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道理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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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寨之内，龟首妖兽将几人带到大殿之中。
上官云菲环顾四周颇为寒酸，她好奇问道:“龟爷爷你为何留在此处？”
想它上官一脉以重金聘之，哪怕龟伯挥霍无度，终日纵情享乐也不至于沦落到上山为贼的地步。
龟伯捋着胡须，笑道:“留在此处倒也逍遥自在，平日里在田农耕，无事便教书育才。放眼这十万大山还有比此处更令我惬意的地方？”
上官云菲撇了眼身着麻衣的龟伯后不知再说些什么。
龟伯倒是颇为热情，未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些许饭菜。
望着几人狼吞虎咽的模样，龟伯问道:“丫头，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不远处便是百慕山脉，一路走来甚是不易。
上官云菲鼓着腮帮，将游天船坠落至百慕山脉的事一一告之，说到凶兽打斗之时，见多识广的龟伯也不禁为几人捏了一把汗。
“龟伯，你认识那凶兽吗？”
龟伯轻轻摇头，百慕山脉是禁区，其中众多秘密又有几件被世人所知晓？
见几人跟前餐盘被吃得干净，龟伯急忙招手示意再多拿一些。
离阳也是知道礼数，起身便说道:“多谢老伯的盛情款待。”
龟伯将目光转向这位不曾引他注意的人族少年，见其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夸赞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离阳听后脸色略带红润，龟伯转头问道:“来的路上可曾见过伥鬼？”
上官云菲擦拭着嘴角，笑道:“是一只武士修为的妖兽，被我一脚踢死了。”
听后，龟伯长叹一口气，丝毫没有因上官云菲的勇猛而有一丝喜悦，反而面带愁容，说道:“这伥鬼本是忠义堂一位副堂主，也不知为何一夜杀了我忠义堂数十位兄弟后逃到百慕山脉之中，有兄弟见过，说其早就陷入癫狂，唉，真是造化弄人呀。”
想到当初那黑毛骷髅虎猩红的双目，上官云菲后知后觉才感觉到它有一丝不正常，因为在那双眼珠之中只有浑浊。
见龟伯如此模样，上官云菲急忙岔开话题，问起这忠义堂的来历。既然有龟伯在此，不应该落得一个如此臭名昭着的恶号。
龟伯回忆起当初，这个地方也不过是只有几人的小草屋，随着越来越多的妖兽开始加入才有如今这般规模，已是极寒之地一股了不起的势力。虽然如此，可与狐族白氏一碰也如同散沙般。
龟伯说道:“忠义堂共有三位堂主，一位是你们见过的兔月郎，二当家名为虎欢，大当家名为白小怜。”
听到大当家姓白，上官云菲问道:“可是狐族白氏？”
龟伯轻轻点头，说道:“正是白家小少爷，如今大少爷正是白家族长——白小狐。”
离阳听后心中略有亢奋，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既然是白家少爷又为何来到此处沦得世人口中的贼寇？”
龟伯轻叹一口气，心中难免为这位可怜的小少爷有一丝难过。它抿了抿嘴角，说道:“白家前一任族长去世后，白小怜这一脉处处受到压制，所以它跑到这里做起了无事神仙，倒也快活。”
听罢，姜秋落愤愤说道:“不对！我与爹爹路过之时还被忠义堂的贼人洗劫一空。”
龟伯听后面色瞬间变得低沉，那佝偻的身子仿佛一瞬间又弯了几分，它沉声道:“此处数座山头以忠义堂为大，难免打着忠义堂的旗号行苟且之事。”
上官云菲听后随即附和道:“龟伯言之有理，想必是其他妖兽打着忠义堂的旗号。”
姜秋落见龟伯一脸慈祥，又见这里的妖兽个个都整齐划一服从命令，丝毫不像普通贼寇般嚣张跋扈。
“这位是？”
龟伯看向姜秋落，哪怕是它活了数载，阅美人无数，可像姜秋落这般的美人胚子倒也是少见。
“我叫姜秋落，是姜浩然的女儿。”
“可是那白小狐的教书先生——姜浩然？”
姜秋落听后轻轻点头，能作为一代族长的读书先生，倒也令她沾了几分荣光。
龟伯望向窗外见没有姜浩然的影子，随即问道:“你父亲如今在哪？”
听罢，姜秋落豆大的泪珠咳咳落下，她哽咽说道:“父亲以及我的族人皆惨死在百慕山脉。”
龟伯听到如此噩耗后险些跌倒，它敬佩姜浩然，姜浩然是真正的读书人。何为真正的读书人？无非骨气二字。
见龟伯略有激动，姜秋落急忙走到它身侧将其轻轻扶着，问道:“你可曾认识我的父亲？”
龟伯点头，二人相识不过一场，可就那次论道，姜浩然称之为龟伯的先生也不为过。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姜浩然为其解惑，难道担不起老师二字？
龟伯坐下身，望向姜秋落轻声道:“我与你父亲曾有一场邂逅，也就那一次才令我真正意识到我活的无尽岁月不过是一场枉然。”
龟伯停顿片刻后，苦笑一声后继续说道:“道理是拳头打出来的，绝非是讲出来的。”
几人听后倒也认可，心中却不知龟伯这句话是何意。
龟伯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主张道理外授，而你的父亲却主张道理自省。何为外授？是让通过自己所拥有的道理教化野蛮，使其知廉耻。何为自省？姜浩然说道理不是让别人知晓，而是自己明白后约束自身的行为。外授也好，自省也罢，口中的道理要使其彻底得到实施依靠的却是粗暴的蛮力。”
龟伯也不知何时才明白姜浩然口中的自省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从面对不受教化者使用蛮力开始。
“所以你们的邂逅紧紧是围绕道理二字？”
听到上官云菲的话后，龟伯笑道:“我的道理不是姜浩然口中的道理，他的道理也绝非我心中的道理。一个是为了他人，一个是为了自己，可终究道理二字存在的意义首先是要说给自己听。”
离阳听后恍惚间在龟伯身上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影子，他轻声道:“这或许便是圣人所说的存天理，灭人欲吧。”
“看来小友已在试探出世的法门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