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不我给你讲讲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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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戏是温暖独自一人在琴房练习，因为学校即将举行文艺汇演，校领导安排了她钢琴独奏。
既无台词、弹钢琴后期也有手替，于乔玥而言，等同于新手村难度。
陈导爱材心切，他破天荒落座讲戏，“待会儿你只需装模作样弹钢琴，听到我的指示声后，慢慢地回头，露出侧颜即可。”
说话的同时，他肢体展示。
“别紧张，以你的演技，绝对没问题。”
现场工作人员们麻了。
他们并非第一次与陈导合作，哪能不知道他的底细啊！
拍戏上头时一整个暴躁帝，骂哭无数女演员的事迹广为流传，装什么和蔼可亲呢？
待会儿就得原形毕露。
乔玥点头表示了解，“好。”
陈导一声令下，化妆师检查妆容、灯光组检查道具、摄影师确认参数，各组细致地查漏补缺，“Action！”
清冷的琴音悠然响起。
时而舒缓清脆如山间溪流，时而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一手，直接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包括陈导在内。
“我.靠，她还会弹琴啊？”
“还真别说，我一门外汉都觉得挺好听。”
现场窃窃私语，看向乔玥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不同。
特邀钢琴指导老师：？
所以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来这儿听钢琴曲吗？
她睁着疑惑的眼眸，看向陈导，“乔玥的指法、坐姿都很专业，根本不需要替身啊。”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手也很漂亮。”
陈导竟然被问住了，他茫然地看向陆璐，“你怎么没告诉我乔玥会弹钢琴？”
陆璐比他更茫然，“你也没问我啊。”
这茫然是装的。实际上，她心里又爽了，“玥玥小时候学得杂，什么都学过一点。”
虽然钢琴才学了半年，但她绝对不会把真相告诉众人！！装逼这技能她无师自通！
陈导：“……”
他破天荒爆了一句粗口，当然，情绪是喜悦的，哎呦，这乔玥真给他省事，等杀青了，必须给她一个大红包。
“坏了。”
只顾着震惊了，陈导就怕乔玥被影响，但定睛一看镜头，这姑娘，稳如泰山。
他情不自禁松口气，然后耐心地等着乔玥弹奏。
将来这段花絮也可用于电视剧宣传，现成的噱头嘛，不用白不用。
“回头，回头。”
陆璐忍不住替乔玥捏把冷汗。
话音刚落，乔玥演奏骤然中断。
她看过接下来的剧本，米雪泪眼婆娑地推门而入，温暖察觉到她情绪崩溃，主动耐心宽慰，这也是两人成为好友的开端。
所以并非如同陈导描述的那么简单。
情绪是层层递进的，首先是被无故打断的不快，其次是看到米雪落泪，不快转变成疑惑，疑惑过后才是善意地上前询问。
只有分解、演绎好每个细节，才能感染观众们的情绪。
当个美丽的花瓶的确可以一时红火、可以令观众短暂忘却演技，但并非长久之道。
乔玥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陈导一时没忍住，又卧槽了一声。
卧槽的并非是乔玥的演技，毕竟早在试镜时就见识过了，他卧槽的是乔玥的脸！
她的头脸骨架实在太太太标志了，这意味着，上镜几乎无死角。
有些美人，明明五官精致、容貌惊艳，但就是不上镜，或是镜头展现不出她的美，很难不让人遗憾。
他有预感，这部电视剧播出后，乔玥一定会风靡导演圈，没错，就是导演圈。
好的演员就是香馍馍啊。
只可惜乔玥年纪太小，不然，他下一部戏女主都是当得的。
“咔。”
乔玥秒切换状态，她飞奔到陆女士身旁，“妈，怎么样？”
陆璐同为演员，比起工作人员，更能感知到乔玥演技究竟有多精湛，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忍不住暗骂，之前试镜的导演不仅瞎，还坏！！
一次次昧着良心地贬低玥玥。
还好没放弃，不然大好的前程都被他们耽误了。
“很棒！”
陆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许如意呢？继续下一场戏。”陈导心满意足地看着成片，“让她动作快点。”
这时赵嫣领着许如意进了门。
许如意的妆也是静姐画的，她身形单薄，妆容偏男性化，配上利落的短发，颇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再加上她单手插兜，潇洒帅气感扑面而来。
陈导满意极了。
赵嫣胳膊肘抵了抵许如意，压低嗓音道，“待会一定要用演技碾压乔玥知道吗？”
许如意不动声色翻白眼。
都什么年代了？还搁这儿搞雌竞呢？
到底是亲妈，她不好驳面子，模糊地嗯了一声就当敷衍过去了。
陈导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当然也是看在赵嫣的面子上，主动把许如意叫过讲戏。
赵嫣与有荣焉，对陆璐投去了挑衅的眼神。
陆璐一整个黑人问号脸。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赵嫣陪着许如意化妆，并没有亲眼见到玥玥的演技。
这么一想，她回之意味深长的笑。
再次“Action”后，所有的机位通通朝向许如意。
许如意失魂落魄地推门。
“咔。”
陈导第一时间叫停，他丝毫不留情面，“眼底泛着晶莹的泪花，你的泪花呢？是委屈、是难过，不是呆若木鸡。”
工作人员们听着咆哮声，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儿去。
艾玛，暴躁帝果然原形毕露了。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陈导！
“咔。”
“是泪花，欲落不落懂不懂？米雪骨子里是坚强的，你要把这两种特质结合起来。”
“咔。”
……
连咔四条，许如意的泪花就很真情实意了。
作为星二代，她也拍过不少戏，虽然都是龙套角色，但不少导演夸她有天赋，哪怕她知道有客气的成分在，但心里还是得意的。
直到刚才——
她总感觉工作人员窃窃私语是在嘲讽她，更别提暴躁的陈导了。
这一刻，她甚至不敢去看妈妈的眼神。
怕看到失望。
怀着这种悲愤、委屈的情绪，她推开了琴房的门，如魔音般的“咔”声并没有响起，许如意松了口气，随即猝不及防与乔玥对视。
乔玥重复刚才回头的动作，唇瓣微抿，显然犹豫了片刻，最后她才起身，语气轻柔，“你还好吗？”
许如意怔住。
她的姿态实在是太美好了，就像一团洁白柔软的轻絮，把她紧紧裹住。
“咔。”
“许如意你发什么呆呢？”
再一次紧急叫停，尤其是和乔玥同框被压，赵嫣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难看的厉害。
她忍不住攥紧了手，仿佛这样，心里那股憋闷之气就能散出。
许如意再次从天堂掉落地狱，要问现在她最怕谁？毋庸置疑就是陈导。
她的心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退缩之意。
乔玥刚才那场戏不需要重拍，于是，她从“你还好吗？”重新开始。
许如意磕磕绊绊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咔。”
“许如意，情绪爆发有个过度，你这么演崩人设了，懂不懂什么叫崩人设啊？”
陈导也很无奈啊！
当初他心知肚明许如意平平无奇，但权衡再三，还是用了。
可现在，她的演技真的一点都不过关！！
别说差强人意了，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他时间宝贵，哪能浪费这么多时间给她找感觉啊！
“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
许如意面色青白交加，因为难过，还需忍着不在大庭广众下落泪，所以她忍的喉咙口梗梗作响。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缓缓垂下头颅，晶莹的泪花一滴滴溅落在地砖上。
乔玥：！
可恶！她最受不了女人委屈落泪了！
“要不……我给你讲讲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