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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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可以理解！”十三点头，手中的酒杯刚刚发下，法恩便端起酒壶将其倒满。
十三心中一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便听法恩说道:“十三，说这么多，想必你也明白了吧？”
十三顿首道：“你想让我为你演奏一曲？”
法恩点头，“是的！若有条件，但说无妨。”
十三迟疑道:“条件且不说，一曲而已也是小事。只是法恩先生，希赛大人成神最主要的还是他个人的积淀，而我的乐曲只是在那个时刻符合他的心境而已。法恩先生，你把突破神域的希望放在我的乐曲上，这怕是未必能如先生所愿啊！”
法恩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我已经在圣域极限停了几千年了，任何机会自然都想尝试一下。只希望十三不要吝啬笛声，无论能不能成神，我都欠你个人情。”
“那好吧。”十三心中一叹，所谓四大圣域极限，其实也就是差一丝却无法成神的人，看似风光其实可悲。几千过去，实力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久而久之，他们便失去自我突破的信心，也就开始寻找外力帮助。
十三从空间戒指中拿出玉笛，从玉笛出现的那一刻起，法恩的眼神便开始死死的盯着它，十三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渴望。
但十三对法恩的渴望不抱希望，遂说道:“我也不知道法恩先生你喜欢什么乐曲，就为法恩先生演奏一曲十面埋伏吧。”
“嘀……”
青雷峰上响起了笛声，初声便跌宕起伏，让人心揪。
以十三如今的实力，笛曲之妙已近化境，法恩又是存心求曲，所以未待几瞬，法恩便沉迷于笛声之中。
其实又何止是法恩，整个青雷峰都被这笛声笼罩，从峰顶到山腰最后直接到山脚。
几乎每一个耳听到笛声的战士甚至圣域战士都是眼神迷离，如同置身远古战场，可望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却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山腰一处洞穴深处，一团火焰中跳出一个壮汉，他闭目而听良久后，不由赞叹:“好一个十三，好一曲十面埋伏，倒是符合法恩此时的心境，只是不知法恩能否借曲突破。”
良久，笛声消散。
法恩却闭着眼，久久不愿醒来，直到眼角留下一滴眼泪。
“果然！”十三看着法恩心中一叹，虽然法恩流下眼泪，但十三知道这虽是耳听笛声有感，而更多的是法恩为自己而流。
“又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山腰洞穴中也是一声叹息。
十三瞬时有感，五千年的修炼为的却是一朝的成神。确实，这是个人信念的问题，法恩不再坚信可以独立成神。
可这又何尝不是命运对生命摆弄，多少人无可奈何的活着，又何尝不是对个人命运的书写？
这芸芸众生，每一次抉择，每一次坚持，其实都在书写着个人的命运。
这个体……
与那虚无缥缈……
这不可琢磨的命运啊……
法恩从又一次的不甘中醒来，看着闭眼沉思的十三，刚要说话却感到身处于一片不可名状的气场之中，心中不禁惊骇:“这是命运之力，他……他在顿悟！”
十三刚帮了法恩，虽然并未成功，但这份人情已是欠下。
便见法恩小心翼翼从这片平台离去，将这片空间留给十三。而自己却走向了山道，待到山道边缘后，一跃而下。
最终，法恩到了山腰那处洞穴，恭敬道:“老师，又让您失望了。”
武神奥布莱恩出现，正是方才从火焰中跳出的壮汉，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法恩，神识却是扫荡过峰顶，赞叹道:“乔安说的不错，这就是万年来的第一战士天才，仅凭这悟性，便是常人所难及的。只可惜，不能收为弟子，白白的便宜了希赛那小子。”
十三并不知道，从他拿到那块‘军刀’组织的身份牌时，就被归到了新晋神级强者希赛的麾下。
“是啊，希赛大人运气是真好！”法恩也是一语双关叹息道，就算往日里关系不错，但修炼世界，达者为先，法恩必须称呼希赛为大人，这是对强者的尊重。
武神将神识从十三的身上收回，再次注视着自己最重视的大弟子，安慰道:“你也不必失望，毕竟再过几十年就要闯众神墓地了，老师相信你，这次必然能够成功！”
“对，还有众神墓地！”法恩眼中再次有了光芒，散发着无尽的渴望。
可依旧是把希望寄托在外力之上。
若是十三听到武神和法恩的对话，定会认为武神不是个好老师。哪有老师不鼓励学生独立成神的？
不过也正常，他自己就是靠着炼化神格成神的。
当青雷峰接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远远看去几乎像是一个金顶之时，十三也从顿悟的状态抽离。
“方才，我是在顿悟？”感受着无形无相却又真实存在的命运之力，和暴涨的精神力，十三既惊喜又无语。
死亡山脉三年的苦修，才有风系法则领悟几乎到了圣域极限的成果。而仅仅只是一个顿悟，十三的命运领悟便和风系不相上下了。
“若是风系也能来个顿悟就好了。”十三贪心的想道，却很快便自笑起来。
这可是顿悟啊，多么人渴望而又不可及状态，有这一次便已是侥天之幸。
这时，法恩从山腰飞了上来，对着十三打量了一番后，恭贺道:“恭喜你十三，你这一个月的顿悟，收获不小吧？我现在能感觉到你的精神力和我已经不相上下。”
法恩很想和十三切磋一下，命运系的战士，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可十三却震惊道:“几天？”
“一个月啊，”法恩一愣，很快又了然，笑道:“难道你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尘灰？”
闻声，十三方才低头自视了起来，原本光鲜的衣衫早已布满尘土，身边当初法恩摆出的桌椅还在，只是上面同样多了层尘土。
十三不禁的一挠头，笑道:“我还以为只是天亮了！”
“哈哈哈……”法恩被十三的表情逗笑了，却也心生羡慕，这可是顿悟一个月啊。若是他能遇到顿悟，早就成神了。
“遭了！”十三却是一声自恼，心想珍妮怕是在家等急了，忙就和法恩道别:“法恩先生，我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
说罢，还未待法恩回应，便身影一闪，化作一条虚线消失不见。
只看得法恩一愣，之后摇头一笑，“还是年轻啊，不过真羡慕年轻人的年轻。”
华金城。
巴尼伯爵府，哦不，现在是巴尼侯爵府。
和那道提前结束巴尼伯爵服役期的旨意，而送往东南战场前线的，还有一道加封巴尼伯爵为侯爵的旨意。
这也算是乔安的小心思。
乔安看无法笼络十三，便把目光放在了十三身边的人，巴尼侯爵就是第一个受益者。
主堡二层，珍妮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
刚回府没几天的巴尼侯爵坐在一张椅子上，却是一脸的气愤。而珍妮却是满脸幸福模样，温柔的轻抚肚子。
良久，还是巴尼侯爵忍不住，火气大发道:“我就说那小子是妖风，留都留不住，你看，你都怀孕了，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消息都不送回来。这兔崽子……”
“父亲，”珍妮娇声喊着还拉着长音，见打断了巴尼侯爵的怒火后，走到巴尼候爵的身后，像小时候那样揽着巴尼候爵的脖子，撒娇道:“十三应该是有事耽搁了，毕竟他现在是天才乐圣，这一暴露实力，难免会多些应酬。再说，他这次去圣都还不是为了你？”
“呃？”巴尼瞪直了眼睛，火气更大了，“我让他去了吗？军营十年我乐意，那小子多管什么闲事？”
珍妮一翻白眼，松开了揽着父亲的双臂，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后，悠悠道:“你刚回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逢人便吹嘘自己如何慧眼识珠，那天才乐圣是如何在你的回护下成长起来的！”
“呃！”巴尼侯爵被噎住了，一时接不上话来，良久后叹气道:“我还不是为你着急吗？你已经怀孕了，可他却没有踪迹。哪有女人怀孕，男人不在身边的？”
“这不是才一个月吗？上次他不见时……”珍妮顺口接话，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貌似说多了，忙就看向巴尼侯爵。
只听巴尼侯爵一声高喊:“还有上次？你告诉父亲，他上次不见了多久？”
珍妮低声回道:“三年。”
“什么？”巴尼侯爵猛然起身，怒道:“好个食言而肥的十三，当初走的时候，向我保证会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毕业，结果这三年多的陪学时间，竟然有三年不在你身边。我当初就不应该，放他去找你……”
巴尼侯爵气的在珍妮的房间来回走着，话语也是越说越过火。最近一个月在奥布莱恩帝国被疯狂传颂的‘天才乐圣’，在他口中依旧是那个‘小子’、‘兔崽子’……
珍妮感觉无助极了，只能毫无形象的捂着脑袋往梳妆台上一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