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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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卧室
房里火炕上，李宸的祖母孙玉华依墙坐在炕头，厚厚的棉被压盖在双腿之上，炕沿坐着三叔家的弟弟李晗和四叔家的妹妹李思琦二人。
此时两人正陪着祖母在唠着家常。
看到众人鱼贯而入，炕上的三个也停止了交谈，转而看向进来的众人。
“奶奶过年好！孙子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在李文国拜过年以后，李宸也为祖母拜了年，并送上了祝福，然后退回到父亲的身后。
祖父李孝儒待李宸退下后，走到了炕边，关切地问道：
“老伴，怎么样了？腿还痛吗？”
“都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的风湿，也不是能完全治愈的，只是每逢这寒冬之时，腿脚就僵硬，关节疼痛不止，不过在热炕上多烘一会儿的话，或许就能下地干活了，放心吧！老头子。”祖母拍了拍盖着被子的双腿安慰道。
被爱人关心，是每个女人都会深感幸福的事情，即便是已过80多岁的祖母，依然非常受用。因为怕祖父过分的担心，勉强露出笑容，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
可是祖父哪里会看不出祖母的小伎俩，也没有说破，而是转身对着李文忠说道：
“文忠啊，现在给你母亲扎上一针，帮你母亲缓解一下疼痛吧！”
李文忠低头称是，然后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银灰色的塑料盒，打开盒子，内衬软布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排银针。
大伯拿起银针，仔细地消毒一番后，缓缓地掀开了盖在腿上的厚被，然后用左手食指轻按，确认穴位，右手持针，分别在命门穴、三阴穴、曲池穴等三个穴位上刺入。每行一针，都会用拇指和食指捻转针尾，动作十分地小心谨慎！
看到这行针治病的手法和刺入的穴位，李宸渐渐地蹙起了眉头。
因为他所熟知的黄帝内经中，明确的记载着，这三个穴位虽有驱寒通窍之效，却没有治本之能。甚至连祛除疼痛的功效都甚是勉强。
“庸医，真是个庸医，不懂穴位之法，也敢冒然施针？”脑海中，祖龙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此法确实没啥用，不过现在的华夏，中医传承断的厉害，很多的医者对于穴位的理解都是一知半解，偶得传承之法，却又不深知其理，除了缓解患者的症状，并没有彻底根治疾病。”同样，李宸也在脑海里对此法予以否定。
李文忠施针近十分多钟，不知道是否是火炕烧的太猛，室内温度过高，还是小心谨慎过了头，精神乏力，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些许的汗滴。
一直坐在炕头的祖母，神色坦然，略显苍白的脸上，没有显出燥热的表情。
只是被刺针之时，眉梢会有微动，待到大伯李文忠拔针之后，祖母略微吐了口气说道：
“文忠啊，辛苦了，扎上一针感觉舒服多了，我再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可以下地了。”
“怎么可能？这样就舒服了？”祖龙不解的道，感觉祖母的回答颠覆了他的医道认知。
虽然祖母这样说着，但是为人30多年，深谙人情世故，并且继承了炎、黄两帝的绝世医法的李宸，怎么会看不出这仅是祖母的安慰之辞，于是在脑海里，尝试着默念想说的话语，希望祖龙能听到。
“这不过是奶奶不想让大伯丢人，也不想让爷爷担忧而说出来的话，她本人现在应该没有感到任何效果，而唯一让奶奶动容的，是因为被大伯刺针的手法，过于刚硬，扎痛罢了。”
“原来如此，不过有些虚伪”祖龙释然道。
果然如此，这次尝试，让李宸印证了，只要他内心所想，祖龙就能听到他的声音，而祖龙说出来的话，也只是在他脑海里出现，旁边的人是完全听不到的。
这时，李宸的祖父李孝儒，略有迟疑地看着自己的老伴，也不能完全确定，李文忠的行针是否真的有效，毕竟李文忠这不入流的针法，也曾是李考儒所传。
一边的三叔、四叔就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单纯的看着，虽然他们都在医疗行业内工作，而且也没有深入的专研中医，所以他们的表情，在李宸看来，纯属于看热闹一样。
唯有李文国，蹙眉沉思，感觉这次施针穴位尚有不妥，但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爷爷，我能不能试一下啊？”李宸的声音，让大家的目光投向了他。
“爷爷，我最近学习枯燥时，常翻看父亲的中医藏书，倒是偶然看到过一种针灸治疗类风湿的方法，还研究了一下，不如让我为奶奶试试如何？”李宸自信地说。
“胡闹，只看了几天医书，就敢照猫画虎，班门弄斧，这是治病救人，岂能儿戏。”李文国哪敢让自己的儿子胡闹，从未见过李宸学医的他，怎么敢让他为母亲治疗。
“老爸，我真的没有骗你，为了练习文言文阅读理解能力，我没事儿的时候，就拿你书柜里的中医古籍研读，还别说，越看越感趣，还学会很多病症的治疗之法。”李宸担心李文国不相信自己，又引经据典的展示道：
“类风湿在古代，称之为痹症，《黄帝内经》曾有关于痹症的针治之法，而《神农本草经》里，也有药方可以辅助治疗。
针治之法为阳陵泉，足三里，及脾俞穴三处行针，阳陵泉能活血通络，散瘀止痛；足三里，健脾祛湿；脾俞穴主阳，温养肝肾，活血祛湿，在此三处施针，可以有效的除去关节间内的湿气，并能彻底改善体虚多寒的问题。草药嘛，可用马钱子100g、雷公藤150g、蛇胆制药80g熬制药汤，以毒攻毒之法，全面清除体内湿气，鉴于奶奶年迈体弱，毒性较大的马钱子，可以减半入药。这样一周左右，奶奶的风湿病即可完全根治。”
静！非常的安静！
因为震惊，屋内所有人都仿佛定格了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和动作。
除了李考儒、李文忠、李文国还能稍微理解李宸所言的内容，屋内其它人完全不知李宸所说的是啥，如为初见般，看着李宸。
李文国更是疑惑，自己家里的黄帝内经，他自己曾翻阅过多次，但是他不曾看过书里，有这样的针疗方法的记述。
而李文国不知道的是，他所拥有的《黄帝内经》都是后世多次印刷的简装版本，哪里会有黄帝直接传授给李宸的《黄帝内经》详尽，而且传承中更有黄帝本人对于医道的理解和治疗经验，所以李文国甚至质疑这个方法的真实性。
“孙儿，你过来试试，他们不让，我让……”率先回神过来的奶奶，看着李宸温柔地说。
李文国刚想上去阻止，一旁的李孝儒却伸手挡住了他，缓声说道：
“听你母亲的，让李宸试试吧！我们都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儿！”
看到祖父母都准许后，李宸接过了大伯手里的银针，凝视了一下针芒，开口道：
“奶奶，我要下针了！”
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李宸右手单手持针，没有像李文忠一样左手扶穴，而是右手中指轻触穴位，针尖紧贴中指指肚，准确刺入穴位。
“单手持针法！？”祖父李孝儒惊呼道。
其实单手持针和双手持针，效果都是一样的，只是针法见长的医者都会选择单手持针，无非就是熟能生巧，能够装叉罢了。
没有理会祖父的惊呼，李宸平静地继续施针，针入穴位的深度，恰到好处，没有任何的试探，施针极为果断，然后轻轻捻转针尾三下，留针于穴位之上，然后再用相同的手法，给其它两穴施针。
迅速地施完三针，李宸自信的看着祖母，问道：
“奶奶，感觉如何？”
此时的祖母孙玉华并没有马上回答李宸，闭目不言。
祖父李孝儒担心但没有吱声，李文国却有些沉不住气，责备的说：
“你这个孽子，你奶奶要是出什么问题，你看我不打死你。”
其它叔伯也面露不善的目光，盯着李宸。
李宸没有回复父亲的责问，也没有关注他人的目光，仍然注视着祖母的面部神色。
祖母孙玉华额头渐渐地渗出汗水，苍白的肤色也增添了些许红润，当衬衣领口处逐渐出现了水迹时，李宸快速的取针，麻利地将银针递给大伯李文忠。
大约五分钟左右，孙玉华睁开了双眼，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双腿，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不痛了……我感觉关节处没有没有痛感了，仿佛没有得过风湿一样！”
祖母说话间，单手扶炕，费劲的在炕上站了起来。虽然祖母的动作还有些颤颤巍巍，但这并不是李宸的针法无效，而是祖母年迈，身体的气力有所不济。
“不错不错，简而有效，融会贯通，不亏是神农之徒！”祖龙满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