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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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洞穴，根本限制不住十三和莫妮卡的对决。
随着莫妮卡的步步紧逼，十三也打出了火气，彼此间也真的互不相让起来。
渐渐的便打出了洞穴之外，来到了那栈道之上。
“叮！”
“铛！”
“……”
这金鸣交错声，响彻整个小光明天。
原本还在清理二三层痕迹的摩罗教众，皆是再次集结。
“是教主，快，护驾！”
“……”
更下层的摩罗教众也是如此，极为迅速的便拿起了刚刚放下的刀兵。
些倒是救了石庵的性命。
他虽从黄德水处得到了些官盐信息，但也只能确定官盐不在这小光明天，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刀解决了黄德水后，他放过了赵祥子，却差点遭遇返回而来的摩尼教众。
这十三和莫妮卡的再起刀兵，倒是让刚刚折返的摩尼教众，再次步向了上层。
石庵也得以逃脱一命。
但他的下一步调查，却有些难为，能知道官盐藏匿地的人，只有摩罗教主和耨沙喭部的部分高层。
而这些人，如今在小光明天的，只有摩罗教主和那位黄德水的上司孙普章，也就是那位命令黄德水监视他和赵祥子的黑衣中年。
可如今，摩罗教主和十三在激斗中，而那孙普章身边更是有数量众多的摩罗教众。
这可难住了石庵，他又不是十三，可以在人群中就将孙普章掳走。
这时，一队带着不少弓箭的摩罗教众，引起了石庵的注意。
他眼神一亮，便折返回了受礼的那个洞穴中，这洞穴中同样有些洞中洞，有些是摩罗教众的住所，但也有兵器库和杂物间。
十三和莫妮卡此时的战斗，却了些轻微的变化。
这空间，稍一广阔，十三的速度和力量优势便发挥了出来。
“铛！”
不同于洞穴内的方寸空间，只要十三身影能够冲起来，那一剑剑势大力沉的攻击，就让莫妮卡有些无法招架。
“铛铛铛……”
莫妮卡不由的倒退，挥剑的手臂更是一阵阵的发麻。
十三立时便收敛了攻势，不禁劝道:“莫妮卡，收手吧！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的！”
说到底他视莫妮卡为友，并未有杀她之心。而且这世界，他的老友，可只有莫妮卡一人。
可莫妮卡却更加难受。
若是无情莫留情，却是有情更伤情。
对她而言，十三什么都好，只是不爱她。
十三的留手，看似仁义，却更伤人。
时光将莫妮卡折磨的遍体鳞伤，她那份从异界带来的绝望之爱，早已变的有些扭曲。
莫妮卡眼中泛起了泪花，情绪更是崩溃。
泣道:“爱你不得，死在你手里还不行吗？为什么留手？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连这个心愿都不满足我？”
她那手中血剑不见了，重新化为一朵彼岸花，印在手臂。
绝望之花，绝望之爱，绝望之人！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就在这无数摩罗教徒由狂热转为震惊的眼神中，他们视为神只的教主一跃而下。
“十三，我恨你……”
佳人绝声在耳，身体却向着深不可测的小光明天，向着这天然铸就的坑洞底部坠入。
“莫妮卡，不要……”
十三脸色大变，飞身便向莫妮卡抓去。
可这时，“咻咻咻”的破空声传来，一波箭雨袭来。
“为教主报仇，杀了那白衣人……”
摩罗教众群情激昂，更是愤怒若狂。
这陌生的白衣人，是教主的心上人，已经让他们够震惊且嫉妒了。
可这陌生白衣人，竟然让教主伤心到要一死了之，这就不可饶恕了！
可他们的行为，却恰好阻挡了十三的救援。
这一瞬间，十三伸出的手与莫妮卡身体之间，其实只差一丝。
可是——
“噗呲！”
一支长箭射入了十三的手臂，十三的手不自禁抖了一下。
“莫妮卡……”
十三绝望的喊了一声，只能看到莫妮卡带着心如死灰的面容，向着无尽黑暗的坑洞底部落去。
而更让十三绝望的是，更大一波的箭雨，也再次袭来。
十三只能飞身后退，躲入身后的洞穴之中。
如今他可不是什么主神器一般的身体，刚刚那一箭已经证明，在这世界他也会死！
外面栈道上，摩罗教众还在张弓以待，十三只能在这洞穴暂时避让。
而摩罗教众也不敢冲入洞穴，他们今日死亡的大量教众，已经证明，近身战斗，他们就是送死。
十三此时躲避的这洞穴，还是莫妮卡的教主洞穴。
十三扫了一眼地面的狼藉，靠着洞壁慢慢的蹲了下去。
脑海里，尽是莫妮卡自绝时的绝望模样，心中隐隐作痛。
不自禁的，十三便生出一丝对自我的怒气来。
“噗……”
像是在惩罚自己，十三直接拔掉了手臂上的长箭。
一条血线喷射而出，可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包扎动作。
而是，任凭血就那么流着。
很显然，他把事情办砸了，朋友没保住，官盐线索也没有下落。
这种挫败感，是他在盘龙世界，都没有体会过的。
空间一时间沉寂了下来，十三也有着失神。
庆幸的是，他的箭伤并不严重，并没有伤到大动脉，除了拔箭那一刻出血量多点外，之后就只是一点点的渗血罢了。
而随着十三的失神沉默，慢慢的更是停止了渗血。
可流在地面上的血，却将地面的剑痕填充为了一个字，“渚”。
十三的眼神瞬时聚焦，神情中升起一丝不可思议。
他猛然起身，从倒地的书桌旁捡起一张白纸，拿起一支笔，蘸着地上还未凝固的血液。
开始在这一片狼藉的教主洞穴寻找起来，渐渐的，找到的剑痕划出的字迹越来许多，最终被十三凑成了一个地址。
“秦淮河畔渚梁仓库”。
显然，这是莫妮卡留给他的官盐藏匿地。
可这几个用自己的血书写的字，同样让十三知道了一个事实。
莫妮卡在这世界，实力要比他高得多。
不然，无法解释莫妮卡可以在与自己交手间，还能分心留字的能力。
可明白了这一点后，十三更加难受了，眼窝也是不禁的一热。
原来，她真的是一心求死。
原来，她比我想象中还要爱我。
这时，一股烧焦的味道漫进洞穴，十三立时便冲出了洞穴。
只见这盘旋而上的栈道，到处都是火光，无数的摩罗教众嘶吼，恐慌着。
纷纷向着坑洞壁崖中部的通道涌去，一时间皆是慌张失措。
这小光明天的栈道，皆是木质结构，这大火一起，根本无法扑灭。
而失去了栈道的小光明天，那将会成为一处绝地，毕竟这是坑洞崖壁陡峭。
而那一个个洞穴，是建立在崖壁之上，若没有栈道连接，又怎么出入？
这一把大火，算是毁了摩罗教这个不知建设了多少时光的老巢。
可十三没有撤离，他看着那已经蔓延而上的火光，却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要为莫妮卡敛尸。
他容忍不了莫妮卡孤零零的，葬身这即将毁去的小光明天。
“啪！”
十三翻身而下，借着一层一层的栈道向下跃去，很快便到了火势最为夸张的中层区域。
可十三却依旧准备向下跃去，这时石庵在不远处呼唤起他。
“恩公，恩公，快回来，这小光明天要废了！”
十三看了他一眼，伸手从空间戒指中将那写着地址的纸张拿了出来，对折了几次后，便扔向了石庵。
“这是那三万六千五百石官盐的藏匿地，快逃生去吧！毋需管我！”
说罢，十三便跳向了火势夸张的那中层区域，结果很糟，已经燃烧了许久的栈道，经不住十三的借力。
“咔嚓！”
栈道断裂，十三也是控制不住的向坑洞底部落去。
“恩公！”
石庵声嘶力竭，却只能看着十三坠入那深不可测的一片黑暗。
立时间，石庵只觉得罪孽深重，因为这把火是他放的。
可此时却不是他后悔的时候，看着依旧慌忙逃窜的摩罗教众，他伸手从地上抹了一手灰，在脸上一阵蹂躏之后，便混入摩罗教众逃命去了。
而十三在经历了一阵自由落体之后，已经准备迎接死亡。
且不说，他脑海泛起了多少往事，可最终他却觉得身体“嘭”的一声，落入了水里。
一时间，十三欣喜若狂，不仅为自己，更为莫妮卡。
“莫妮卡，莫妮卡……”
从水中钻出的十三，第一时间便疯狂的喊了起来。
可四下里却悄然无声，只有那一根根栈道落物，在这水面上掀起潋漓。
十三直接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月亮石，向着四周探测而去。
惊奇的发现，这坑洞底部的水，是从一个溶洞流出来的。
而那溶洞口有一处突出的岩石。
岩石之上，一个浑身湿透神情落寞的女子，正抱膝蜷缩着。
“莫妮卡，还好你没死！”
十三游了过去，用月亮石照射了一下后，发现那岩石处虽然无水，可也就够两人坐下。
而莫妮卡一人蜷缩在上面时，便无他可坐下的地方了。
他貌似只能在水里泡着。
但也无所谓了，毕竟莫妮卡还活着。
十三的到来出乎了莫妮卡的意料之外，但莫妮卡却没有理会十三，而是呆滞的看着坑洞底部这黑暗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