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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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琴酒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冷声道，“你兜这么大圈子，派人拦住科恩和基安蒂，就是为了让波本动手……”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普罗赛克抱头浅笑。
“你想试探这家伙的决心完全可以换个方法！”琴酒皱着眉头道，“他是朗姆那边的人，小心朗姆事后找你问罪！”
“放心……”嘴角的勾出一抹神秘的弧度，额前挑染着一缕白发的青年在黑暗之中，双眼放光，“相信波本很愿意为我遮掩这件事，并为我找好充足的理由！”
“……”琴酒淡淡的瞥了旁边笑得开心的人。“别作死到需要我救你！”
“啊嘞，琴酒你愿意救我的吗？”我没指望琴酒能吐出什么狗话的普罗赛克眼睛一亮。“原来那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惊喜的往前蹦了两步，凑近琴酒。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对方。
“别这么看着我，恶心死了！”琴酒的眉头都快缩出天际了，“你的后手呢？赶紧去安排——”
“好好好，那就邀请琴酒大人一起去跟我看一场好戏吧！”
普罗赛克今天很高兴，虽然事情有波折，但最后还是趋于圆满收场的结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是时候让他去摘取代表胜利的结局了！
“我先上去，五分钟之后你再上去！”普罗赛克打算让琴酒直接去看高潮部分，那样比较精彩！
“滚吧！”琴酒道，“一起去！”
普罗赛克：“……”
刚刚还说要救他，现在就迫不及待让他滚了。琴酒你是个渣男吗？
不高兴的瞪了琴酒一眼之后，普罗赛克掐着时间点慢悠悠的上楼。
唉，等等，琴酒让他滚，又要跟他一起去，那是要一起滚的意思吗？
普罗赛克再次回头怒瞪琴酒，你个流氓！
琴酒：……
……
“苏格兰，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安室透近乎悲怆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缓缓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枪。
而此刻，苏格兰的枪早已在无数的包围中击中用光了子弹，没什么作用了。
扭头发现上来的人是安室透，绿川光凄惨一笑，“我很庆幸，最后能看的人是你！”
“你……”安室透眼瞳闪烁，就算在奔跑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千万种理由，此刻，面对绿川光，他语塞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双眼扫视了下周围，害怕周围有监视器，他只能双手颤抖的举起枪……对着自己的好友。成为卧底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从容的处理任何事情……可今天……
“呵呵，你这个组织的卧底……不要跟我套近乎！”咕咚一声艰难的咽下口水，安室透努力让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异样。
绿川光浅笑，“我刚刚已经观察过了，这里没有监控。为了很高，所以也没有其他人……”
在生命的最后，我可以短暂的做回自己，以你最熟悉的模样死去！
安室透脱力的放下沉重的枪，让枪口远离他的好友，“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状似不在意的靠在天台的围墙上，“那道声音我从没听过——只是组织的暗藏人物吧！”
“我没在情报组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安室透只觉得脊背发凉。从未出现的人出现，就直接判定绿川光是卧底。
琴酒，普罗赛克，基安蒂，科恩……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代号成员，都没有怀疑的直接听从了命令——
这个人的身份得有多高！
安室透面容狰狞，几乎要咬碎牙……
琴酒普罗赛克和朗姆是同为高层，而朗姆已经是组织的二把手，这个人能同时让琴酒和普罗赛克相信。他的身份比朗姆只高不低——
而他——在朗姆的情报组里的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发现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尼格罗尼！
“景……苏格兰！”克制想要喊对方名字的冲动，安室透脸色紧绷，面容会太过绷起，甚至开始扭曲。
“我知道我已经走不了了——”相对于他，绿川光更加坦然，“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早就被普罗赛克发现了！”
“你说什么？”安室透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
如果普罗赛克发现了绿川光的身份，那一定一早通知琴酒抓捕啊，怎么可能拖到今天，让那个神秘的尼格罗尼来处理！
“我知道你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绿川光努力勾起唇角，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轻松和坦然。“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安室透：“……”
他明白，可此刻他是这么的不想明白！
“琴酒和普罗赛克估计马上就要上来了！”绿川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好友，“你该……开枪了！”
青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歉意，对不起，只能让你亲手杀死我。对不起，要让你带着一辈子的遗憾和悔恨度过终生！
对不起……
面容温和的男人最后望了一眼面前的黑皮金发的人，那张熟悉的脸上早已不是当年见到的臭屁和骄傲。而代之的是坚毅成熟……以及痛苦……
啊……零，对不起，终究是让你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青年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就在这时——
“啊嘞……我都还没到呢，怎么就开始了？”吱呀一声，天台的大门被推开，年久失修的老铁门撞上墙壁之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让本就沉寂的天台更显阴沉……
“波本，你动作太慢了！”琴酒墨绿色在这方黑暗之中，更加阴冷，伴随着那一缕杀机轻扫，两人心下一寒。
“你知道，我是个行动组的动作慢嘛……腿脚不利索也是常有的事！”在二人的注视之下，安室透缓缓放下枪。“既然你想我慢，那你来吧！”
他真的不想动手——他不能亲手杀了他最亲爱的朋友！
普罗赛克阻止，“怎么可以让琴酒来呢？波本，你该为组织创下一份功绩了！”
青年满脸无辜上前拍拍安室透的肩膀，“虽然我们这里不需要评职称，但是绩效还是要有的……情报组杀人的机会本来就少，你要好好珍惜才对！”
安室透：……
这是什么见鬼的词？
你个杀手，能不要侮辱公务员制度吗？
把安室透的沉默当作默认，普罗赛克对着人安静一笑，“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按照组织的规矩，我和琴酒要在旁监督！”
“这是为了确保卧底钻空子……千万不要介意，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
琴酒冷冷的看着今天话格外多的普罗赛克，“……”
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波本要包庇苏格兰这个卧底呢。
安室透几乎是祈求的看了一眼琴酒，“琴酒……”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将手里的枪交出去。眼睁睁的看着好友死，和亲手杀了好友，没有哪一个更轻更重，他今天见证了这一切，无论如何结局都是痛苦万分后悔终生！
但——
他刚想说什么就对上了琴酒饿狼一般审视的目光，“……”
——他在质疑他！
“你想说什么？”琴酒说道。
与其平平无奇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在安室特的耳朵听来，就是就尺之下的寒冰，冷肃的，只要轻触就能冻坏人的每一寸肌理。
“我的意思是……”眯起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肌肉开始往上抖动，安室透缓缓的再次抬起枪，“我的意思是我是情报组，枪法可能不准……假如一枪没杀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哼，废物！”就这几米的距离还打不中？“回去让朗姆好好教教你们！”
“是是……”轻松的对着对方笑笑，低垂的左手早已经被指甲抠得血迹斑斑。安室透终究是转过了头，看向了苏格兰——
“嗯，不要怪我狠心，谁让你是卧底呢，谁让你踏入到这个猛是恶人的组织呢？！”
安室透的声音从平淡到激烈，从激烈到撕心裂肺，每一寸都透露着厌恶的愤怒……“死，是你该得的结局！”
绿川光洒脱一笑，清淡的笑容在这黑夜之中盛开，宛如朝霞般的花朵，让这无边的黑夜都为之黯淡了一瞬……
“呵呵，你们永远不会懂，生在光明之下，在光明之下，为光明而生，为光明而死，是一种怎样的体会！”厌恶的看了一眼琴酒，眼眸扫过普罗赛克，最后望向安室透——
“再来一次，我也是同样的选择！”畅快的咧开嘴，让自己的笑变得狰狞，“波本，是个男人你就现在开枪，别让我看不起你！”
安室透不知道绿川光是在故意刺激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接受对方的刺激，开枪——
艰难的举起手臂，瞄准那个他最熟悉的人。抬头眼神对视的瞬间，石头从绿川光的眼眸中看到了一句话——
【一枪，干脆的送我离开！求求你了！】
“嘣——”
黑夜中的枪响带着着一股莫名的轰鸣，响彻了沉寂的夜……
“啪嗒！”
身体坠向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名曰波本的人，心中下起了雨，那个人仰头任凭天上的雨湿润全身，借此掩盖满是泪痕的脸庞！
普罗赛克吹了声口哨，
“波本，你还挺厉害啊！”打的还挺准的，一枪直接击入胸口。
“呵呵，不是琴酒说的吗，点距离要是打不中，那可真就是个废物了！”安室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躯还可以如此冰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宛如处在地狱尖刀的寒冰之上，持续翻涌而上的切骨般的疼痛，让他的心脏都疼到麻木了……
他亲手杀了他最好的朋友！
这个人……
再也见不到了——
普罗赛克忽然波本脸上的冷凝，凑上去想要看看具体苏格兰的情况，蹲下身子，伸出手，看了看对方的动脉，“可以啊，死得透透的！”
他回头笑面如花的对着琴酒道，“琴酒，恭喜你，猎杀卧底的任务完成！”
“波本，跟我走！”琴酒暗了下眸子，终究开口。“尸体交给普罗赛克处理，我们该去收尾了！”
知道自己那一枪有多准，波本松开紧握的拳头，脸上满是虚假的笑容，“好吧——只要你们不让我干这活就行了！我可不想沦落成收拾尸体的小弟！”
两个人都离开，普罗赛克就着蹲下的姿势扭头趴到了绿川光的身边。刚刚他抚摸对方的颈动脉时，还感受到了轻微的跳动，也就是说现在的苏格兰还没死透——
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系统，有没有什么恢复药剂之类的？”嘴角平平淡淡的抿着，看不出一丝情绪，普罗赛克问道。
【系统：没有完整版，只有吊命的那种……宿主确定要用吗？】
简直惊呆了宿主，今天是发神经了吗？竟然肯对苏格兰用恢复药剂，它要干嘛？
“嗯，用吧，让他稍稍的醒个神……”只有醒过来，才能听到……呵呵……
恶魔勾起了唇，等待睡美人的苏醒。
【系统：已经为您发放药剂！正在使用……】
“呐，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绿川光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呼唤他，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普罗……赛克……”与之相对的是自己虚弱的声线。“我不是已经……”
他明明记得零已经对他开了枪。
“我给你喂了点东西，让你暂时回光返照……”普洛赛克说道。
“呵呵，是吗？”心里没有一丝遗憾是不可能的。但，绿川光知道这就是他的命运。“无论怎样，谢谢你救我……”
愿意吊他一条命，听他说一句话，普罗塞克已经足够让他感谢了！
眼睛越发的迷迷糊糊，绿川光感受自己精神开始疲惫，身体仿佛在下坠，“……”他的时间不多了！
抬起头努力的睁大眼睛，他想对眼前的人说声——谢谢。可眼眸相对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戏谑般的唇角，还有耳边响起的恶魔般的声音……
“苏格兰是卧底！”
【苏格兰是卧底！】
绿川光：“……”
真正的回光返照出现。地上胸口被开了一个洞的青年一瞬间眼眶瞪得巨大，眼睛仿佛都要被瞪出来一样，就暗淡的眼白布满血丝，彰显着他的最后绝望，“你……”
这道声音，他记得就是在公共频道上说他是卧底的那个声音。
“是你——”是你透露了我的身份！！！
大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
你就是那个尼格罗尼！！！
“咳咳咳……”侧头吐出一口血，绿川光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普罗赛克如果想说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身份说……为什么要用尼格罗尼这个身份呢？
“这都要谢谢你呀！”小恶魔缓缓勾起了嘴角，“你觉得现在的我在波本的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绿川光：……
遍体冰凉，脊椎发寒……
“你……不要……”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人上来之前，他刚刚跟安室透说过，普罗赛克是一个可以策反的人。接下来才会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这个人会接触零，然后，零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