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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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明天，上层皆是摩罗教高层人士，寻常教众根本不敢到达此处。
这就造成了，十三接连杀戮这上层两层的所谓的宏法、侍法尊者后。
这小光明天却依旧如昔，毫无人察觉这上层人物，已经被屠戮一空。
而这些所谓阿罗缓，皆是不堪一击，根本来不及反抗和呼救。
可十三的官盐线索，也迟迟没有答案。
很显然，十三忽略一个问题。阿罗缓部，固然身份高崇，但从不涉俗物，他们只是专注教义的神职人员。
不过也没关系，十三沿着栈道已经到了第一层，这里便是摩罗教主所在。
一教之主，地位最为尊贵！
但绝对不会只是务虚，没有教主的命令，这劫掠官盐的大案，又怎么可能发生？
要知道，这可是对抗朝廷的武力行动。
所以，摩罗教主必然知道官盐在哪里，甚至官盐的藏匿处也可能是他圈定的。
但一层，也同样守卫森严。
“教主法驾之地，无教令任何人不得到此，来者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四名黑衣人突然跃了出来，挡住了十三的去路，也看见了十三那满脸的血污。
“他脸上有血，他是奸细！”
“通知所有教众集合！”
“莫要让他逃了！”
“杀了他……”
立时间——
十三和四位黑衣人一起动了，整个小光明天也响起了一阵金鸣之声。
瞬时，这小光明天便乱了起来，这超过十八层的栈道之上，立时挤满了人，纷纷向着最上层栈道奔来。
一小部分普通教众皆是迷惑之色，不由的彼此询问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如此尖锐急促？”
“是啊！我在这小光明天三年了，从没听过这声音！”
“……”
绝大部分教众和大小头目，却是目光惊骇，脸色大变。
“这是求援的暗号声，快，速救教主去。”
“所有人听令，拿起兵器，不惜一切代价，救援教主！”
“……”
整个小光明天都行动了起来，这自然包括正带着石庵、赵祥子做入教仪式的黄德水。
与十三方才经历的一样，一众观礼人分列两旁，石庵和赵祥子被留在中间，面前是一座鎏金铜像，只是大小要比上层洞穴中的小得多。
闻听这急促的金鸣声，除了石庵和赵祥子，黄德水和一众观礼人，皆是惊声高呼。
“最高级别的示警求援令？”
“贼子竟已经杀到教主层？这怎么可能？”
“……”
观礼人中迅速走出了一黑衣中年人，他体量不大，却气势十足。
吩咐道:“入教仪式暂停，抄起家伙，速去救援。石庵和赵祥子毋需参加，黄德水由你暂时照应。”
“是！”
一众人皆是齐声应诺，眨眼间便群涌而去。
黄德水却是面色惨白，显然中年人口中的“照应”，就是监视！
摩罗教日常管理极为严格，内部等级泾渭分明，寻常奸细无法渗入。
而今日却出现示警之声，能造成动静的，只可能是新入教之人。
而今日，这小光明天，只有他带来的石庵三人是还未入教的新人！
此种情况之下——
石庵不动声色，依旧面色如常。但心中却是同样大惊失色，不由的心急如焚。
“摩罗教乱了，能造成此种情况的，只有恩公了！
可是，官盐线索尚且不明。
恩公啊恩公，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摩罗教如此震动？”
这暗思之下，也是心生急智。
“黄大哥，这是怎么了，我们不去帮忙？”
石庵面色含笑，一副讨好之态，尝试着放松黄德水心中戒备。
“哼，石庵你给老实待着！我摩罗教高手如云，小小敌袭举手可灭。倒是你们，等着被甄别吧！”
黄德水却冷哼一声，对石庵和赵祥子极度愤怒。
说话间，他更是从腰间拿出一柄小巧的短刃出来，刀锋指向石庵，一副威慑之态。
石庵一脸的不解，那表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疑惑的声音只让人觉得无辜。
“黄大哥，你这是做甚？
我石庵为了发财，跟你来了这小光明天，什么没做就受到如此怀疑，真是冤枉啊！
我是还未入教，可我家世代皆是摩罗教徒，我这里有家谱名录为证，你可以按名字一一求证。”
“呃？”
黄德水面色一鄂，虽有疑惑，但却更愿意相信石庵的说辞。
毕竟，若是真的如他所想，石庵等人是奸细。按照教规，他这招募人也要受到严苛惩罚，这可是他不愿面对的。
随即道:“那你还不把家谱拿出来？”
石庵连忙点头，一副大喜过望之态，拉开前襟便拿出一根用布包裹的圆柱出来，看样子倒真像一个卷轴。
倒也符合黄德水记忆中“黄绢家谱”的外形！
可他没有闻到那布包上隐隐散出的硫磺味道，或者说闻到了也不在意，这硫磺可以驱除蛇虫鼠蚁，寻常百姓家皆有使用。
可硫磺同样可以做火药。
“滋啦”一声。
刺鼻的味道溢散开来，可黄德水没有屏鼻，而是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有闻嗅异味的爱好，而是被这突然出现的耀眼光芒，刺晃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
早有准备的石庵矫步向前，伸手便夺过了黄德水手中的断刃，接着拉着黄德水的右手，扭臂后拉使力一按。
“噗通”一声。
黄德水立时便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短刃被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后背处更是被石庵用膝盖死死顶着。
同处这一方空间的赵祥子，也被那火药的光芒闪了眼睛，恢复光明后，看着这情况一时间有些傻了。
不禁道:“石庵大哥，别冲动，我们此时可是在小光明天。”
黄德水的脸被贴在地上，却还强梗着脖子，此时已然是明白了，一时间怒极反笑:“石庵，石三。好一个石家兄弟，你们果然是奸细。”
石庵却欣赏不得这份刚强，短刃一挥，“歘”的一声，便割掉了黄德水的耳朵。
“啊……”
黄德水吃痛大叫，更是怒骂不止。
“石庵，你不得好死。有本事你放开我，单对单。用下作手段，你称不得好汉！”
“白痴！”
石庵闻声嗤笑，斥道:“说，数月前那官船抢劫案，你可有参与？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另一个耳朵！”
“原来是官府的走狗……”
但凡是邪教成员，往往都会被不停洗脑，意志力都很不错。
这黄德水又是摩罗教精英成员，更是被荼毒已深，意志力更是不弱。
可他依旧会痛，还未待他怒骂声落，石庵便又是一刀剌掉他另一只耳朵。
狠辣道:“下一刀就是你的眼睛！”
“啊……我说，我说。”
黄德水的刚强维持不住了。
石庵的心狠手辣，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疼痛，还有未知的恐惧。
“这才对嘛！”
石庵用带着血丝的短刃，拍着黄德水的脸，嘴角浮起狞笑。
这笑，即是此时内心的写照，也是对那旁观者赵祥子的震慑。
可心中又何尝不慌？
十三的突然暴走，打乱了他所有计划，此时这冒险一搏，何尝不是无奈的举动。
但却没有对十三心生埋怨，反而生出一份担心。
“也不知，恩公在这小光明天上层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恩公身手高绝，应该不会有事？呃……是一定！”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此时的十三已然是杀疯了，剑剑飘血，快若惊鸿。
最初那四个黑衣人，早已死于他的剑下。而更多的黑衣人，却疯魔一般的扑了上来。
可却依旧无一合之敌。
这狭长的栈道，给了十三最好的战斗掩护，就算摩罗教人数众多，可每次上前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
而十三的力量、速度、身法、剑法，又岂是这一群凡俗世界的普通江湖人可比的？
一路行进一路血，十三踩着一具具尸首，渐渐的到了教主洞穴。
至于如何判断出，这是教主居住的洞穴，很简单！
这洞穴开口最大，显然有别于其他洞穴，同时那一波波的黑衣人，隐隐间守护的也是这洞穴。
十三的面前已经再无一人，而这盘旋的栈道，从下往上而来的摩罗教众，还一时没能赶来。
十三很是轻松的便走进了教主洞穴。
这很出乎十三的预料。
教主住所，自然广阔无比，除了光线暗了些，这洞穴和大户人家的豪宅没有区别，甚至更加雅致！
入门就是一个华丽的木雕屏风，开面很大，甚是精美。
八扇屏上刻着是梅、兰、竹、菊、松、柏、杨、柳。
转屏而入，十三暗暗戒备，可除了香气弥漫，十三没有感觉到半分异常。
可诡异的是，这堂堂教主所在，竟无一丝宗教气息。
洞壁上挂的是文人字画，书架上放的古籍善本，俨然一副满满的书香世家之像。
而这且罢了，十三惊异的发现，就在那书桌之上，那文房四宝一旁，一条紫色的腰衿，正安静放在那里。
腰中束物，女人为衿，男人为带。
这摩罗教主所在，出现一条女人腰衿很正常，毕竟他享有无上的权耀。
可摆放在这书桌之上，便不正常。
特别是，腰衿之旁还有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茗，和一本明显被翻阅过的杨无端词集。
这让十三不禁怀疑。
“难不成摩罗教主是位女子？”
按照这洞穴布局，那书桌之位明明是主位，而教主洞穴的主位，谁能坐？
唯有摩罗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