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就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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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保进了殿，沈济开门见山的说：“朕听说，太子和崔相打了个赌。”
听到沈济的话，崔保下意识看向元珑。
元珑在用宝剑削苹果，她不想迎合沈济的恶趣味，只想知道中午能吃些什么。
都到了紫光殿，她就没打算回东宫吃午饭。
崔保看不懂自家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反应，他唯有恭敬的回应：“臣并未与太子殿下打赌。”
他不想得罪太子，也不想让沈济不开心，所以没想过应下赌约。
在崔保看来，无论如何云州太守都是忠君爱民的，只不过为官之路比起其他的太守来说艰难了许多而已。
“不，你赌了。”沈济不讲理的让崔保应下赌约。
崔保沉默了一瞬，直截了当的说：“陛下，臣不解其意。”
他不明白，沈济为什么还要提赌约的事，并且要让这个赌约落实。
“近些年来，云州太守年年哭诉辖下受灾无粮，朕也想知道，怎么以前的一个中州，在他的治理下，如今竟然变成了下州。”
沈济说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心里话。
大宣的上中下州，是以百姓数目划分的。
其中四万户以上为上州，满两万五千户但不满四万户为中州，不满两万户的为下州。
从中州到下州，少了五千户百姓。
那也就是说，在现任云州太守的管治下，云州至少没了两万个百姓。
缺了这么多百姓，也怪不得云州太守一直没能升迁。
崔保低下头思考着云州的事情，同时解释道：“这些年来云州洪灾泛滥，许多百姓在洪灾下流离失所，户数少了，并不是云州太守能控制的事。”
如果不清楚崔保的立场，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纯臣，元珑会以为他收受了云州太守的钱。
云州太守能控制的事可太多了。
同一个黄河旁，弯道更急的下游都没有洪灾，上游却出了洪灾。
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只有云州本地人知道。
上辈子元珑还是在奇石之后才知道，云州太守故意报出一起起灾害，一边找朝廷要粮食，一边借着灾害的名义霸占百姓良田，同时给百姓放贷压榨他们所有的价值。
占了田还不算完，云州太守甚至把失去田地，归还不了欠款的百姓收为奴隶。
奴隶没有户籍，不是云州的百姓，自然无法让云州再次回到中州之列。
不过云州太守根本不在乎，他也不想回洛阳做京官，只想在云州当个土霸王！
“父皇。”元珑轻声开口：“儿臣认为丞相说的是。”
不管对不对，只要一个劲的说对对对，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济点了点头说：“那赌约就这么定下吧。”
好了。
元珑明白了。
她的爹爹是不肯放过云州太守了。
虽说她也没打算放过，可是如今不是最好的时机。
上辈子云州太守东窗事发，是因为沈济派人去源头查奇石的时候，有个婢女偷了账本和来往书信给了沈济的人。
消息传到洛阳的时候那个婢女已经死了，元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更不知道她为何背叛了云州太守。
总而言之就是，云州太守善于伪装，派去的各种钦差都能应对。
所以元珑找不到机会戳穿他的真面目。
“我觉得不行。”元珑小声抗议。
然后沈济瞥了她一眼继续说：“崔保最喜名家字画，若是崔保赢了，太子拿十幅字画送给崔相，如何？”
元珑面色有些震惊：“多少？”
名家字画又不是大白菜，五六幅她还能拿出来，十幅不如直接割她的肉去换别人的字画。
“十幅。”沈济面不改色的说。
不是他掏赌注，他可以开口随便说。
他不等元珑反驳，转而问崔保：“崔卿能拿出怎样的赌注来？”
崔保有很多的字画，但不知名的更多，名家字画只有两幅。
他给不出相当的赌注。
“陛下，臣……”
“珑儿你说赌注吧，朕知你不喜字画，只要是崔卿有的，珑儿可以畅所欲言。”
慷他人之慨的沈济十分大方，根本不看两个当事人一脸无奈的表情。
元珑要是说没有，沈济绝对会重新设置赌注，胡搅蛮缠让两人确定赌约。
她没法说没有，只好认真思考赌注。
东宫里有很多好东西。
各州往年的贡品，除了进入沈济私库的好东西，剩下的都进了元珑的私库。
所以崔保有的好东西，元珑也有，甚至品质更高。
确定不下东西的话……
“若是儿臣赢了，儿臣想向崔丞相讨要个孙辈，到儿臣的身边帮忙。”元珑有些犹豫的说。
崔保却是一惊，惊后就是大喜。
他的儿子们天资平庸，在为官之道上很一般，就算有个丞相爹帮衬，也没能在官途上有什么建树。
孙子里天赋最好的还是秀才，比儿子辈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们要是能攀上太子，那就是一步登天的好事！
这一刻，崔保只想输掉赌局。
家族延续的重要性，比字画要大太多了！
此时的崔保，想不到他日后有多么的后悔，他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赢了能得字画，输了孙子能成为太子的亲信，谁还能有他的运气好？
沈济探究的看了一眼元珑。
他压低嗓音问：“你看上了崔家的哪个？”
如果元珑想让崔保的孙子做事，都不用赌什么，崔保当天就能把所有孙子打包到东宫让元珑挑选。
现在不说，自然不是常规的孙子。
元珑笑得咧开了嘴，无辜的说：“阿爹想知道的话，那就等赌约结束吧。”
沈济这么对她，她才不会现在告诉沈济。
哼！
赌约就这么定下了。
沈济没有留崔保吃午饭，把他赶去偏殿自己解决午饭，然后和元珑吃了顿饭。
期间他旁敲侧击，试图知晓元珑看上的崔家人，到最后什么都没问到，还赔了不少东西进去。
元珑吃饱了，拎着从沈济那里得到的赏赐，以及包好的糕点，转道去了沈修璟的宫殿。
她还没忘记这个烧昏了脑袋的哥哥。
元珑捏了条湿帕子，搭在沈修璟的额头，想要向沈修璟的下人们，展示兄友弟恭的美好画面。
但是烧得迷迷糊糊的沈修璟睁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哑的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