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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 干!干!干死姓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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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战不退,护住炮兵。

一旦赢了,

这份中流砥柱的功劳,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

电光火石之间,

林川抢过旗手手里的营旗,

用力挥舞,

喊道:

“第4营的弟兄们,向我靠拢,护卫大炮。”

“上刺刀,结阵!结阵!”

……

200多名本营直属士兵,加上几十名建制混乱的过路士兵临时结阵。

在炮兵阵地的前面和左翼列阵。

炮兵中尉颇为惊喜,跑过来。

“第4营誓死不退。”

见林川如此决绝,炮兵中尉也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互相敬礼后各回本阵。

炮声,开始零星响起。

实心弹从士兵们的头顶飞过,砸向清军。

从浏阳门出来的清兵由火绳枪手和刀盾手混编。

冲锋距离最短,威胁最大。

……

连续3发实心弹,精准砸入人群。

过于密集,

一发炮弹甚至能打穿20层。

而在城上观战的曾涤也发现了缺点,

骂道:

“出城的路太窄,散不开。”

“这,这简直像个沙漏。”

俯瞰,

城内是乌泱泱的兵,必须先通过吊桥,然后才能进入城外的广阔空间。

曾大人的比喻,

精妙绝伦。

真不愧是让都察院群贤退避三舍的男人啊。

……

吴军的火炮打的频率不快,但是很稳。

浏阳门下,

护城河被血染红~

吊桥被多发炮弹犁过,血迹斑斑,好似屠宰场。

有聪明人已经意识到不妙,假装脚下湿滑,惊叫落水。

湘人多会游泳,

在护城河里扑腾,至少不会挨炮。

清凉的河水,也让人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浏阳门,

原本应该威胁最大,结果因为沙漏地形,被吴军火炮打的最懵。

……

炮阵地前列阵的客团新兵此刻肩并肩,缩着脖子。

不是怂。

而是位于火炮前方,天上不时有火星落下,瞬间烫穿军服。

不时有人被烫的跳起来,周围战友帮着拍打火星子~

林川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焦香,

咬着后槽牙,

吼道:

“弟兄们,别怕。就当是踏马的打铁花了。”

士兵们心中大定。

挖矿、打铁是客家青壮最熟悉的行当。

烫就烫吧,忍了。

不过炮弹从头顶嗖嗖飞,头皮发紧,底下尿急。

……

队列当中,

3名士兵的军帽齐飞起,自由落地。

其中1人抱怨:

“踏马的炮手,能不能把炮口抬高点?非要这么险吗?炮风头顶过,老子心里好慌。”

旁边1人脸色铁青,

咬着牙不敢扭头朝后看。

新兵训练营时,

临战回头者,扔进小黑屋。

男人不怕黑。

但是小黑屋里有老鼠叫、蛇呲、昆虫爬,感觉就在耳边,随时可能被咬。

总之,

发明小黑屋的人肯定是个变态。

空间不大,站着不直,坐着费劲。

出来后,

人像一摊烂泥,只能爬。

……

“放。”

这一轮10门6磅长炮齐射,对北面来敌。

小吴门冲出来的湘军团练,为之一滞。

随即,

冲在最前面的土司兵承受了30多人的伤亡,立马散开。

继续低头冲锋。

炮兵中尉的瞳孔瞬间缩小,他感受到了危险。

吼道:

“让前面的土尔扈特兵都趴下。”

乱糟糟几十息后,

500名土尔扈特刀盾兵原地趴下。

随即,

中尉调动了15门炮全速轰击,射角压低到极致。

……

炮口低,炮弹对步兵的杀伤会更理想。

这个原理,

酷似“打水漂”!

出手位置要足够低,才能打出3连漂,4连漂。

炮弹就像打水漂那样,贴着地面弹跳。

城头,

曾涤和鲍勇看的目瞪口呆。

“鲍游击,贼厮大炮为何如此、如此~”

“技不如人,贼有高人。”鲍勇很坦诚。

曾涤三角眼闪烁着寒光:

“是技不如人,还是炮不如人?”

“皆不如人。”

鲍勇如此干脆,曾涤一时间语塞。

过了会,

他问道:

“现在调集重炮轰贼厮火炮?岂不妙哉?”

……

鲍勇尴尬,结结巴巴:

“抚台,底下都是咱们的人,不、不好吧?”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这一次,就连魔鬼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曾涤脸微红,

拉开千里镜俯瞰最新战况,见从小吴门出城的团练已经接敌。

双方刀盾兵正在肉搏。

“好,好,战局可期。”

“依本官看,还得是咱湖南人会打仗。”

鲍勇恭维道:

“只有湘西的好山好水,才能培养出像大人这般,曾氏11郎,兄弟皆人杰。”

……

镜头往南看。

长沙城南侧的黄道门,

冲出来的绿营兵最晚到达战场。

区区20门火炮,

已经挡不住如此庞大的敌人集群了。

面对乌泱泱三面合围,

林川额头布满汗珠,巨大的恐惧激发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站上一辆弹药车,

用力喊道:

“兀将军使的是拖刀计,大军马上就杀回来了。坚持住,打下长沙我们营拿首功。”

“种田不过三分利,打仗一百倍一千倍利。”

“弟兄们,拼了,拼了,拼了!”

……

士兵们吼声如雷。

此刻,

所有人仿佛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岁月,全村老少齐出动,抢夺水源~

种田不过三分利,军功百倍利!

客家人的凶悍,此刻完全被激发出来。

林川佩剑前指,大吼一声:

“放!”

对面清军火绳枪手倒下一片。

随即在军官的指挥下,

白烟腾起,展开反击!

……

吴军步炮兵被压缩在中间位置,被长沙清兵三面合围。

曾涤看的哈哈大笑。

鲍勇赶紧建议:

“抚台,缴获的大炮~”

“都给你!”

“谢抚台。”

鲍勇美滋滋,

作为一名老炮手,他看射程就能猜到吴军火炮的游隙肯定很小很小。

而大清的火炮游隙很大。

这就造成了火药推动气体的严重外泄,损失很多射程。

……

此时,

3座城门还是拥挤不堪。

四万人要在短时间内出城,组织工作其实挺难的。

现代有个笑话:

每次学校组织春游之前,校长都要失眠好几天。

再三叮嘱,回程时需要做到既不能少一人,又不能多一人。

少1人魂飞魄散,多1人也很无奈。

曾涤此刻也有些不安,望着乱糟糟的瓮城,心生后悔。

“传令,后面的人不必出城。”

然而,

他临时修改命令,产生了一连串的意外反应。

……

绿营兵们听了巡抚军令,却更加向前拥挤,执意出城,

出了城哪怕拿不到首级,胡乱找具尸体剁两下,让刀刃染血。

打完仗后,

论功请赏,

刀刃干干净净,要赏银的态度不硬气。

但是,

染了血,就硬气。

怎么也能索要1壶酒、1块肉、外加1两散碎银子。

朝廷承受不起这种烂丘八到处嚷嚷赏罚不公,对军心士气的打击。

捏着鼻子也要赏点。

……

相对沉默的曾老三,一直按着刀柄站在曾涤身后。

突然,

他尖叫:

“不好,吴贼骑兵又回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

东南方向,烟尘滚滚~

曾涤也够果断,

立马下达一连串命令:

“关闭城门,已出城士兵在城下据守,城墙炮火掩护。”

然而,

想法是好的,执行却很困难。

瓮城和城门洞里挤满了人,怎么疏散?

谁出去?

谁进来?

还有,

城下围攻打的如火如荼,怎么撤?

……

战场情况直转而下,

首先是城门无法关闭,且吊桥无法拉起。

有兵丁要出去,有兵丁要进来。

长沙版《围城》!

踩踏,挤压事故陡生。

“挤死人了。”

“后面的快退啊。”

绿营兵们互相骂娘,被挤的双脚离地。

不断有人翻白眼,吐血~

半刻钟过去了~

3座城门还是无法关闭,而吴军骑兵前锋距离战场还有2里。

……

曾涤慌了。

“老二、老三,你俩垂下城指挥。”

“大哥放心。”

两名彪形大汉也不含糊,

披上重甲背负武器,令人顺着城墙放下绳子,蹭蹭蹭爬下。

曾家11郎只有大郎会读书,其余都是武夫。

曾父是沅州府汉人豪强,娶了一土司之嫡女,势力颇大。

而且这位土司女最能生养。

从嫁过来开始,一年一个,持续了小20年。

直到曾氏爹死了,这才封仓~

湘西山水凶险,王法素来单薄。

曾家有钱有粮、有男丁,

还离谱的出了个进士,蒙凤凰厅世袭大土司垂青,再次联姻,方圆百里赫赫有名。

湘西土匪,

都不抢曾家的车队。

其在地方的威名可想而知。

……

兀思买右手臂内夹一杆8尺长矛,开始提高马速。

300人紧随其后~

经土尔扈特俘虏建言,陛下批准,轻骑兵军团组建了1个枪骑兵连作为试点。

冲刺的枪骑兵们平端长矛冲向最近的绿营兵火绳枪手。

1名清军把总声调变形,嘶吼:

“开枪。”

白烟腾起,骑士坠马。

余者继续催马冲锋,将长矛指向前方。

绿营兵们的勇气仿佛随着子弹飞出,空了。

他们扔掉火枪,

向后狂奔。

逃跑的规模逐渐变大,雪崩开始形成。

……

枪骑兵冲锋,最令人恐惧。

波兰枪骑兵和哥萨克骑兵的侧翼表现甚至让拿皇都感觉恐惧,特意组建枪骑兵与之对抗。

即使是空心方阵,被枪骑兵击散的概率也很大。

一寸长,一寸强。

长矛这种兵器,无论在战场还是江湖单挑都是最优武器,没有之一。

哪怕剑圣进了巷子,也害怕长兵器。

包围圈内部的吴军压力骤减,

林川一边擦眼泪一边破音吼道:

“弟兄们,刺刀冲锋。”

半刻钟后,

出城反冲锋的长沙绿营兵大规模溃败,涌向城门。

……

骑兵穷追不舍,

用长矛猛刺,甩出短斧和骨朵,鲜血刺激逃兵们不敢放慢速度。

终究,

基本达成了最理想的追击战状态。

小吴门周边,

落水者不计其数,无数人挤着要进城。

而城墙上,

清军目瞪口呆,想开炮又不敢,怕误伤。

无法进城的溃兵们眼看前方拥挤不堪,只能继续往北逃跑~

……

整个战场乱成一团。

1队骑兵冲到火炮阵地,勒马高呼:

“炮兵指挥官何在?”

“末将在。”

“兀总指挥有令,我部归你指挥,以战马牵引火炮,炮击拥挤在黄道门的清军。”

“遵命。”

此时,

浏阳门,反而最不拥挤。

黄道门和小吴门都十分拥挤。

空中俯瞰,

全是乌泱泱的溃兵哭着喊着要进城。

……

小吴门周围,清军火炮轰鸣。

他们想阻拦吴军骑兵过于靠近~

遭受了损失的吴军骑兵也改变策略,不再追着落后逃兵后背戳。

改成横向掠阵,

用骑兵燧发枪和各种投掷武器杀伤。

瓮城内,

铺满了尸体,活人脚下踩着的全是尸体。

所有人都在奋勇攀登,抢着入城。

兵败如山倒~

兀思买眼尖,一眼望见了曾老二。

虽然不认识,但此子身披重甲,手持长刀,大喊大叫。

妄图收拢土司残兵结阵对抗。

显然是大人物。

杀!

……

兀思买冲过去,臂下8尺长矛狠狠戳出。

在感受到阻力的瞬间,

松开矛杆~

曾老二,直挺挺倒地。

长矛刺穿了他的甲胄,接着刺穿了肺部,人痛苦的呕血。

不远处的曾老三,

目睹此景,发出凄厉的哀嚎,冲过来抢救二哥。

……

恰好撞上了土尔扈特人,

曾老三野猪般强壮的身躯外披重甲,手持铜鞭,左冲右突。

土尔扈特兵无甲,

被他破阵而出。

然后,

就遇上了增援而来,满脸戾气的林川。

“是条大鱼,打死他。”

5杆滑膛枪齐射。

曾老三的重甲被击穿,倒地。

2名急于报仇的土尔扈特兵冲过来,砍断脖颈,首级当成战利品。

……

因莫名其妙的撤退令而演变成溃败的客团步兵残部,终于停住了脚步。

1队己方骑兵绕到了他们前方,

高呼:

“清军败了,全体回头,追杀清军,人人有功。”

这么一喊,

效果很不错。

客团步兵匆匆整理阵型,找出旗手和鼓手,返场再战。

如果,

传令兵不喊最后一句“人人有功”,怕是收拢残兵的效果要差一半。

……

长沙城内外,

乱成一团。

至少还有1万多清兵未来得及进入城门。

漫骂、诅咒、哭喊~

黄道门,

吊桥成了死亡之地。

每时每刻都有人落水。

后落水者将已在水里的同伴砸晕,踩在底下狂喝血水。

底下的人,出于本能又将上面的同伴拽下水。

最终一起溺死。

更可怕的是,

一门被战马牵引而来的火炮,在约1里外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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