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没准小丑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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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杏本想出声提醒他，后台已经被剧组征用了，无关紧要人士不能入内，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
她索性沉默着跟在田光毅的身后，一前一后走进后台。
原以为工作人员都在忙碌，后台应该没什么人，但万万没想到，还挺热闹。
许如意手里捧着蓝绣球、蝴蝶兰、郁金香等蓝白色系鲜花插成的抱抱桶。
她站在陆璐身旁，眉开眼笑说着话。
而陆璐则在摆弄着双层蛋糕，蛋糕顶上还插着一根造型独特的蜡烛。
唯有赵嫣，第一时间发现了万杏和田光毅的存在，眼波流转间，她热络地上前寒暄，“万导，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万杏对赵嫣不感冒，敷衍了两句，视线便落到了陆璐身上。
她笑吟吟地凑过去，明知故问，“又是蛋糕、又是鲜花，这是庆祝乔玥杀青？”
赵嫣：！
论上赶着巴结的导演，对自己不假以辞色，却和死对头谈笑风生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一目了然的区别对待，让她快气炸了啊！！
“是啊。”
陆璐笑着回道，“陈导说有始有终，要给玥玥有个美好的回忆。”
上心的除了陈导，还有早已杀青的许如意和钟巍，陆璐很是为女儿的好人缘而感到骄傲。
心思转圜间，陆璐忽然记起万杏的来意，她心头火热几分，正要开口询问意见时，始终被无视了个彻底的田光毅忽然冒头，他客气问道，“请问你是乔玥的妈妈吗？”
陆璐冷不丁被打断话茬，颇为不明所以，“对，我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玥玥在外惹麻烦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霎时，田光毅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他挤开万杏取而代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光毅。”
“我是国际数学奥赛领域着名的金牌教练，曾独立辅导学生获得多枚金牌。”
有人称呼他为学者型教师，也有人称呼他为实战型教练。
“我还是全国着名的数学特级教师。”
万杏：？
懂不懂什么叫礼貌？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啊？
还有，在一帮学渣们面前吹嘘是什么鬼啊！显得他很厉害吗？
许如意早在妈妈受冷落时就放下了抱抱桶，亲昵地挨在她身旁，听着一连串的镀金词，她们面面相觑。
实在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他的意图。
当事人陆璐就更迷惘了，好在田光毅及时表露想法，“我想收乔玥当学生，你看可以吗？”
话音刚落，整个后台静寂无声，数道匪夷所思的目光反复在陆璐和田光毅身上徘徊。
田光毅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乔玥在数学上的天赋绝佳，由我这个金牌教练单独辅导，将来有很大概率能获得金牌。
要知道，对绝大多数学生来说，应付普通数学就已经很精疲力竭了，更别提奥数中的难题，基本与天书无异。
另外，在国内教育领域里，只要能夺得国际奥赛金牌，甭管哪个科目，都会被视为为国争光的大喜事。
于普通家庭而言，用祖坟冒青烟来形容也不为过。
现在只要陆璐应下，乔家祖坟可不是已经冒了一半青烟？
众人心思各异。
赵嫣瞅了一眼恍若被惊喜砸中的陆璐，又瞅了一眼许如意，麻了。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嫉妒使她质壁分离啊啊啊。
看来有生之年，在孩子这方面，她再也没希望压陆璐一头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许如意哪能不知道妈妈的想法，妈妈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此刻心里应该很不好过。
稍稍犹豫，她扯了扯妈妈的衣角，仰头甜甜一笑。
赵嫣微怔，心底无端生出一股自责与懊恼来，她抿了抿唇，然后歉意地揉了揉许如意的脑袋。
是她魔怔了，比什么女儿啊！
要比就比业务能力！！
陆璐惊喜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她甚至还反问了，“奥数？学生？你是在开玩笑吗？”
如果说中考弯道超车勉强能归咎于基础夯实，当然，她知道这是扯淡，可这么一比较，奥数就更扯淡了。
因为乔玥从小到大根本没接触过奥数。
哦不，接触过，是半个月前才开始自学的。
如果自学半个月就能让金牌教练主动提出收为学生，那陆璐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田老师，确定没有认错人吗？”她小心翼翼又明示了一遍。
田光毅：“……”
乔玥家长态度怎么回事？不应该兴高采烈地一口应下么？
一时间，他也有点怀疑人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就在陆璐和田光毅大眼瞪小眼时，陈导和乔玥并肩从大礼堂回来。
前者脸上泛着浓浓的不舍，一路都在叮嘱乔玥要保持这样不骄不躁的状态，话里隐隐还透着以后继续合作的意思。
陈导是真的很喜欢乔玥。
不过也是，努力上进又谦卑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乔玥表现的十分乖巧温顺，走到门口，她率先推开后台的门。
谁料想冷不丁对上了田光毅的视线。
她诧异地瞪大眼。
这这这不是昨天在图书馆碰到的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田光毅偏头，对着陆璐信誓旦旦道，“我说的就是她。”
乔玥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向陆璐投去询问的眼神。
好在陆璐不是第一次震惊了，相关经验很足，她迅速回神，对乔玥招了招手，直到把人喊到身边，才言简意赅地传达了田光毅的意思，临了还添一句，“你自己做主吧。”
陈导：？？？
陆璐的话就像春日惊雷，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知道乔玥成绩好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耳畔反复回荡着他戏谑的调侃声——
“你看的是奥数吧，以后要是能得奖，千万要在媒体面前替我宣传一波。”
卧了个大槽，小丑竟是他自己！！！
就在陈导不可置信中，一旁的万杏闻言，嘴角也没忍住抽了抽。
陆璐这妈当的，可真是虎啊。
这年头，好的老师千载难逢，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竟然由着孩子自己做主。
等等，要是乔玥真一头扎进了奥数的海洋里，她的亡国公主怎么办？
这可不行。
万杏心头涌出一股危机感，她索性也干脆利落地抛出来意，“陆璐，刚才我已经观察过了，乔玥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设想。只要你们愿意，合同什么时候签都行。”
这话一出，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的赵嫣又麻了。
怪不得万杏会突兀地出现，怪不得她对陆璐和颜悦色，原来打的竟然是这主意？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真的好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