。
心中一阵揶之声，“江湖人士，鸡鸣狗盗之辈也。我顾家以武立家，家传武艺是经过战场磨炼出来的，岂是一区区江湖草莽可比？”
十三不禁摇头，心说还是年轻啊！
倒也不生气，脸色一如往常平淡。
随回道:“小子，你的路走窄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