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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收弟子酬功德 读檄文讨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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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想习武,能不能求李村正收为婢女,传授修行功法?”

花姨跪地,白发苍苍,白发胜雪,求李铭收留女儿,却连侍妾的位置都不敢求。

李铭急忙搀扶,边搀扶,边说道:“花姨不用如此,我谷山村设有学堂,令爱可到谷山村学堂读书!”

看到花姨面露苦色,李铭赶紧加了一句:“免费,管吃管住。”

“又要给芷峦姐添麻烦了。”李铭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此为世间大善之后人,应予照顾,李铭愿为之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蝶凤年龄大了,读书恐怕晚了。”花姨还是想让女儿习武。

李铭不忍一再拒绝,只好顺从其意。“读书什么时候都不晚。读书与修行不冲突。可先到谷山村读书,如果令爱修行资质尚可,我愿意收为记名弟子,只是男女有别,名声上肯定受损,花姨可要考虑清楚!”

“真的吗?我们愿意,我这就找我家蝶凤来。”花姨高兴地语无伦次。

“不忙。小子想向花姨学习柿子树培育方法,还请花姨不吝赐教。”

“这……”

“就当是令爱付的学资,还请不吝赐教。”

“柿子树克子。”

“我无子。”

“将来……”

“将来是将来。”

“怕是对你名声有妨碍,不详之人……”

“什么不详之人,花姨和花爷爷乃此间大德大善,数十年如一日不改初心。李铭钦佩不已,恨不能身处其中。”

李铭说的极为诚恳,野有遗贤,闲置不用,可叹可悲。李铭为花氏父女鸣不平,这朝廷,这官府,喟然一叹,李铭默不作声。

朝廷诸公无不说:朝多君子,野无遗贤。兵部尚书顾祺鑫上此等贺表最多,说什么大贤大德皆在朝,建议停掉科举取士。什么腐儒朽木,不堪一用!什么不通世情,难堪大任……

建言恢复前朝的察举制。

李铭犹记得邬夫子邬长梅,义愤填膺读的那份士大夫之间广为流传的檄文:

#####

“讨顾祺鑫檄

帝以虚位,而奉天下。国以得人,而传万世。

故科举取士,以聚天下之才,以治万里之国,上以安社稷,下以治万民。

顾祺鑫竟以‘君子在朝,野无遗贤’,建言:废止科举。

天下哗然,群议汹汹,皆言:

非废止科举也,实科举高中者多出庶民,不依附其麾下,不苟合其乱政,排除异己之故也!

故,其为主考,试之以诗、赋、论三者。竟言:策论无一篇可观,诗赋无一篇可看,士子无一人为贤,遂无一人及第。

顾祺鑫乃上表贺曰:野无遗贤,此圣天子在朝,人尽其用也!

岂野无遗贤乎?岂野真无遗贤乎?

权臣祸国,佞臣当道;平安一经,祸乱当世。吾辈书生,凡浩然之气一息尚存者,共戮此贼。”

#####

朝廷开科举、访贤能,为的正是野无遗贤,人尽其材。

如今,官府认定野无遗贤了,是不是科举就可以废止了?

什么高中士子,腐儒朽木一块,不堪大用!什么高中士子,不通世态人情,难堪大任……

确实是事实。

但李铭一直认为,科举无错,错的是科举考试的内容。

比如,如今,无论州试、郡试,甚至连在帝都举行的抡才大典,都多了一道考题-平安疏,出自《平安经》。

有志气的士子,绝不做此题。但不做此题,绝不可能高中。

他李铭屈从了那道出自《平安经》的考题,再多委屈,再大抱负,只有坐到了某些位置上,才有可能改变,才有可能施展。

据传,好多科举考官宁愿丢官,也不愿批阅《平安经》考题,官帽滚滚而落。

如今,挺直了脊梁的人,多丢了官。官场上留下来的,除了少数忍辱负重之人,其他的,要么庸庸碌碌之辈,要么野心勃勃之徒。

顾祺鑫之流,却非要说什么:“朝多君子,野无遗贤。”天下之大,何人相信!

花姨收拾东西,方久安说有事情要忙,留李铭一个人在九方寨乱逛。

天近中午,等会儿吃饭,在村正方久安的家里。

九方寨,最早乃是九个方姓人家迁居于此,因而得名。

自花爷爷母子归来之后,没有发生过出现过任何妖魔鬼怪,来此作祟,都说花爷爷母子,带回来了神仙眷顾,保了一方平安。

“你这个不详之人,滚出九方寨。”

“不详之人,滚出九方寨。”

“滚出去,滚出去。”

……

七八个半大孩子,在欺负一个小女孩,李铭以为是花蝶凤正被欺负,又近了才看清乃是八九岁大的一个小女孩,瘦瘦弱弱,双手皆是六指,花蝶凤十四岁,对不上。

村民来来回回经过,无人制止,似乎司空见惯。

其他大人不制止,李铭制止。赶走一群孩子,扶起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身上好多脚印。

小女孩的眼睛很亮,饱含善良与赤诚。

“你的父母家人呢?”

“妈妈在收拾东西,让我出来根小伙伴们告个别?”

“要出远门吗?”

“要搬去新的地方。”

李铭眼睛睁大,不会这么巧吧,才不过八九岁孩子的身高,怎么看都不像十四岁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花蝶凤。”

对上了,确实是。

李铭揽之入怀,排着小女孩的背说道:“不要怕,花姨带你去的新地方是合一塘。我是你的师父李铭,以后跟着我修行,我可厉害了。”

李铭强忍眼泪不落下,怪不得花姨坚持花蝶凤跟着他修行,而不是读书,发育迟缓,不堪读书。至于习武李铭也并不好看,但他有喝血能力,化腐朽为神奇。

“那以后有小伙伴和我玩吗?”小孩子的愿望很小。

“有。”李铭肯定地回答。

“他们会不会也骂我不详之人?”

“不会。”

“他们会不会也嘲笑我是个捡来的孩子,无父无母?”

“不会,你有母亲,就是花姨。你有师父,就是我。”

……

得到消息赶来的方久安,尴尬地站在一旁。那几个欺负花蝶凤的半大孩子,跪了一排。

李铭眼中只有花蝶凤,十四岁之龄,停在了八九岁,不仅身高,还有智力。

“李村正,你不会真收她为徒弟吧?”

“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

“之前你说的只是可能,看了资质再定下来!”

“不用看了,花蝶凤就是我李铭的开山大徒弟!”

“不是记名弟子?”

“不是记名弟子,是正式弟子。”李铭自信,一个可以把花蝶凤堆到武徒境界,就像即将破境的刘芷峦和大师兄朱越泽。

方久安猛地一震,看向花蝶凤,这孩子是个有福之人。

“还请方村正摆下香案,正式拜师。”

“好。”

“还请方村正请来九方寨宿老观礼!”

“好。”

……

拜师之时,整个寨子惊动。

拜师之后,整个寨子的人都在羡慕,这可是武徒大人的弟子,还是开山大弟子。

欺负过花蝶凤的孩子无不战战兢兢,看看九方寨方久安徒弟们的趾高气扬,就能想象到将来花蝶凤的高高在上。

孩子们的家人也很害怕,生怕花蝶凤修行有成,回来报复。

还有之前如欺负花蝶凤一样,欺负花姨长大的人,多是中年人,也是战战兢兢。

花家攀上了高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前一刻,还是门庭冷落,还是不详之人,后一刻门庭若市,成了有福之人。

帮着打扫卫生,帮着整理搬家的东西,尤其是花氏同族,比谁跑的都快,比谁都脸上有光。

一人去求树,三人回合一塘。花姨被李铭说动了,和女儿蝶凤一起迁往合一塘。

在那里,他们要种更多的柿子树,他们要培育更多的柿子树树苗。

要离开九方寨了。入目所见,尽是柿子树,又高又大,秋深果红,定是硕果累累,甜腻一方。

九方寨寨门处,九方寨的人都出来了,为花姨和她的她的女儿蝶凤送行。

九方寨村正方久安满眼通红:“花姨,二十二年前,要不是花爷爷和您种的柿子树,我九方寨大半的人恐怕都要在大荒之年饿死。”

扑通一声跪下,方久安以一个村子之内至高无上的村正身份,跪下,感激在心,恩情不忘。

那一年,方久安13岁,大水,粮食绝收,柿子独存,活了一村人的性命。

今年,他方久安35岁,忝为一村之村正。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还不如外来之人李铭。

他方久安愧对花爷爷,愧对花姨。他九方寨愧对花爷爷,愧对花姨。

“花姨保重。”

越来越多的九方寨村民跪下来,送行,为花姨,为花爷爷。

二十三年前缺的那一跪,今日补上了,跪花爷爷,跪花姨,跪花爷爷、花姨和花蝶凤所受的委屈,跪他们的醒悟的太晚了。

斯人已逝,英灵永存,万古不朽。

乌泱泱的人头,乌泱泱的感激。一个隐约可见的阴神,出现在柿子树上,挥手告别女儿,挥手告别孙女。

李铭心有所感,看向那棵柿子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时方久安的声音传来。

“李村正,花姨一家救过我九方寨合村老小的性命,你要是敢欺负花姨,敢负了蝶凤,我九方寨跟你没完。我方久安发誓,李铭但有辜负,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方久安必杀之。”

方久安咬牙切齿发誓,似乎认定了李铭,将来要做负心之人。

“对,我九方寨以后就是蝶凤的娘家,可不能欺负了蝶凤,要不然我九方寨和你不死不休。”

……

李铭哭笑不得,怎么收个记名弟子,好像收个小老婆似的。一再解释,大家不听,索性不再解释。

“方村正,诸位,但请放心,李铭定会照顾好花姨和蝶凤,定会把花姨这门祖传的柿子树树苗培育方法学会学精,将来还要让更多的人学会这门手艺,造福北疆,造福诸夏。”

李铭郑重一拜,起身,挥手,作别。

一路所见,路边两侧、贫瘠坡地、大田田埂边,尽是柿子树,大多都是花爷爷和花姨种的。

二十三年前大水,柿子树结的柿子,填饱了九方寨无数人的肚皮,九方寨的村民对花爷爷和花姨充满了感激。

什么克子,一家人都要饿死了,哪还顾得上虚无缥缈的诅咒!

从此,九方寨默许花爷爷和花姨大种柿子树,甚至有部分村民花钱请花爷爷和花姨在自家地里种柿子树。

如今,柿子树长大了,九方寨再无饿死之虞。

如今,柿饼成为九方寨最挣钱的商品,供不应求,九方寨成了沁北县有名的富裕村寨之一。

再旱的天灾,都难不住九方寨。因为有柿子树,扎根在数米、数十米的地下,不怕旱。

而“不详之人”还是“不详之人”,自己种了树,别人摘了果,无怨无悔,无怨无悔。

蜗居小小的角落,如遗世独立,且由他人承了恩,且由绝了交。

人呐,尤其善良的人,太吃亏。

愿将来有一天,人们破除愚昧之见,柿子树随处可见。

愿将来有一天,柿饼人人吃得起。

愿将来有一天,每一家都有一棵柿子树,烘柿可吃,柿饼可吃,不虞灾荒。

愿将来有一天,人们还记得花爷爷、花姨,受尽白眼冷眼,种柿子树,种了一辈子。

一担行李,李铭担着。

几棵裹了土球的柿子树树苗,李铭背着,先种下,待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再大规模栽种。

几个大包袱,花姨和花蝶凤背着,里面是衣服和被褥。

花姨和花碟凤近乎家徒四壁的家,留在了九方寨。富了一村人,穷了一家人,天道何其不公,天道本就不公。

正如那段戏词唱的:“……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只当这世间英雄未出世,所以才有了这魑魅魍魉横行霸道。

今日,往合一塘,三个人,雪白人间,山霭眉黛,梦想不死,良知不灭,而祈愿人人不困顿稻粮,人人可饱腹三餐。

十四岁的小女孩,脚踩在雪上,一高一低。四十余岁的老妇人,风骨嶙峋,如同她的老父亲。

十九岁的李铭,昂首挺胸,仍有夕阳,不惧黑暗。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人之高贵不在他生命的长度,而在于他所做为国为民的事情。

像花爷爷,像花姨,他们是世上最可亲的人,最可敬的人。培育柿子树,种下柿子树,在大灾之年救下了无数人的生命。

以一家人,富裕一村人。种柿子树,制作柿饼,温饱了整个村子。

即便花甲老人,潦倒一生,无依无靠死去;即便老迈妇人,错过了最好年华,不能嫁人,孤独一生以终老,无怨无悔。

他们是最可爱的人,他们是最可敬的人。北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样的人,才有了人族繁衍生息、生生不息的可能。

北疆本是蛮荒之地,谁不是在这里艰难求活!

心怀苍生者谁?心怀天下者谁?是花爷爷,是花姨,为众生三餐温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乃大义,此乃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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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茫茫大地,誓要肚子不饥。

一个人背负一生理想火炬,光亮何止蛮荒一隅。

小肩膀扛下大世界真理,不为煌煌大义,不为世间名利。

巴掌大身躯,也要顶天立地,男子汉我有勇气。

种一树希望,阜盛理想,不枉人生走这一场。

卑微便卑微吧梦想,坎坷不平路再漫长,

有阳光于尽头抚慰我悲凉。

一大一小两个人模样,冰天雪地踉踉跄跄;

与朝阳期待明亮,等世界打开天窗:

笑啊笑啊,柿饼香。

笑啊笑啊,无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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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铭一定要做些什么,要不然良心不安。

所以,李铭不顾一切同意了花姨的请求。

所以,李铭不惧闲言碎语,把二人请到合一塘,传功法,培育柿子树树苗。哪怕男女有别,哪怕世人皆说柿子克子。克子就克子吧,李铭无所谓。

所以,李铭一定要尽其所能帮助这对母女。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天地不为此方世界立心,天地不为此方世界生民立命,他李铭为这方世界立心,他李铭为这方世界天地万民立命。

至于继绝学,他李铭恐怕一生为往圣也续写不了什么。

至于开万世太平,他李铭何德何能,敢做此天翻地覆之梦。

不出所料,师父刘峰峦上门责问了。

“你怎么能收下一对克父克夫克子的母女!你嫌你的运道还不够差吗?钓个鱼差点被鱼怪吃了,连个武差点右手一辈子抽筋……”

“原来师父什么都知道,包括确定武师级真气武技刀杀第五个穴窍,开错穴窍,右手抽筋那件事……”李铭感激在心,却百思不得其解:“师父为什么不问右手抽筋是怎么好的?不是只有大法师以上修行者才能治好吗?”

刘峰峦还在训斥李铭。“你还要不要你的名声了?别人金屋藏娇,你倒好,在合一塘藏一对母女,老的老,小的小,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想你……”

刘峰峦很担心李铭,暗中护佑李铭的那位大修行者又走了,刘峰峦生怕李铭出了意外。

刘峰峦说了很多,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什么开山大徒弟怎么能因同情之心胡乱选定……

刚开始李铭还辩解,后来懒得辩解。固有的观念很难改变,而且出发点还是为了他好。

他李铭何曾怕过流言蜚语,当年被人陷害,和忘年交卫无忌的妻子裸卧于床。

手臂上守宫砂俱在,却无人相信。辩解无用,申诉无门,人人唾弃,但他李铭偏偏不死,偏偏不自杀,不让陷害他的人如愿。

宁愿远赴北疆,开荒种地,也不愿意向某些人低下头颅屈膝,那些人不配,不配他李铭低下高贵的头颅。

一死而已,又有何惧!死且不惧,何惧怕生!

他李铭要好好活下来,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在北疆顶天立地活着,活出一个人样,活出一个书生的忧国忧民,活出一个修行者的横行无忌。

人生短短百年,哪能让这个人满意,让那个人满意,让人人都满意。

最重要的是让自己满意,无愧疚此一生,无遗憾此一生。我来过,我尝试过,我挣扎过,我奋斗过……

哪怕过眼云烟,哪怕昙花一现,哪怕一刹那烟火……

与其讨好那些高高在上的酒囊饭袋,不如讨好自己,不如讨好像花姨这样的大善大德之人。

“你的秘密被她们知道了?”

“她们不知道。”

“那为什么那个小女孩身上有真气痕迹?”

“我给她渡气了。”

“半个月一次?”

“一天一次。”

李铭理直气壮说出来,他知道师父肯定不高兴,肯定要大发雷霆。

“那你和暴露,又有什么区别?”刘峰峦大怒,担心消息一旦泄露,李铭有生命危险。

“花蝶凤不会乱说。”李铭很相信花蝶凤母女,从第一眼看到,就特别相信。

“死人才不会乱说。”刘峰峦动了杀心,他不想让徒弟李铭身边出现任何的危险。

“想杀她们,先杀了我。”李铭态度极为强硬,不惜和师父刘峰峦闹翻。

“你……”刘峰峦气得说不出话。

“花蝶凤资质一般,不适合修行,师父请放心,我有分寸。”李铭先服软,把师父气出个好歹,刘芷峦和大师兄会先吃了他。

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不能这边翅膀硬了,那边就给师父甩脸色。

刘峰峦见劝不得徒弟,又奈何不得徒弟,重重哼了一声,走了。

花姨吓得一句话不敢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花蝶凤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刚才那个人好凶。却握紧了拳头,将来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为师父“报仇”。

诸事停当,李铭以打猎的名义外出,留下大黄看家,暗中还有那只黑僵,不,是白僵,破境之后,苏醒了。

依然是之前那副棺材。李铭后来发现,黑僵躺在里边,有助于破境,还能节省不少血食。

这些情况,刚捉住黑僵不久,李铭就发现了,还好浪费的血食不算多。

李铭把白僵又放进那具棺材之后,还发现,白僵的气息一点都不会泄露,敏锐如李铭也察觉不到,但通过锁心咒,在合一塘内,李铭可以如臂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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