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暗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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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们请进。”童年将二人带到三楼，楼道漆黑狭窄，进门放着几双大小不一的鞋子。客厅没有灯光，一道金色的细线从窗帘的缝隙中画到地板上，又折射出更加暗淡的光波，客厅的亮度便依靠这一点维持了。罗井跟随童年走入门内，四处打量着。
“爷爷，这两个叔叔就是刚刚叫门的，外面的怪物都不见了呢。”童年稍许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罗井随着声音看去，童年正往一处角落小跑而去，那处角落隐约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影。
罗井快步走上前去，这才看清楚那人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纹横生，而且坐在一个轮椅上，他的两条腿居然都已经不见，只剩下两个短短的大腿部分摆放在轮椅上。
这老人此刻满脸泪痕，双手一撑，整个身子便抬起，随即重重砸在地上，老人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头。
罗井和罗明见状连忙大惊，忙将老人抬起说道：“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
“爷爷～”童年帮扶着将老人安顿到轮椅上。
老人抹了抹泪，手掌覆在童年的小手上朝罗井二人说道：“感谢二位把那些怪物引走了，要不然咱爷俩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在这房子里呆了许久，吃的喝的差不多都没了，要是没有人来救援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饿死。
“老人家不用如此，那些东西已经没了，你们现在算是安全了，不过这里就你们两人吗？”
老人家不知道罗井口中的没了是真正意义上的没了，而不是被吸引到远处的没了，他再次感激道：“实在感谢两位恩人啊，童年的父母在外打工，今年瘟疫闹得厉害就没回来，谁知道……唉。我……我这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二位若是想要些什么尽管开口……”
罗井连忙说道：“老人家，我们不用您什么东西，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便在此借宿一宿。”
“好好……好，小年，去做点饭，把床铺打理一下，再烧点水。”
“嗯！”
“唉，小孩子那做得这些，我来。”罗明大大咧咧将童年赶走了，自己溜进厨房里去烧书烧纸烧试卷，点木点棉点衣服，其实他大抵可以到外面去取两捆柴火来的。
童年鼓着脸颊搬了个极矮的小板凳坐到他爷爷身旁揉捏他爷爷的手臂做按摩。
“童大爷，你们这还有多少吃的？”罗井席地而坐，鳞骨甲咯着他的屁股令他极为不舒服。
“没了，快没了，米和水都快没了。”童年抢着说道。
罗井点点头，“那我去给你们找一些存粮和水，你们不要随便走动，外面可能还有丧尸。”
“小叔叔，那些怪物叫丧尸吗？”罗井走到门口，童年疑惑而稚气的疑惑道。
罗井点点头，“是啊，会咬人的，记住不要乱跑啊。”
虽然外面的丧尸已经铲除，但是还有部分依旧停留在屋内，罗井不可能带着这两人去吉城，再加上今晚要过夜，他索性想着把这个地方的丧尸全都清理干净，这样以后童年祖孙二人能安全的多，不至于被丧尸突袭，所以借着寻找食物的名义他要悄悄解决掉这里的祸患，毕竟人不能白救了不是。
清理工作开始，这是罗井最熟悉的工作了，他以前总想着大学毕业后应该当个小白领之类的，谁能想到现在他竟是成了丧尸清扫工。
他翻进一座座的房子里，有些房子空空如也，而极少数的房子里能发现一两只落单的丧尸，他自然毫不心慈手软，砍杀丧尸的感觉他已经体验了几百几千次，那怕没有什么亮光，手到拈来不是问题。
罗井又翻进一栋四层小洋楼，这栋房子大门紧锁，新贴的对联，摇摆的大红灯笼，只是今年事物如何新，此间也已失看客。
罗井估计着十有八九存在丧尸，也有极低的概率存在幸存者，不过这已经是此地最后几个没搜查过的地方，此前没有一个幸存者的踪影，所以这里存在幸存者的概率极为渺茫。
罗井锵锵两下将一楼的不锈钢防盗窗砍烂，手掌抓住一扯，防盗窗便整个拆解下来，随后罗井打开紧闭的窗户，单手撑住窗沿翻身入内。
“没有丧尸……嗯，不对，好重的血腥味！”罗井的神经瞬间紧绷。
他斩杀过成百的丧尸，丧尸的黑血是腥臭，气味浓郁沉重，像是缩在一起，只为在最小的范围内给人最大的心理味嗅觉冲击。而现在他闻到的气味虽然也带着腥臭，但是这种气味的特征较淡，似乎更容易散发出去，而且这股气息布满周围，浓浅一致，按道理丧尸的血不会蔓延的如此规整和远，这是他这段时间对丧尸黑血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微微弯下身体，腿部肌肉紧绷，虎口咬住刀柄，眼睛不眨，宛如暗中的猫一般潜行谨慎。这房间实在是黑，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将近七点的样子，冬天的太阳落下的极早极快。
一楼的大厅没有东西，他摸黑潜入分布于两侧的小室，一间卧室和厕所，还有一个厨房和卧室，四室一厅，四层高的小洋楼自建房，算是有钱人家。
但是罗井现在可没想这么多，因为他打开了一楼最后的一个房间，一股更加浓郁的腥臭扑面而来，借着窗外的淡淡亮光，罗井似乎能隐约看清楚房内的布局，中间一张大床极为显眼，但是罗井的目光没有看向床上，而是直直地看着地上，地板铺就的是人们钟爱且便宜的白色地板砖，但是他身前的地板砖却有一团黑影盖在上面，还有几件似乎是人们的贴身衣物散落一旁。
罗井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冰凉平整，但是并不光滑，随即用指甲一刮，那层黑影被刮出一道划痕，罗井将指甲凑到鼻尖处闻了闻。
“血！”
周身的黑暗仿佛在一瞬间化作厉鬼猛扑到他身上，他的背脊一凉，连忙站起来。此处有这么大一滩血，看来一楼浓郁的血味便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他稳了稳心神，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达到世界顶尖水平，应是不用害怕的，只是这种黑暗中的未知让他心神失守一瞬。
提了提刀柄，罗井开始往上面摸去，现在这栋楼里极可能有丧尸，不过他不知为何之前破窗的动静没有吸引到丧尸注意，往日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是隔壁的隔壁都能吼上个三两声才对。
蹑手蹑脚摸到二楼，二楼大门敞开，宛如一头在黑暗中张开大口的野兽，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甚至形成腥风吹打在罗井身上，似乎那些风中夹杂着无数恐惧与无助、诅咒与怨念，这些东西通通扑到罗井身上，要入侵他的身体，占据他的心智，磨灭他的灵魂。罗井咬紧牙关，缓缓走上门前，随即一步踏入门内，进入了野兽的血盆大口。
毫无意外的，罗井直接在进门的大厅就看到了数滩血迹，正中一滩，沙发处茶几下一滩，房门有一滩，厨房里一滩，刀具碗筷散落一地，衣服布料更是杂乱地碎在地上，他仔细查看一番，根据血迹的形状估计有至少五个人在此遇害。
此时的罗井心里开始真正的害怕起来，他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一幕，仿佛周围的黑暗中都开始隐藏着凶物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呼～”
“谁！”
罗井猛地一个转身，那里窗帘被晚风吹动，波浪微起，帘角啪啦啪啦拍打空气，周围显得愈发漆黑，他的刀刃似乎也闪烁不起亮光来，罗井疑神疑鬼起来，心脏也罕见的极速跳动，他的肾上腺已经接收到命令开始全速工作了。
怀着忐忑搜查一番，他最终在一处卧室半开的柜子里又发现一滩血迹，扁平的柜门呈现不规则的裂痕，裂痕是一道道的，与野兽的利爪抓过一般，而裂痕的中心就是一个大口，有许多布条挂在上面。血迹自破口下沿流淌而后凝固形成一个小垂滴，这是一个躲在柜中的人被强行从破开的口子中扯出，然后遇害，但是除了一滩血和些许头发衣服之外，甚至连一点骨肉都见不到。
“该死的，到底是丧尸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罗井在心底又怒又怕，但又不敢发作出来。
站起身，罗井忽然眉尖一动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用白漆粉饰得极为光滑平整，还有一个圆形挂灯处于正中，灯壁稍黑，不知堆叠了多少蚊虫的躯体。
“咕咚……咔…咔……”
“这是……什么东西的咀嚼声？”
罗井眼袋抽搐起来，在他的头顶，三楼的同一个房间，里面藏着一个正在进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