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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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一片高耸的建筑群，终于能够看清这株古槐的样貌。这株古槐所蕴含的生命力如同一片汪洋，浩瀚如海。姜忆深吸了口气舒服地差点呻吟出来，仅仅是靠近了这株古槐树便让他对于生之道的感悟又往前走了一步。

一根粗壮的枝丫从高处垂挂而下落在了姜忆的面前，心中微动便踏了上去他感受得到这株古木对他没有恶意。

树枝上升穿过翠绿的枝叶从一个树洞中穿了进去，里面空间极大正中间那硕大无比的玉床之上一只松鼠正在呼呼大睡。见有人进来松子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便又睡了过去。

半空中垂下的树枝慢慢拼成了一个人脸对着姜忆说道：“你想见我？”

姜忆知道眼前这人脸便是这大荒之中的主宰那个寿命无尽悠长的神树古槐了。

“前辈，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会对我刮目相看送我一个如此珍贵的槐绒果，我想可能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事，所以我想知道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姜忆行了一礼恭敬道。

玉床之上的松子翻了翻肚皮说道：“小娃娃，你就别为难老头子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胆小，你要真想知道便去中州学宫，其实十六年前那件事就连我也是一头雾水，只是在那件事上我们三个天部都吃了不小的亏，就算是妖凰都没捞得半点好处，只有南离这一代的血神得了些造化。”

这些姜忆知道，沈韬在十六年前把他和猴子带回启灵部，但是在幽谷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

“当年那颗星辰坠落在大荒深处，各天部都蠢蠢欲动，我知道这东西不是我们能够碰的所以我让这一代的明王不要前去，但是他心有不甘还是暗中让上一代颖往赶去了大荒深处。”古槐轻声说道，“后来有老友相托，让我出手护住那颗星辰，只是我本体无法移动便让松子前去。”

松子坐了起来有些生气：“说起那时候也真是倒霉，有一只无比强大的老狗护着那颗星辰，我赶到时颖王已经联手其他十余个极道对那老狗下手要争夺那颗星辰。我劝说之下颖王便罢手不再参与，此时妖凰赶到也要争夺那颗星辰，这一代血神与妖凰素有过节，于是我与血神还有那条老狗一直护着。要说别人我可不惧，可是那只火鸡有离火珠，我也不是对手。不过那只老狗是真的猛，打的那只火鸡毛都掉光了！只是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这时候那颗星辰裂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只金色的小猴子和一个光屁股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了，但是对面人太多了我和颖王都被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汉阳天部的灵王被一杆黑铁枪钉死在崖壁上，云都天部的长歌将军被斩断了四肢，死无全尸。还有那个木源大部的三个先天也来凑热闹被拍成了肉泥，地上还留下来一地鸡毛。”

姜忆终于知道当年发生的一些事，心中对那只保护他与猴子的老狗感激，但是还有许多谜团未解，在那种情况下为何最终血神得手带走了自己与猴子，而又是谁有如此大的面子说动古槐与松子出手相帮。

“槐神多谢当年您与松子大人出手相救，只是不知是受何人所托？”姜忆追问。

“你可知我这根深入地下有多深？”古槐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知。”姜忆不解其意。

“我这深入地下的根百倍于露在大地之上的躯体，正是因为我知道这地有多深也才懂得这天有多高。另外，我知道的多但是说出口的却很少。这两点便是我能活那么久的原因。”古槐意味深长若有所指。

“好吧。”姜忆有些失望，古槐不愿说他也没办法但是好在当年那些事绝大部分都有了答案，只是一些细节需要探究，若猴子与沈韬愿意开口那么离真相也就不远了，自己离身世之谜也更近了一步。

既然知晓了答案姜忆也不再停留告辞离去，他要连夜带着子愚出天部以免夜长梦多。

见姜忆离去松子也问道：“老头子，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胆子还是那么小。真是窝囊。”

古槐只是摇了摇头那由枝条组成的人脸缓缓转过来看着松子说道：“我活了不知几十万年，见过三次从天上坠落的东西，当我还是一株幼苗之时，这天下甚至都还没有人族，一道绿色的流光坠入了如今的中州地底，当时天下间魔神横行都去追逐那道绿光，那时我太弱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之后天下间九成九的魔神都消失了人族开始崛起。两万年前年前，一道黑色的流光落在大荒不远处，最后一次你也见过了毕竟十六年前你这狡猾的松鼠也不是真正的晕倒不是吗？”

松子涨红了脸想要辩解但是却哑口无言只得再次躺下翻了个身睡去，不一会儿便响起了鼾声。

古槐脸上露出笑意藤蔓散去那张脸也消失了。

“子愚，我们该走了”姜忆回到客栈叫上了小和尚。

小和尚子愚这些日子给师父守灵很憔悴但是姜忆督促着吃了不少所以气色好了起来，显得不那么瘦弱了。

“阿忆哥哥，我们是去中州吗？”子愚这些日子和姜忆熟了之后话也多了起来。

姜忆点头：“对，现在就出发。”

商队行进不快，到曼罗小部约莫需要十几日的脚力，而黑麒麟速度极快，即使套上马车四五日也能到达曼罗小部，再加上商队也要修整三日顺便等姜忆与子愚算算时间应该差不了多少。

姜忆急着走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魔潮马上就要来了，古槐天部在大荒的外围魔潮并不猛烈，而且又古槐的存在也完全不必担心只是一旦魔潮到来那么出行是极不方便的。

因为槐绒花节的缘故所以这几日天部的城门在夜间也不会关闭，姜忆赶着马车而子愚在里面睡地香甜。

马车速度极快，出了天部后一路往西而去。夜色正浓只是大荒的夜晚太冷马车又极快风吹在姜忆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两匹黑麒麟倒是跑得欢脱本就生长在极北之地的骏马自然很适应这样的环境。

“来了！”在奔行出数百里后跟在后面的几道身影便不再隐藏。

“嗖”一声响箭那远处的沙丘上出现了密密麻麻数百骑兵，趁着夜色向姜忆奔来。

“啪！”姜忆一掌切断了黑麒麟与马车之间的纽带，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子愚一跃上了一匹黑麒麟。

“走！”

眼下若是不弃掉马车，如此多的的辎重黑麒麟也跑不快，片刻便要被追上，姜忆当机立断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