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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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童谣
“上次我刚刚死里逃生，脑子还有点懵，再加上你又是救命恩人，我自然会显得很客气。”
白石夏奈走到其中一台医疗舱面前便开始调试，同时也没耽误和青羽千夜聊天：“但如今我已经缓过来了，所以现在这副模样其实才是我的常态，师傅先生。”
青羽千夜发现，这种一心二用，对于他们这些科学家们来说貌似已经是基本操作了。
“我好像又听到了一个新的绰号，师傅先生？”青羽千夜疑惑的看着她。
“小怜子不是已经拜你为师了吗？我作为她的姐姐，当然也会给予你必要的尊重。”白石夏奈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当然，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叫伱青·羽·小·弟·弟，或者恩·人先生？”
听着她故意用异常甜腻的御姐声线说出“青羽小弟弟”和“恩人”这两个词，青羽千夜不由打了个寒颤，算是知道这紫发御姐的性格是什么样了——不仅直率，而且还有点喜欢捉弄人。
哦对了，这么一想倒是回忆起来了，以前貌似星野怜子便曾在自己面前抱怨过，说她这个夏奈姐什么都好，人也很善良，就是有点爱捉弄人，只是当初被他给抛在脑后了。
毕竟对当时的他来说，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什么需要和这位夏奈姐进行接触的，两人是完全平行的两根线。
但没想到短短一个月间，他们就已经见了两次面了，而且两次都是在人家的“家里”。
青羽千夜定了定神，轻咳一声道：“叫我青羽就行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用搞得太复杂。另外，我可还没答应要收怜子为徒。”
“行，那我就叫青羽先生吧。”白石夏奈倒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调戏下去。
白石夏奈很快就调试好了医疗舱的基本设置，她摁了某个按钮，这台极具未来感的机器顿时发出“噗嗤”一声朝着两侧打开，露出里面那完全能供一名成年人躺下，并且还留有不少余地的空间。
随后，青羽千夜便按照白石夏奈的指示，将怀里一直抱着的星野怜子放进了这台全自动医疗舱里。
就在青羽千夜松手的瞬间，星野怜子却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小拇指。
她抓得很用力，像是担心他会走掉一样，完全不愿意放手，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怜子？”青羽千夜微微一怔，还以为是星野怜子醒过来了，不由连忙抬头望去。
一旁的白石夏奈也有些诧异的凑了过来。
却见躺在医疗机器里的少女仍旧是紧闭着双眼，俏丽的脸蛋上隐隐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一边紧抓着他的手指，一边喃喃道：“别走……妈妈……”
青羽千夜不禁又是一怔。
星野怜子并没有醒，只是……发出了梦呓？
身边白石夏奈的神色柔和了下来，身上更像是散发着一层母性的光辉。
她用眼神示意青羽千夜别乱动，而后抬手轻轻拍了拍星野怜子的手背，柔声道：“放心，妈妈不会走的，怜子。”说着，她忽然轻哼起了一首童谣。
青羽千夜试图听清白石夏奈唱的是什么，可是很快发现对方使用的是方言，非常晦涩难懂，但却很温柔。
随着白石夏奈的吟唱，便见原本还脸带痛苦之色的星野怜子，神色明显渐渐舒缓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放松，最后彻底回归平静。
而紧紧抓着他小拇指的手，也慢慢松开，被白石夏奈轻轻放回到了医疗舱里。
看着医疗舱的门缓缓闭合，隔绝内外两边，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青羽千夜舒了口气，而后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白石夏奈：“刚刚那是……”
“是熊本的一首童谣。当然，我用的也是熊本县的方言。”白石夏奈神色平静的望着医疗舱，轻声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唱这首童谣……怜子的母亲，就是熊本县人。”
虽然白石夏奈并未明说，但青羽千夜已经明白了过来。
白石夏奈轻抚着医疗舱的门，眼神恍惚着像是陷入了回忆，轻轻道：“以前刚刚收留怜子的那阵子，她每晚都睡不着觉，我实在是没办法，就学着唱会了这首童谣，才终于哄她入睡的。”
青羽千夜也看着医疗舱，神情复杂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怜子露出那副柔弱的样子。平时的她，始终都是一副无比坚强的模样，像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无法将她给击倒。”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怜子露出这一面了。”
白石夏奈微微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自从她越长越大后，也越来越会逞强，整日用一副冰冷和寡言的面具伪装着自己的内心，但我知道她的内心深处，依旧装着那个离家出走的柔弱小女孩。而且她父亲也告诉过我，怜子以前其实是个非常爱笑且开朗的女孩，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青羽千夜不由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和星野大叔见过面？”
“当然是见过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收留了人家的女儿，我肯定要找她家长确认一下情况的。”白石夏奈瞥了眼青羽千夜，道：“还是说，你觉得我像那种很不负责任的大人？”
青羽千夜当即举起了双手以示无辜：“我可没这么说。而且话说回来，既然你只比怜子大了七岁，那么当年怜子离家出走被你收留的时候，你应该也还没成年才对吧？”
“我早熟不行吗？”
“……行。”
青羽千夜有些无语，这时白石夏奈拍了拍手，声音也重新变得欢快了起来，微笑道：“好了，就让怜子待在这台医疗舱里好好休息吧，应该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自行苏醒过来了。这段时间的话……你吃午饭了没？”
听她这突然发问，青羽千夜不由愣了愣，旋即摇摇头：“刚准备做饭，这丫头就出事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吃。”
白石夏奈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整个人斜靠在医疗舱上，波浪卷的紫发和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带给了她一股独属于成熟女子的慵懒气质，脸上笑容明媚：“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上次就跟怜子说过，我打算找机会好好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正好今天你来了，我可得好·好·地报答一下青羽小哥哥的恩情呢。”
青羽千夜虚着眼看着她：“你可以别用那种很容易让人误解的语气说话吗？搞得好像是话里有话似的，其实你存粹就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对吧？另外，我怎么又成了青羽小哥哥了？”
白石夏奈仔细观察了一下青羽千夜的反应，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若有所思的说道：“听说你这个年纪的少年，听到成年女性的这种称呼后，会略微兴奋起来……唔，貌似也不是这样？”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知识，完全不对好吗！而且，能不能别在我身上试验这些怪知识？”青羽千夜吐槽道。
“啊啦，真是不好意思，毕竟我认识的年轻男性好像也只有青羽先生一个了。至于是在哪学的，自然是网络上——你应该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做研究的，经常必须在网上搜集一些重要知识。”
“以后你都别看网上的这些东西了！正经的知识除外。”
两人聊着天，离开了医疗所，转而来到了餐厅。
说是餐厅，其实跟大客厅也差不多了，不仅有沙发、有电视，角落里还有个小酒台，宽敞得可以打篮球了。
白石夏奈安排他坐在沙发上休息，道：“我去准备午饭，这期间你随意，想做什么都行，如果需要饮料或零食什么的，也可以直接吩咐小七。”说着，她抬手指了指安装在餐厅天花板角落里的一个摄像头。
“小七？”青羽千夜疑惑的顺着她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便见那个摄像头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表面的屏幕上露出了一个笑脸，非常人性化。
白石夏奈走到旁边的酒台旁找着什么，同时解释道：“小七是我自己制作的专属人工智能，平时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帮了我很多忙，而我自问在人工智能领域也算是个专家吧。”
说到这里顿了顿，她补充了一句：“当然，还远远比不上自由之光的「智子」就是了，那家伙是最高级的人工智能了……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上都是。”
青羽千夜点点头表示了解，而后好奇道：“这个「小七」能做到什么地步？我的意思是，它真的能做到像人一样吗？”
“它可以「模拟」。”白石夏奈答非所问。
“模拟？”青羽千夜重复了一遍。
“有了，原来是丢在这里了！”白石夏奈这时像是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只见她从吧台角落里翻出了一根蓝色的头绳，三两下便将满头紫色长发给绑了起来，又将那一束长发通过肩头搭在了左侧的胸前，一下子变成了“太太你的发型很危险”的现实写照。
绑好头发后，白石夏奈离开吧台，穿过中间的沙发走向了对面的厨房，同时解释道：“小七可以模拟人类的感情，比如喜怒哀乐，我甚至给它加了一点点幽默细胞，让它能更加拟人化。但尽管做到了这种地步，它的一切情感仍然只是「模拟」出来的，只是通过庞大的数据库让它看起来和一个真实的人类一模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青羽千夜了然的点点头：“总而言之，这个小七依旧只是个很高级的人工智能，还算不上智能生命。”
“理解得很快。”已经走到冰箱前的白石夏奈打了个响指，而后她打开了冰箱柜门，同时随口问道：“忘记问了，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青羽千夜回答了一声，他瞅着正凑在冰箱前翻找着食材的白石夏奈，她那曼妙的身体曲线可以从后方一览无余，可以引起任何正常男性的无限遐想。
然而少年的心思还沉浸在有关于人工智能的问题上面，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智子」呢？既然你说「智子」的水平高于你开发的小七，那么它有没有可能达到成为智能生命的高度？”
白石夏奈翻找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
过了片刻，她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洋葱，转身走到水池边慢慢清洗，抬头见沙发上的青羽千夜还一副等着回答的样子，不由摇摇头，轻声道：
“你问的这个问题，正好也是我现在所探寻的。怜子应该与你提起过，我与自由之光所属的「机械核心」之间，有必须要查清楚的恩怨纠葛，这关系到……当年我父亲的死。而「智子」便是机械核心一手开发的人工智能，因此，查清楚「智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对我弄明白当年的真相，有着决定性的帮助。”
青羽千夜沉默了一下，道：“抱歉，好像不小心聊到了你的伤心事。”
白石夏奈反而笑了起来：“你看我像是个一直将自己困在过去的人吗？我只是想要查清楚事情真相而已，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了。”
青羽千夜算是发现了，无论是星野怜子，还是白石夏奈，貌似都有一个失去了至亲之人的悲惨过去，而这两个人又在机缘巧合下凑到了一起。
当年虽说是白石夏奈收留了离家出走的星野怜子，但其实更多的，还是两个可怜人在一起抱团取暖吧？
看着白石夏奈拿出菜刀开始切菜，青羽千夜不由疑惑道：“这些洗菜切菜等杂活，其实也可以交给那些机器来做吧？这样效率也更高。”
“确实是可以。”白石夏奈依旧低着头认真切菜，口中回道：“不过我觉得，生活中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动手来做，才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而做饭的过程，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享受，能让我的大脑放松下来，所以我基本上全程都会自己动手。”
“做饭是享受？不懂，但可以理解。对我来说，打游戏才是最能让大脑放松的。”青羽千夜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