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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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政勋难以置信，眼前的年轻男孩，竟然亦会被葛方舟称之为“神医”。
以葛方舟现如今的医术水平和在医学界的学术地位，在整个华夏医药界绝对是德高望重的，聂老爷子很是欣赏这个世侄，致使聂家上下对葛方舟都是尊敬有加。
如果仅是于弘霖如此说，聂政勋不会轻信，但是被葛方舟当面承认技不如李宸，更是拜李宸为师，这让聂功勋惊讶无比。
信与不信，对李宸来说并不重要，今日拜访的目的便是给老爷子看诊，所以李宸不愿耽误时间，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好，聂先生，我叫李宸。我知道聂先生，对我是否有能力治疗聂老爷子，心存疑虑，不如先让我为聂老爷子检查一番，明确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后，再谈论如何治疗的问题，如何？”。
李宸之言合情合理，只是诊查了解病情，并不会影响聂老爷子现在的状态，所以聂政勋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心里一横，对李宸客气地说道：“那就请小友，为家父诊断一下！”
虽然还有狐疑，但还是带着李宸三人走进了别墅。
进到别墅正厅，李宸惊讶地发现，屋内的装修竟然极其简约，正厅两侧摆放着款式相同的木桌椅，通过木质的纹路判断，材质并非什么高端奢华的木材，而是寻常不过的松木，表面仅仅刷了一层防腐的色油，桌面与椅子相邻的位置，整齐地摆放着20世纪的搪瓷茶缸，和椅子的数量相等，想来有人在此谈论要务时经常使用。
在正堂的后墙上，高高地悬挂着一个没有署名的牌匾，上面苍劲地写着“保家卫国”，紧盯着牌匾，李宸竟然被激起强烈的报国情绪，视线下移，牌匾之下，则是华夏开国领袖的照片。
聂政勋对从李宸进屋后的惊讶，到看见牌匾后，而产生的情绪共鸣，并未感到意外，因为第一次进到聂家正堂的人，都会出现如同李宸一样的反应，聂政勋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接着引领三人穿堂而过，前往老爷子的卧室。
还没有进入到聂老爷子的卧室，众人便能闻到浓郁的中药香，还掺杂着医院里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如果再仔细地辨别的话，还能闻到人体表皮陈腐的味道。
进入屋内，宽敞的卧室内，并没有过多的陈设，款式简单而老旧的书柜和衣柜围墙而立，房间的正中，是一张单人医用病床，床两侧布置着各种先进的医疗仪器，并“滴滴”有规律地响着，这些仪器与屋内原有的装饰格格不入，想来也是聂老爷子卧病之后，才添加上来的，床上静躺着的老者，紧闭双目，面色苍白，气息很是微弱，完全没有呼吸时，胸部正常的起伏，如果不是心率探测仪还在有规律地发出声响，会让人错以为老人已然过世。
李宸静默着向聂政勋点头示意后，便轻缓地走到老者的床前，伸出三指，切于老人腕部寸口。
时间点点流逝，李宸一直保持着诊脉的姿势，丝毫未动。
李宸发现老者的脉象极其微弱，波动缓慢，并时有断续之状，随即李宸又暗用神魂，仔细地观察老者体内的各处脏器，李宸发觉老者心脏暗红，像凝血；肺部淡白，像枯骨；肝部青灰，像枯草；脾部蜡黄，像枳实；肾部焦黑，像煤炭。依照《黄帝内经》所述，老者已呈五脏气败之象，亦如葛方舟所说，老者已然回天乏术。
李宸在心里略有不甘地说道：“龙爷，这老爷子确实已油尽灯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用银针刺激其穴位，唤起他体内仅存的生机，让老人家提前苏醒，但此举也只是让老人家回光返照罢了，待耗尽最后那点生机，老人家便会真正地死亡。”
李宸情绪低落，作为一名医者，初遇这种让他无能为力的病患，心里不免有些自责，更有种难以莫名的心痛。
“是啊，这老者的体内五脏气败，已然垂死。这并非你能力不足，而是他寿元已尽，此乃天命，就不要过分自责，徒增伤悲，要是能有上古珍稀灵药存在的话，或许还能为其续命，如今也只有任其听由天命了！”祖龙深切地感到李宸的自责，并向李宸安慰道。
医者并非造物造人的神仙，同样需要遵循世间的规律，能用的手段也仅是医术技法，和药物辅助，并无他法可言，祖龙的安慰，只是想让李宸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已经尽力而为，那就顺应天意，按之前最坏的打算，做最后的处置。
突然李宸的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个娇弱的声音，“如果我有这样草药，是不是就可以把他救活？”
从未在李宸脑海里发言的幺鸡，破天荒地开了口。
李宸和祖龙同时惊诧地发声，“嗯？你有续命灵药？”
幺鸡回答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当初我把爷爷珍藏的一些珍稀草药同时收纳到了须臾空间之内，虽然空间之内无法让草药生长，并增加年份，但是却可以长期保存药材，使其药性不减不会变质，所以如果你需这些珍稀的药材的话，我倒可以给你一些。”
幺鸡所说的药材或许珍稀异常，但还得对症方可，眼下李宸面前的老者已经油尽灯枯，需要的是可以延长寿命的药材，以李宸对《神农本草经》的了解，倒是知晓一些草药的名字，于是便向幺鸡确认道：“幺鸡，到底是什么样的草药？”
“当年爷爷得此草药后，无比珍惜，曾经叮嘱我，如果到了生命垂危之际，可以尝试服下此药，因为这株草药可以使人延长五年寿命，但是五年之后服用此药者必定暴毙。这是爷爷当年用此药救过必死之人后，总结出来的经验，但碍于获得的药草过于稀少，爷爷除了给我留下几株，作为不时之需，其余草药都被爷爷用于治病救人了，甚至爷爷都未曾给他自己留些备用。”幺鸡说完，黯然神伤，情绪也带动着和她有契约关系的李宸。
是啊，药材就是医者的神兵利器，他的用途只有治病救人，而华佗伟大的是，他并没有为了一己之私，留下此药，而是把这些灵药，无私地用在了需要救治之人的身上。
再次提到华佗，幺鸡情绪虽有波动，但还是很快地回归正题。
“这株药草，叫做天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