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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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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晏被他这句话惊了惊,明明是她主动出击,怎么成了靳微守株待兔了?

“殿下不必惊讶,给您名册的人怕是没有标明,在下是去岁科考学子中,公认的状元。”他话说得轻狂。

确实是没有标明...毕竟成绩没出来,吏部尚书刘台怎么会标个此人如何如何不得了呢。

谢清晏笑了笑,她这眼光还真是好,随便一挑挑了个原本的状元郎。

“那阁下为何说在等我?”

“因为幸相,常王甚至陛下的人都来过了,就差您了。”

幸世邈和谢清平的人来找他算是正常,她父皇为何要找靳微?

由此看来,此人甚是关键。

以上三拨人找他的目的,谢清晏想想便了然,靳微如此轻狂自然是有才之人,受到拉拢也是正常。

前面的三条路他若选了,便也没她谢清晏什么事了,靳微言下之意,是想走她的路子。

靳微快人快语,谢清晏也懒得绕圈子,问道:“阁下想要什么?”

“在下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不会像伏鹤那等寒门白子,被银钱收买。”靳微语气有些不屑,却带着十足十的少年意气:“在下不过是,想将素衣换鹤袍。”

满朝文武,鹤,谢清晏只在幸世邈的朝服上见过。

面前的少年,竟想取代如日中天的幸世邈。

谢清晏语气淡然,眼神却直勾勾地看向靳微:“阁下既知伏鹤与我四哥的关系,那便也知我与幸相的关系。如此大胆,不怕惹火上身吗?”

靳微带笑的眉眼微垂,往她见底的杯中加了些茶,抬眼时又是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

“殿下现在想借科场舞弊案除掉常王,想必,之后便是幸相了吧。”

不除谢清平,谢清晏难以登基;不除幸世邈,谢清晏登基了也不过是个傀儡。

靳微心想,这世间哪个男子能容忍卧榻之侧,他人酣睡?

谢清晏不置可否,靳微把条件摆的明明白白,她可以答应,反正答应了又不一定要履行。

互相利用罢了。她心知肚明,面前的少年郎不过是另一个幸世邈,想扶她上位,然后操纵她当个傀儡。

谢清晏端起被他倒满的茶杯,敬了敬,道:“阁下来日可期。”

话落,谢清晏把桌上放着的太子府腰牌推到靳微面前,意思很明显——收下它,你就是我的人了。

靳微倒也收得爽快,将腰牌塞进袖中后,开口道:“殿下打算问臣什么?”

这称呼变得还真是自觉。

谢清晏想起那几张信纸中,那几个一开始携私夹带的考生都被标上了近期失踪,于是便问:“您觉得引发全场搜检的那几个罪魁祸首,现在还活着吗?”

靳微摇摇头,说:“唤臣靳微即可。您从宗正寺出来又请上命复查此案,怕是在开释您的消息传出来后,他们便都被处理干净了。”

谢清平行事心狠手辣,干净利落,这倒也十分正常。

谢清晏一边埋怨自己为何不早做打算,一边又想起了幸世邈...说不定他在这上面提前做了后手。

回去再问他。

“那巡考的监考,负责入场的小厮和冤屈你们的堂官呢?”她同样问的是死活。

靳微听了后,说:“前两者应该被清干净了,但据臣所知,冤屈学子们的堂官前工部侍郎李朝余,应是常王党羽,一月前,此人便已被幸相下狱。”

一月前便已被下狱?一月前,她刚被关进宗正寺没几天。

如此说来,幸世邈早就将一切谋划好了,包括关她多久、她要以什么理由开释,她出来以后要做什么,她扳倒谢清平需要哪些人。

其中也包括,外祖为了她,自请上任离京。

谢清晏想起了谢清平那日说的话——你外祖请任,真的是他自愿的吗?

她颤着声音问:“...是上月哪一天下的狱?”

“您进宗正寺的第二日。”靳微答的很快,他虽身处朝堂之外,却对风向动静了如指掌。他又补充了一句:“李朝余本应四个月前就下狱的,但他这工部侍郎兼着皇差,因此陛下令幸相待他把事办好后再下狱。”

如此说来,这似乎又算不到幸世邈头上。这一步假设被推翻,其他的事自然也难以成立。

心中生出了些庆幸,她在这世上拥有的本就不多,若是连仅有的这些都面目全非,当真是没勇气继续苟且着。

谢清晏长舒一口气,道:“陛下出力保他,为何说他是常王党羽?你也知道,我兄与我父虽表面上看起来铁板一块,真到了担责时,弃车保帅是必然的。”

靳微不答,只说:“您一试便知。”

一试便知。

若是没猜错,靳微言下之意,是让她去诏狱中亲掬审问。

虽不是上策,但也只有这个法子。

谢清晏拜别靳微,临走时许诺道:“阁...靳微,你很有才,我会设法恢复你的参试资格,三年之后希望你能入仕为官。”

她也开始学会笼络新臣,罗织党羽。

靳微却笑了笑,说:“殿下,此事幸相已经做了,不仅是臣,还有所有无辜被牵连的考生。”

谢清晏微怔,此事幸世邈做的悄声无息,若非靳微这个当事人开口,她只怕是一直不知道。

想必是幸世邈下令保密的,之前她与伏鹤也粗略查过此案,并未查出幸世邈这一举动。

他为人高傲,做事却如此低调。

“那你还惦记他的那一身鹤袍?”谢清晏揶揄道。

文禽武兽,文官衣袍上的刺绣,最高的便是鹤。

鹤,实为猛禽,可以搏鹰。

“此话,臣也对幸相说过。”

“他不生气吗?”她脑中冒出幸世邈冷厉的神情。

谢清晏眼中的幸世邈极厌恶被人惦念他的东西,也极讨厌背叛。

他帮靳微恢复了参试资格,靳微却惦记着他的尊荣地位,想取而代之...未免有些忘恩负义。

靳微言辞坦荡,回道:“天下学子谁不想取代他,成为他?幸相说若是治世能臣,首辅之位也可拱手相让。”

他提到幸世邈时,带了几分敬仰与艳羡。

“他骗你的,幸世邈惯会笼络人心。”谢清晏快语道。

靳微挑挑眉,好奇道:“殿下倒是很了解您的老师。”

她了解幸世邈吗?

除了床笫之间他的喜恶心思,她对幸世邈的政事学问一概不知。

她似乎,从来不懂幸世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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