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杀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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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黄德水继续行走，沿着栈道环绕而上，一路上的人皆是礼让躬身，显然黄德水的教中地位并不算低。
直到遇到一位白衣女子。
她白鞋、白袍，白帷帽，就连帷帽上的帷纱也是白色，但却系了一根蓝色的腰衿。
这样的着装风格，十分另类。就如同民间的孝衣一般，让人很容易误解为是位未亡人。
至于心思见识更加悠远的人，想到哪里，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十三如此纯洁的人，是绝对想不到的。
白色帷纱遮住了的女子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她的身影来看，却应是一位佳人。
不同于先前，黄德水反而侧身礼让了起来，更是躬身行礼。
恭敬道:“见过侍法尊者！”
十三三人见状，也是连忙让开道路避之一旁，虽未行礼，却都是低下了头。
“嗯！”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却未驻足，依旧径自走着，直到瞥到了同样一身白衣的十三。
“咦！”
白衣女子突然停了脚步，掀起了帷纱，露出了一张甚是妖艳的脸。
那双充满妩媚风情的眼睛，打量了十三一阵后，却发出一道冷声:“这个人，我要了！以后编入阿罗缓部。”
黄德水面色大变，眼神震惊的看了十三一眼后，从心道:“侍法尊者有令，属下本应遵从。可有一事还要提醒，这石三还没有入教，没有入阿罗缓部的资格，还请侍法尊者明鉴！”
白衣女子浑不在意，声音却高了起来，道:“从他们不会教礼，只会低头，我便看出来了。这何需你来提醒？我会亲自为他作入教礼的，你无需关心。”
“是！”
黄德水当即低头，不敢多说半句。
心中却大喊可惜，“这十三可是此次我招募的人中水性、身手最好的。按照惯例，也会分配在我的手下。原指望着，可以为我赚些功劳，如今却指望不上了，而且还一步登天，到了阿罗缓部。真是，时也命也，我怎么没有如此好命？”
十三却心中大奇，这阿罗缓部究竟是什么部？竟让黄德水如此吃惊？
却不知，摩罗教在这方世界传承已久，内部组织架构早已固定。
共分两大部，阿罗缓部和耨沙喭部。
两部皆尊教主。
但阿罗缓却地位高崇，拥有教义的解释权。
下有一十二位宏法尊者，七十二位侍法尊者，三百六十位护法尊者和数量不等的护法者，预备护法者。
属于神职人员，受耨沙喭部供奉和保护，在摩罗教内部地位崇高。
耨沙喭部则是普通信徒。
负责护教和在外后勤补给事宜，相当于武装力量，为摩罗教保驾护航。
而十三被白衣女子看中，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样貌出众，气质非凡。
大凡宗教传教，皆要些故弄玄虚的神幻色彩。
想象一下——
一片霞光瑞氯之下，一个相貌堂堂宛若仙人的传教者，飘然出现。
和同样梦幻场景下，一个相貌猥琐面目不堪的传教者，毫无风范现于眼前。
哪个传教效果更高？
毋庸置疑，必是前者！
而后者，能不倒信徒胃口便已是难得了，就别想着可以传教三千了。
在十三的莫名其妙下，白衣女子放下可帷纱，素手一挥，招呼道:“你叫石三是吧，跟我来！”
纤腰一扭，白衣女子转了个神，带着十三便向栈道上层行去。
一路上的摩罗教徒尽皆躬身，这派头要比黄德水不知高出凡几。
当走到了第三层栈道，白衣女子才停下脚步，进入了一个光线陆离，画满了壁画的洞穴之中。
这洞穴别有洞天，深达百米，更是洞中有洞。
但白衣女子没有走到底端，而是在中途停了下来，吩咐十三:“你先等一下，我集合些人为你做入教观礼！”
十三心头不愿，但毕竟是来查案，必须隐藏下去，只得躬身道:“是！”
未多久，这洞穴沿途的洞中洞中，便走出了一个个的和白衣女子同样装扮的白衣人。
有男有女，步伐姿态皆是极有风范，且身材匀称，相貌不凡。
很难得的，他们都没有带帷帽，显然这是对入教仪式的尊重。
一位腰缠红色腰衿的中年女子走到了最前。
她轻移莲步，带着香风，年岁虽大了点，但却风韵犹存。
她绕着十三走了一圈，审视的眼神就像是牲畜贩子看着一头牲畜。
这让十三感觉像是受到侮辱，心中极度憋愤。
“想我也曾位列异世之巅，怎么到了这凡俗世界，却沦落到如此地步？”
就在十三即将受不住，甚至动了杀戮念头之时，中年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赞道:“好一副人样子，合该成为我阿罗缓部一员。青萝，这人你抢的对！”
那带十三而来的白衣女子，也就是青萝，笑道:“青姨谬赞了，我也是恰巧遇到，便心生了这念头。”
“嗯！”
中年女子“青姨”点点头，随即道:“你本有事，时间紧迫。如此，便开始入教仪式吧！”
跟着一群白衣人到了洞穴底部，底端墙壁上有一个洞龛，其中摆着一座镀金神像。
神像栩栩如生，依旧是那卷发外族形象。
一众白衣人分列两侧，将十三和青萝留在中间。
青萝先对神像做了个三印礼，而后目视十三，冷道:“跪下受礼！”
十三原本还想着再忍忍，查案要紧，东京城百万无盐可吃的百姓要紧，可此时却真的忍不住了。
怎么说，也曾异世为尊！十三那内心中的骄傲，可受不得如此委屈。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更何况，这些白衣人还不是权贵，而是邪教异端。
怒道:“我堂堂华夏苗裔，岂会跪一个异族邪神？真是岂有此理！”
一众白衣人面色大变，皆是怒斥道:
“放肆！”
“找死！”
“狂妄！”
“……”
青萝更是神情愤怒，冷喝道:“无知小子，枉我看好于你，抬举你入我阿罗缓部，你竟不识人间真……”
未待青萝口中最后一字“神”吐出，十三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细长寒剑。
拂柳剑——
“唰！”
寒芒一点。
十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这辣手摧花之事，他亦不是第一次。
“噗……”
瓢泼血注，喷腔而出，青萝那颗妖艳的头颅瞬时便离了身体。
那中年女子“青姨”，还在想像十三这样的异教徒，如何被招入了这小光明天。
摩罗教招人极为严格，需要考察许久，才会吸纳。
像十三这样的异教徒，正常意义来说，绝无可能混入摩罗教。
可十三却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这就证明，她的组织有人叛变。
可一颗砸在她怀里的脑袋打断了她的思虑。
“这是，青萝？”
青姨吓的不禁张开了嘴巴，可还未待她发出声响，一柄细长且锋利的长剑，已经斩掉了她的脑袋。
在这凡俗世界，十三本不愿如此狠辣，直接使人尸首不全，就像南漳巷的霸六儿和他的同伙，十三虽杀了他们，却依旧留有全尸。
可这群摩罗教徒触及了十三的底线，华夏苗裔却奉异族邪神为真神。
真是丢尽了华夏人的脸面。
这不同于佛家教派，宗旨是与人为善，终得福报！
同样是外来教派，为什么摩罗教被朝廷视为洪水猛兽，而佛家虽历经数次灭佛令，却还能几次兴盛，甚至有皇帝宁愿为僧不愿为帝？
根本原因，还是摩罗教政治性太强，最终总是走向造反，动摇了朝廷的统治，以至于民不聊生。
看看这奇迹一般的小光明天，便知道摩罗教究竟暗中搜刮来了多少民财，又累死多少教徒。
“杀！”
十三的心中只有杀念。
这一众白衣人，虽然教中地位高崇，但却皆是普通人，教义精通，身手却低的可怜。
“大明神在上……”
青萝和青萝死的太快，一众白衣人只能暗自祈祷，可一个死物一样的异族邪神，岂能保佑他们？
祈祷都是无效的。
“唰唰唰……”
流光闪逝，光芒四射，连逃跑示警都做不到，一众白衣人被屠戮一空。
洞穴中，那艺术品般存在的壁画，被血污渲染的一片猩红。更巧的是，那镀金的神像，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随着十三的一脚践踏，被深深的踩入地下。
于后世而言，十三这是破坏国宝，玷污文化瑰宝。
可在这此时，这便是捣毁淫邪祀神，护我华夏道统。
“这只敢供奉于地下世界的神明，就应该深埋地下，大光明神？他能带来光明？真是扯淡！”
杀戮和破坏，让十三念头通达不少，更让十三对追查官盐下落，有了新的想法。
像这种混入摩罗教，暗地调查的方法，适合石庵。
但绝不适合十三！
十三心头悟了，嗜血的眼神更是血红一片。
“我又不是官府中人，更不是所谓的大侠。
明明杀戮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搞得那么麻烦？
一人不说就杀一人，百人不说便杀百人，若整个摩罗教都能扛着不说，那我只能对东京百万百姓说抱歉了！
我十三尽力了！”
提着杀人不染血的拂柳剑，十然依旧一身光洁，皓白如雪。
浑身没有一点污血。
这来自异世的衣服，神奇无比。
但十三的脸上却是一片血污，只显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