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君恩给你,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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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暮霭翻看了好几遍,上面除了记着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传膳,什么时辰人在哪儿,什么时候入睡,还记载着他的一些言语,但都是柳别情刻意挑拣过的,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为难,“君上,我才疏学浅,写出来你不满意怎么办?”
“以你的小聪明,应付他们绰绰有余。”
“他们?”李暮霭琢磨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做大臣的都关心君上的起居日常,对这东西趋之若鹜。他们想靠着起居注知道君上的喜好习惯,洞悉君上的一切,夏侯沉也可以利用这东西,让他们对一些事深信不疑,譬如方才那一出。
“君上的意思是,只要我能让他们信服,怎么写都成?”
夏侯沉点了下头。
李暮霭摸了摸册子,她书读得不多,但是重华宫的人都会写公函,她也学过,起居注而已,不是问题。
这东西非同小可,她写着诚然不轻松,但正因它分量重,她可以利用这本起居注将她和夏侯沉绑在一起。
等他们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夏侯沉要想继续糊弄大臣,便不会再对她喊打喊杀。
什么起居注,这是她的保命符!
“一会儿回去收拾东西,明日迁居紫极殿。”他道。
“啥?”李暮霭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君上,咱们得说好,只是逢场作戏,你不能勉强……”
夏侯沉看着李暮霭,莫名其妙,“朕已命人将偏殿打扫干净,你在做什么白日梦,以为朕也不长眼?”
李暮霭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李暮霭你尽管放心,朕就是看上一只猫一只狗,也不会对你动半分心思!”
李暮霭暗暗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她会瞧上他一样,她从前就说过,谁给他当媳妇,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二日天明。
“穆公公”是个女子的消息已传遍皇宫大内,李暮霭还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住进了紫极殿,惹得外面议论的声音更大,但与此同时,从前的流言也不攻自破,再无人提起。
李暮霭已经换回了女装,身着一袭淡黄色锦裙站在偏殿门口,看着内侍们进进出出替她收拾布置。
她听柳别情说,这个偏殿从前是给侍寝的嫔妃暂住的,自北凌立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女子在此长住过。
偏殿远没有夏侯沉的寝殿宽敞奢靡,但比她先前住的地方大多了,除了最大的寝殿之外,还有书室和浴室。
紧挨着浴室的还有一个小屋子,和浴室一样关着门。
他们说这间屋子从前用作放杂物,李暮霭想瞧瞧,若是宽敞说不定能另做他用。
她走到屋子外,好奇地推了门。
门缓缓打开,李暮霭嘴边的笑也渐渐散了。
见鬼了!
里面放的怎么是棺材啊,还是个眼熟的,夏侯沉当初赏她的棺材!
“这……这这这……”李暮霭指着棺材,看向柳别情愣道,“在紫极殿里放棺材,你家君上也不嫌晦气?”
“君上是踏着尸山血海过来的,不在意,君上的说你主意多,它可以时时警醒你,以防你行差踏错,所以君上昨夜特地命人先将它搬来。”柳别情握拳轻咳了一声。
李暮霭急道:“他不嫌晦气,我嫌晦气啊,之前我就天天做噩梦,如今好不容易换个住处,它竟还在,多膈应!”
柳别情亲自替她关上门,笑言:“这样不就看不见了?君上的旨意我等不敢违抗,你再忍忍,好歹是君上送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君恩?这君恩给你你要不要?”李暮霭一本正经。
柳别情叹道:“我的意思是,君上公然让你做宠妃,往后在明面上定不会亏待了你,李姑娘你有的是福气可享,这些小事就别计较了。”
“我……”
柳别情偏头靠近了李暮霭,言:“君上特地吩咐过,让你看看缺什么,不管缺什么都要内府及时补上。”
李暮霭懂他什么意思,受宠的女子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搜刮多少油水都不过分,她想怎么给自己找点补偿都行。
柳别情怕她还计较,抬手引她去旁边坐,“他们还得收拾一阵,先喝喝茶?”
李暮霭招呼柳别情一块儿坐,抿了抿唇道:“我是喜欢银子,可我不缺银子,我在大邺有宅子有田地,我连养老钱都攒好了,不缺这点油水。”
柳别情眼中掠过一丝惊色,“宅子田地?这些……我都没有……”
“我们重华宫的人月俸多着呢,我还没办过什么差事都攒了不少银子,我师兄他们三天两头领赏,富的流油。”李暮霭叹道,“不过大家挣的也是辛苦钱,打小累死累活什么都得学,遇上危险的差事还得送命。”
“我看李姑娘你人聪明,又善解人意,应该很受主子器重才是,毕竟君上从不轻易相信人,如今却肯让李姑娘你分忧。 ”
“师兄说是因为我年纪小,长公主觉得我的本事还不够。”李暮霭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来凌国保护殿下的差事还是我死皮赖脸求来的。”
“这样吗?”
李暮霭单手托腮,喟叹:“我若知道当初认错了人,打死我我也不来,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在大邺是不受重用,可也比成日命悬一线强。”
柳别情安慰她道:“君上身边正缺人手,只要你别惹君上生气,君上不会伤你性命。”
李暮霭看向柳别情,皱眉道,“柳总管,你别只顾着忠心,得捞宅子,捞养老的银子,不然等你老了,你还指望你家君上管你不成?”
柳别情淡然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与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君上尚且危机四伏,我又有什么底气说以后?”
李暮霭听着柳别情的话,心里沉沉的。
她是个南邺人,有自己的使命,本不该倾向谁,她顺着夏侯沉也是权宜之计。他与摄政王谁胜谁负都不重要,可是柳别情是局中人,夏侯沉要是败了,这紫极殿上下的人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皇权之争,哪儿有不残酷的。
她一想到这儿就更加佩服长公主,长公主当初的处境比夏侯沉难多了,要是长公主当年没能披荆斩棘撑到最后,李阔早已没命。
李暮霭转眼看向桌上的起居注,她该往上面写点什么呢?
夏侯沉交给她写,意在让她编些他与她这个“宠妃”之间的相处,柳别情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