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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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坦白
“死什么人!死什么人!能不能别乱喊!”警察就在附近,不只有市场巡逻的辅警,还是辖区派出所派来打听辉哥的便衣。
“一根针而已,别叫了!”警察把摊主从地上拉起来,查看他的身份证,“热尔曼是吧?你涉嫌诈骗、故意伤人,跟我们走。”
出了这样的事,拍摄肯定不能继续,姜晚和蒋廉也被带走配合调查。
在被问到为什么身上有针时,姜晚一时语塞。
“是因为,”蒋廉在一旁说,“昨天晚晚背包上的装饰品掉了,我向节目组借了针线包,可能是缝完后把针落下了。”
“蒋队你这也太不细心了。”录口供的民警是蒋廉大学时的学弟,闻言说:“要是针扎到孩子怎么办?哎,我记得蒋队你上学时针线活特别好的,怎么会把针落下呢?”
“唔,照顾孩子手忙脚乱的,”蒋廉耸了耸肩,“毕竟没经验。”
“也是,听说蒋队的妹妹找回来了,我震惊了好久呢。”民警学弟笑着道,掏出一把糖给姜晚,“小晚吓坏了吧?别怕,没事的,坏人也会被惩罚的。”
“……谢谢叔叔。”姜晚低着头,胡乱答应着,不敢看蒋廉的表情。
他们都很清楚,昨天针用完后是收回了针线盒里的,而且姜晚不是意外从小背包上摸到了针,是有意地在袖口里藏了针。
当时太过混乱,摄像师也撇下了摄影机,因此看到姜晚用针扎人的并不多,但距离最近的蒋廉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蒋廉却在警察面前帮她撒谎了。
姜晚心里不好受,手里紧紧攥着糖,体温让糖的表层融化,黏黏糊糊地粘在糖纸上。
“口供这样就行了,蒋队赶紧带小晚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我派个人送你们去?”民警学弟热情地建议。
“不用了,”蒋廉拒绝,“我家的保镖已经等在外面了。那个热尔曼伤得严重吗?”
姜晚飞快抬了下头。
“当然不严重,小孩子力气小,针也不是什么致命武器,伤到脸而已。蒋队放心吧,你们这是正当防卫,而且热尔曼有案底,他不是第一次用普通药材冒充名贵药材骗钱了,这回不能轻饶他。”
蒋廉:“多谢,以后你来淮城,我请你吃饭。”
离开派出所,他们立刻去了最近的医院,确定姜晚的声带没有受损,蒋廉才彻底松了口气。
“晚晚还疼吗?”蒋廉握着姜晚的小手问。
姜晚摇头,依旧不敢直视他。
蒋廉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他轻声问:“晚晚,你身上为什么有针?”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答,随便糊弄三哥都会信的,但不知为何,姜晚什么也说不出来。
蒋廉抬手想摸摸她的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又把手放下了。
回家的路上,姜晚和蒋廉都分外沉默。
或许是太累了,又受了惊吓,姜晚在车上便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十万大山,回到了小时候。
她每天晨光熹微就起床,先背一时辰药典,然后健体锻炼,早饭后跟着老妲婆学习如何处理寨中事务。下午的课是“认山”,山中的角角落落都要亲自走遍,一花一草一动一物都要心中有数。晚上也有晚课,如此日复一日,有一天姜晚偷懒了。
她向老妲婆撒谎,但很快就被识破了。
老妲婆非常严厉地惩罚她,还说:“……山神不会庇佑不诚实的子民!撒谎的人会被山神抛弃!这样你还能成为妲婆吗?!”
“不,不——”姜晚猛然惊醒。
卧室里光线昏暗,姜晚没有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光着脚跑出去,几乎是在楼梯上飞奔。
蒋家人在一楼客厅开家庭会议,除了蒋傲,全员到齐,连在邻市拍戏的蒋桀都赶了回来。
蒋傲因为不能离开火箭基地,所以是以视频的形式参与的。
蒋廉直截了当地说是他没有保护好姜晚,气氛沉闷又凝重,突然楼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晚晚!”白素怡立刻站起来,“怎么不穿鞋?老公,快去拿晚晚的拖鞋。”
“晚晚做噩梦了吗?”蒋桀担忧地问。
姜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狼狈又可怜,她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对不起,我要坦白……”
以前她羡慕过琼蝉。
但琼蝉回到月亮上后,是会怀念它聆听了多年的大地,还是会害怕再次离开它的月亮呢?
“我第一天在市场看到了辉哥……”姜晚胡乱抹着眼泪,但才抹去又有眼泪落下来,怎么都擦不干。
“我不想三哥说不录了,又怕遇到辉哥,所以藏了根针在身上,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姜晚号啕大哭。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好像从没有这样哭过。
蒋廉完全没想到真相是这样,明明他就在身边,晚晚却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中吗?
“是三哥没保护好晚晚……”从来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也红了眼。
姜晚不住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白素怡抱住姜晚,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晚晚是因为想跟三哥多相处,所以才不说的,对吗?”
“对……”
“晚晚会这样想,并没有错。”白素怡柔声细语,这个孩子被找回来后,面对完全陌生的新环境也一次没有哭过,她总在担心,憋久了会憋出病来。
“但如果晚晚说出来,再告诉三哥你想继续拍节目,你觉得三哥会不同意吗?”
姜晚透过朦胧地泪眼望着白素怡:“我不知道……”
“你三哥会同意的,也会保护好你的,所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晚晚一定要说,好吗?”白素怡耐心道。
蒋廉重重应了一声,蒋方良蹲下身,把拖鞋套到姜晚脚上,蒋桀已经哭崩了,蒋骄蒋傲沉默着,但始终注视着姜晚。
“好吗?”白素怡朝姜晚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拉勾~”姜晚抖着哭腔,用力勾住白素怡的小拇指。
这一晚,对蒋家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晚。
姜晚后来哭到睡着,冗长的一觉后,天光大亮,又是新的一天。
想到自己号啕大哭的模样,姜晚难得在被窝里磨蹭了许久才起床。
而这时,蒋家也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客人。
“冒昧上门打扰,我是付春明,请问能不能让我见见小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