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腿变四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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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讨论，两条换一条，是亏了还是赚了。
元珑轻笑着继续说道：“别低头啊各位，不看清楚孤身上的伤，可别等孤伤好了，再说孤强人所难。”
元珑很冷静，她知道没有人会真的让她脱衣服。
沈济也很冷静，元珑不会脱衣服，所以他甚至有心情观察每个臣子的表情，看看还有谁在抬着头看元珑。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臣子全都变成了鹌鹑。
只有站在元珑身后的沈修璟，只是垂眸，没有低头。
感觉臣子们反思的时间差不多了，沈济轻轻拍了下龙椅的扶手。
崔保听到声音，很是配合地走到殿前跪下，恭敬的说道：“陛下，还请殿下劝太子殿下莫要动气，以免伤了自己的身体！”
“丞相大人，孤在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是天天被人质疑眼光，孤才会生气。”元珑语气随意的说道。
她知道崔保是沈济的心腹，所以毫无顾忌地给崔保递话头。
崔保十分诚挚的说：“殿下何须用这种方式证明，当日太尉府上下，三皇子殿下及臣等，都见到了殿下腿部血流如注，且匕首在齐家女的手中。”
崔保深吸一口气，理所应当的继续说道：“这二人心中藏私，才会如此非议殿下！”
结论被崔保说完了。
此时此刻，群臣只担心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根本不注意这桩案件中的细节。
例如，匕首是元珑的，为什么到了齐莉手上。
又例如，没有人想起来，有可能是元珑用匕首威胁齐莉，然后被齐莉反杀。
沈济轻哼一声，隐隐有些不悦：“太子殿下的品性，朕想你们是有目共睹的，偏偏要说这些颠倒是非的话，真是让朕失望。”
元珑在很小的时候，沈济不放心那些伺候的宫人，更担心会有人置元珑于死地，于是寸步不离地带着元珑，连朝会也不例外。
一直到元珑能照顾自己的安全，沈济才放下心来，不再带着元珑上朝。
所以那些年岁大一些的官员，可以说是看着元珑长大的。
他们不仅知道元珑的品性，私下里还会感慨，太子过于纯良和善于国事无利。
可是在言官开口的时候，他们都闭上了嘴。
“朕的太子，乃朕的心血。”沈济语气淡淡的说：“朕的皇位，也只会交给太子，旁的人，便是再努力也没用。”
沈修璟在边关极有威望，手中掌管兵马，他回了洛阳，像是给朝臣散发了其他的信号。
四皇子沈卓，近些日子也要回洛阳。
两件事加在一起，让朝臣起了二心。
太子和善，三皇子和四皇子有过人之处，再加上皇后已逝，两位皇子的母妃，完全有被扶正的可能。
到那时，太子被取而代之，他们也能靠着从龙之功，带着家族更进一步。
这种事放在谁的心上，谁都会心动。
但是沈修璟不心动。
他从元珑的身后走出来，撩起衣服下摆单膝跪地后开口：“陛下明鉴，儿臣是陛下的臣，此后也会是太子殿下的臣。”
沈修璟当着朝臣的面，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就是——
他即便手中有兵马，也没有争夺皇位的心思。
“起来吧。”沈济轻声说道：“事情了了，带着你五弟回去吧。”
沈修璟听话的起身，去推元珑的轮椅。
轮椅转了个弯，元珑愣了一下：“等等等等，我没说要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轮椅停下。
“赶紧带她走，再留下来朕还要找人赔她两条腿。”沈济再次催促。
元珑扒着扶手朝后看，不满的说道：“那就赶紧赔我啊，我用清白换来的两条腿，反正他们这个德行也不需要了。”
满嘴胡言的人，没法缝住他们的嘴，就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们没法出门胡说八道。
两个言官瑟瑟发抖。
“回你的东宫，朕给你送两条炙羊腿。”沈济安抚道。
元珑不依不饶的说：“炙羊腿有什么用，我有伤要饮食清淡，父皇给了我也只能看着，还不如不给我。”
“那给你两条人腿有什么用，挂在墙上看着吗？”
要是真那么做，就会有更多的言官，参议元珑暴戾嗜血，不适合当太子。
在父女二人的争执中，沈修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无声轻叹，觉得有些头疼。
元珑顾及不到他，继续和沈济对话：“我可以做成拐杖，两位肱骨之臣的肱骨拆不下来，拿腿骨来支撑我总没问题吧。”
肱骨，是上肢最粗的骨头。
大臣们想着肱骨和腿骨，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
谁来告诉他们，平日里纯良和善的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子？
“腿骨是不可能给你的。”沈济拒绝了元珑的请求说：“但是你平日里喜欢……”
元珑立刻接道：“我喜欢逛洛阳城，从东市逛到西市，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样子，还是很开心的。”
“行，那就让他二人替你逛洛阳城，每日从春明门走到金光门，一直走到你腿好的为止如何？”
从春明门到金光门，可以经过东市和西市，并且东西贯穿整个洛阳城。
这一路，要十九里路。
元珑在脑海中换算着单位，这个距离，就算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两人也要走上一个半小时。
天天这样走，对于体弱的士大夫来说，是个特别大的折磨。
“既然父皇这么说了，那儿臣也不好说什么了，儿臣告退。”
元珑拍拍沈修璟的手臂，示意他赶紧跑。
跑晚了，就要被两个言官反应过来叩首认错，然后想着减轻惩罚了。
沈修璟没有辜负元珑的信任。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轮椅再次被推动，在几息之间将人带离宣政殿。
崔保余光瞥到离开的二人，唇角微微抽搐。
视线再落到两个言官的身上，他在心中稍稍同情了两人一下。
在沈济和元珑的相互配合之下，从伤一条腿的惩罚，变成了要伤两条腿。
要是只伤一条腿，还能躺在床上休息。
逛洛阳城的惩罚，两人必须要用两条腿走完，根本没有休息的可能。
想到这里，崔保又在内心骂两人活该。
“太子不是曾经的太子，还想着拿捏太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