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遇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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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慕渊在心里把邢垒痛骂了一遍，并且用眼神使劲谴责着他，但是已经进入到审讯工作状态的邢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好在被他审讯的对象——葛成的尸体，也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邢垒问完，葛成陷入了沉默。
自从吸收了凌彦的血液，葛成再次清醒过来以后，葛成的表情就十分痛苦。
在感情方面比在场的三位警察都要敏感些的慕渊，开口问道：“葛经理，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问题慕渊并没有觉得可笑，虽然葛成现在是死人，是个尸体的状态，但慕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葛成似乎很痛苦。
葛成听到慕渊的问题，摇了摇头：“没、但是……不舒服。”
“啊？”
慕渊不明白葛成的意思，凌彦在这时继续问道：“没事，慢慢说，我们不着急，你把你的感觉，还有你脑子里能想起来的事，都跟我们讲讲。”
葛成看着凌彦，经过了短暂的几秒，他伸出手指，指着凌彦说道：“颠倒巴士。”
凌彦点头承认：“没错，我们确实乘坐过同一辆颠倒巴士。你还记得我。”
葛成点点头。
【老大，当时我给你整的那套黑社会装扮十分亮眼，估计葛成在车站见到你，印象很深刻，所以就记住了你。】
【还是同他的职业有关系，毕竟是曼妙仁升这种注重形象的公司干市场的。】
魅嗯了一声，对凌彦说的话非常认同。
葛成的视线从凌彦的身上移开，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湖泊，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出差了。”
“去哪出差了？”
“砗磲大陆。”
“你同我乘坐了同一辆颠倒巴士，是因为你刚从砗磲大陆出差回来是吗？”
葛成点头。
他断断续续的为屋里的几人讲述了他脑子里的记忆。
在葛成的生前有强烈的信念感，让他必须完成那一次出差的任务，因此他的记忆到现在仍然如此鲜明深刻。
正如凌彦所猜测的那样，葛成一直都有身材焦虑，在曼妙仁升这样的公司，他一个市场部的经理却身材臃肿，打扮邋遢。
但由于他是开朝元老级的员工，而且做事踏实，专门挑选难啃的骨头，曼妙仁升高层并没有把他干掉，一直留他到现在，公司已经做大做强。
葛成生前接到的最重要的一项任务，便是前往砗磲大陆，去取一种产品内添加的新型材料。
“你们那究竟是什么新型材料？还要跨大陆去取？”慕渊对这种材料很好奇。
葛成伸出手，比划着那个东西的大小，形状，但是却形容不出来，也说不出名字。
“你怎么只知道那东西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啊？”邢垒也发问道。
葛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领导没有说我也没问，我就是去取货的，我只知道那个东西对最新产品的研发很重要，而且极其稀少贵重，所以我很小心谨慎。”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去？”凌彦看着葛成的眼睛，葛成神情暗淡，回的有气无力：“因为没有人想要去砗磲大陆，只有我这种长相的，去砗磲大陆才安全，能怎么去怎么回来。”
慕渊和凌彦了然。
这个砗磲大陆可是出了名的看脸大陆，侯叁的家乡，也是浪神附体的文中尺度最大的。
葛成因为外形的原因，无论在哪个大陆都是遭人嫌弃的，所以他去取货最保险最安全。
“你继续说，你成功取到货了吧？所以我们在颠倒巴士上你那么紧张，满头是汗其实就是身上有重要的物品？”
葛成点头：“但是，无论我怎么小心，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根据葛成回忆，他的颠倒巴士到站以后，本来曼妙仁升公司已经通知他会有人前去接他，但他却在下车以后被人截了胡。
葛成低垂下头：“颠倒巴士，果然是神奇的存在，我当是听到它报站的天气是冰天雪地，关键词是有去无回。我以为是它弄错了，原来竟是真的。”
葛成下车以后，并没有等到自己公司的人接他，而是直接被套头蒙面，带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废弃冰窖。
“我被冻得无法思考，但冰窖被人上了锁，无论我怎么呼喊挣扎都冲不出去，失去意识前，我只知道从我的脚底通风口处，喷出了许多气体，那味道很特别，里面夹在着淡淡的清香，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葛成的话，屋内四人皆是沉默，凌彦思索了会，继续问道：“那你再次恢复意识，是什么时候？”
葛成看向了凌彦：“是在一个山洞内。”
凌彦与迟闻对视了一下，迟闻问道：“什么样子的山洞？你还能记得在哪吗？离这里远吗？”
“我不记得了。当时我算是醒了，其实也并没有完全醒，现在那个时候的记忆还很模糊，我很害怕，周围全是模样恐怖的人，他们满嘴的血，在啃食着带着皮毛的生肉，我觉得恶心，但是吐不出来，我就跑了。”
“你已经死了，所以肯定吐不出来。”邢垒“安慰”着葛成。
“不是，我说你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你就不能共情一下，葛经理经历的事，换到你的身上你不难过吗？完后还有个二愣子一直提醒着你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别这么多愁善感的，你高兴？”
慕渊对着邢垒说完立刻转向葛成：“葛经理你别多想，我只是针对他，不是针对你。”
邢垒的嘴巴张了个小“o”型：“我只是让他接受事实。”
“他知道这个事实，不用你提醒。”
凌彦拍了拍有些激动的慕渊，迟闻小声的对着邢垒说了句：“你少说两句吧。”
“没关系慕先生，我已经死了，所以不会感觉难过。确实，我看到那种场景，只是觉得我应该恶心，我应该害怕，所以我就跑了，现在想想，其实也没那么害怕。”
“这是一种思维惯性。那些感觉还残存在你的意识中，所以你会有相应的情绪，就像其实你并不是真的饿，但是你还是会去找食物。你也并不冷，但是你有羞耻心，你觉得你需要穿衣服不能光着身子跑，所以你就来到了这里，偷衣服和食物。”
葛成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我好像是真的会饿。”
慕渊听到葛成的回答，攥紧了拳：“你真的感到饿？”
“是……我是不是真的变成了丧尸？我要是失控，去攻击人怎么办？”
魅见葛成的“情绪”有些失控，它赶紧扇了两下翅膀，两股风将葛成稀稀疏疏的头发吹了起来，葛成也恢复了正常。
魅安慰道：“放心吧，这屋里这么多大佬呢，不会让你袭击人类的，就算你变成了丧尸，我们可以把你绑了控制了，大不了一把火给你烧了。”
“魅！”慕渊简直无语了，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人和兽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好的，谢谢你们。”
最要命的是葛成竟然还颇为真诚的像魅道谢，真是一个傻尸体！
慕渊在一旁呼呼的赌气，凌彦轻笑一声，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葛成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他毕竟不是人了，邢垒和魅的这种直接的沟通方式，在目前看是最高效的。”
慕渊细想了一下凌彦的话，觉得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他看着邢垒和魅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就说嘛，这一人一兽不可能情商为负，原来是因人而异，对变成了尸体的葛成，去除了没有意义的情感，直截了当的沟通。
凌彦见慕渊终于明白了他们作为警员的工作状态，继续问葛成：“你遇到袭击之前没有看到袭击者的长相吗？你所在的那个冰窖，内部是什么样子的还记得吗？他们袭击你的目的，是不是同你去砗磲大陆拿回来的东西有关？”
葛成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是的，我想他们袭击我，一定是为了鳞片。袭击者的长相……”
“等等，鳞片？”凌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葛成的话让在场的四人同时看向了他，他机械的重复着：“鳞片？什么鳞片？”
“你刚刚说了鳞片，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鳞片？”
葛成歪着脑袋：“我刚才说了鳞片吗？”
凌彦劝道：“别着急，你仔细想想，你可能随口说出了你脑海里深处的记忆，但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葛成点点头，努力的开始回忆，忽然，他“啊”了一声：“对的，是鳞片，我虽然不知道公司这边让我去拿什么东西，但是在接到货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个薄如蝉翼的亮片状物体，我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像鱼鳞片，就是太大了一些。”
“魅，记下来。”
“小垒，记好了。”
凌彦与迟闻同时给魅和邢垒下了命令，两位队长身边的小弟默默的将这一重要的线索记了下来。
“至于其他的，冰窖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我脚下的那几个排气孔，袭击者的模样我也没有看到就被套头打晕了……”
“那你记不记得在你失去意识前，你闻到的那个香味，能分辨出是什么香吗？”
葛成点头：“可以的，那个香味我很熟悉，是花香。”
“什么花？”
“柑橘中带着常青藤的草木香气，兰花的清淡，紫罗兰的忧愁，以及玫瑰的浓郁。”
凌彦：？
迟闻：？？
慕渊：？？？
邢垒：？？？？
葛成给出的香味答案太过具体和官方，让四人同时满脸问号。
“你这是在说的什么啊？”慕渊忍不住问。
葛成认真的回答：“这是我们减肥产品的香味，虽然那气体中的香味特别淡，但我作为曼妙仁升的市场部经理，对产品熟悉到骨子里，我就算死也不会忘。”
“对上了！所以问题果真是出现在减肥产品里！香味没准就是为了掩饰毒素。”邢垒大胆的猜测。
迟闻与凌彦同时点头。
这时，葛成忽然再次“啊”了一声，他比刚刚平静的状态略微显得激动了些，他对着慕渊说：“我在被套上头以后，被打晕之前，听到了一个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
葛成回忆了一下：“有个男人说了一句话，他说‘就是这个，森伍见了一定很开心’”
“什么意思？你说袭击你的人在拿到了你身上的那个鳞片以后，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森伍开心而抢你的东西了？”
葛成对着邢垒重重的点头。
“森伍？”慕渊皱起了眉头，他赶紧拿出了一旁的手机，打开了威信，随后递给了凌彦。
“我说这人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这个森伍，也是同我一起参加这次求生冲鸭节目的嘉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