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没有站在光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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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一依在宴城是没其他亲人了吗?偏偏要给一个你们口中害死过她弟弟,伤害过她母亲的人打电话求救。”
王宇就在晏城任职,她宁可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从小她就憎恨的人,也不愿去打给自小宠她的舅舅?
她不信。
易琳根本不信代一依这么蠢。
她清冷的目光看向王宇,后者眼里满是厌恶。
王宇老婆冷哼了声,“你倒是个找理由的好手,你怎么不说是依依自己雇的绑匪,把自己伤成这样就是为了嫁祸你。”
病房里吵的声音虽小,但床上的人还是被惊醒了,“舅舅.......舅舅~”
代一依刚醒,声音飘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好像每一个音节都扯着身体的疼痛,才说得沙哑又低沉。
几个人围过去,“依依哪不舒服?告诉舅舅,你爸爸妈妈已经下飞机了,很快就来了。”
代一依面色苍白,把脸上紫青的伤衬得尤为明显,她一字一句地吐出来:“舅舅,你别怪我姐姐。”
她说话真的很虚哑,唐迟自小把代一依当妹妹看,自然是有些心疼的,真的,那声音听得他总感觉她下一秒就没力气了。
代一依还说:“以前我老是和她对着干,她不信我不怪她的。”
许是伤口疼,边说,眼角还流着泪。
王宇对这个外甥女是相当疼爱的,他自己没有女儿,所以把代一依当亲生的一般,她受伤,他自是疼在心里的,听了代一依这一翻话,他越发的心疼了,“依依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等你爸爸妈妈来了再说啊。”
说实话,王宇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当年要是他阻止他亲妹妹嫁到代家,她们娘俩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十二年前,他们王家可以忍,他可以忍。
但现在,他忍不了。
阮氏国际——总裁办公室。
“少爷。”
阮清时正在审核文件,目光落在文件上,面色清欲,活脱脱得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绝色男人,“怎么了?”
阮风:“少夫人.......出事了。”
文件啪地一下被合上,“怎么回事?”
“代二小姐今早凌晨出了车祸,在出车祸之前被绑匪绑架,听那边的人说,昨晚绑匪给少夫人打电话要赎金,少夫人”阮风有些难以开口,他眼神特意看了眼自家少爷,想了想还是把易琳那句把妹妹送人的原话省略,“少夫人挂了电话,绑匪拿不到钱,撕票了。”
“后来是廖家二爷拿钱赎的人。”
廖家二爷廖舒安,唐迟未出道前的真名。
此时医院里因着一通报警电话,半个住院部都在闲暇之时议论这件事。
“小那,你听说没,”
护士何那刚给217房送完药回来,刚在护士站自己的工位坐下同事就坐过来说八卦。
何那:“什么?”
伍芳:“昨晚医院里送进来一个女的,听说是被绑架了,身上全身都是伤。”
何那检查自己的工作单,摇了摇头,“这世道。”
何那像闻所未闻:“那个女生被绑架的时候,绑匪给她亲姐姐打电话,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姐姐居然跟绑匪说不要了送你们,绑匪要不到钱,最后撕票了。”
伍芳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在医院里类似的事情也听过好多了,“这姐姐怎么这么狠心,自己没钱吗?”
何那:“人家都住VIp住院部,你说人家家里有钱没钱。”
伍芳:“这么狠心?!”
何那见没人,偷偷凑进她身边,“我听VIp住院部的小王讲,姐姐已经让警察带走了,说是她爸妈报的警,告她故意伤人。”
伍芳放下工作单,就事论事:“这也忒大义灭亲了吧。”
何那剥了颗棒棒糖,投嘴里,虽然那个亲姐姐在法律上可能不会受到惩罚,但她觉得,“要我觉得,亲姐姐见死不救才狼心狗肺。”
“你想想啊,抛弃你的人是你最亲的人,那该有多绝望,而且那姑娘才十八哎,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姐姐有什么权力剥夺她的生命啊。”
另一个科室的护士周笑过来寻人,刚好听见两人聊的事情,“你们在聊VIp住院部的事啊?”
伍芳嗯了声,小声地说:“你也听说了?”
周笑:“我刚去那,听见那的护士也在聊。”
不是周笑碰巧听到八卦,而是现在是小半个医院都传遍了。
两人正还想接着下文,没成想护士长过来了,她用手指关节叩了几下台子,示意她们三个:
“上班时间,好好工作。”
几个人该干嘛干嘛。
......
阮清时并不知易琳被警察带走,他到病房门口时,代正宇夫妇已经到了,正围在病床前,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偌大的病房里站了许多人,围着病床嘘寒问暖,暖心安慰。
唐迟刚从洗手间回来,看见阮清时站在门口,出声叫了声,“时哥。”
他顺着阮清时的目光望进去,想起来易琳让他带的话,“嫂子被警察带走录口供,她说......她自己可以,让你不用去寻她。”
车祸不严重,唐迟手臂受了点轻擦伤,病房里人多,虽然王琪和他母亲交好,但一直在里边呆着也不适合,他想着等阮清时来了交代了就走。
阮清时把目光移回来,清厉的目光,多了许多寒气,他用手扯开点领带,“人怎么样?”
唐迟言简意赅:“车祸没多大事,但那些绑匪下手确实狠。”
车祸是意外,但是绑架弄的伤很重,别的不说,绑匪肯定是要按法律惩罚的,但在王家和代家那里,这一切易琳更有份。
阮清时有些许不耐烦,领带又被扯开了点,“他们有没有欺负她?”
阮风和唐迟一齐望向阮清时。
不管易琳是为什么挂了电话,阮风站在阮清时身后看着都感觉无比寒心。
都是代家的女儿,怎就如此天差地别?
少夫人刚过来晏城时,电梯出事故,他家少爷她的未婚夫在医院守了一天一夜,她住在医院那么久,代家人没一个人来过,病房里冷冷清清,现在看那病床旁围着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的那堆人,就好像除去他家少夫人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
难怪他家少爷看着生气,就连他一个外人看着都心寒。
但唐迟不同,他刚回国,不了解代家关系的亲疏,虽然刚刚目睹了王家打电话报警告易琳故意伤人,虽然有偏心,身为父母这么做也有些凉薄,但更多的唐迟觉得,易琳对绑匪说的那句‘不要了,送你们’确实很伤人,这样一想他也能理解代正宇夫妇对王家报警的做法没有反驳而默认的做法。
唐迟想着刚刚王宇漫骂和行为还有王家报警的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阮清时在他沉默的表情里能猜到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开门进去。
王宇见阮清时进来,因着易琳的缘故起初没什么好脸色,奈何对方的身份地位能力不得不让他好颜相对。
王宇这人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懂点人情世故也会圆滑,但奈何本身性情直,有些时候明知要与别人交好,又忍不住秉性,所有最后他和他老婆也没多待,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觉得眼不见为净。
屋里一时间只剩四人,王琪,代正宇,代一依和阮清时。
“绑匪当日为何不向王先生要赎金?”
阮清时问代一依。
绑匪目标是钱,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轻易撕票,代一依在晏城不仅有易琳这个姐姐,还要王宇这个亲舅舅,在不济,不是还有他这个姐夫,还有几千公里外代家的那堆人。
但凡知道点代一依的人际关系,就不会轻易撕票,还可能索要得更多。
在易琳那要不到钱就撕票,要么就是绑匪蠢,要么就是代一依的问题。
阮清时觉得是后者。
“清时,”王琪出声,就算对方是阮清时,也再也藏不住刚刚没对易琳发出的怒气,“说要把依依送给绑匪的人不是你,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但是你说这话我就问你了,怎的?我女儿被绑架了,生死关头想要向代一琳求救拿赎金来赎她,这倒变成是我女儿的错了?”
“就算她们姐妹之间感情不好,她就可以把我女儿的命视如草芥吗!”
因着阮清时问出来的问题,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不是阮清时不会拐弯抹角,或者给足他所谓的岳父岳母面子,但就他们对待两个女儿的区别来说。
他忍不了。
代一依被阮清时看得脊背发凉,用小手去扯她妈的衣角“妈,您别激动。”
“姐姐不是故意的,以前我老欺负她,和她做对,她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代一依不去看阮清时的目光,就算她身上的伤是实打实的,她也很害怕去看阮清时的眼神,他历经商场和战场,目里光藏了利刃,刀刀直击人的内心,看了她就脊背发凉,“而且我也没有多大事,养养就好,您别怪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