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是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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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传来东西的移动摩擦声。
梁氏和萧浔两人正扛着一张大桌子来到院子里,看到楚云舒回来,二人笑着道:“二嫂,今天一家人难得在家,灶房太小坐不下,我们就把桌子拿到院里来。”
萧家人多,灶房是坐不下的。天气热,在外面吃饭反而比在灶房里面凉爽,楚云舒点了点头,“好,我去帮你们把菜端出来。”
“二嫂,我去帮你。”
梁氏放下桌子,跟楚云舒一起进了灶房。猪血汤她怕凉了,所以刚才一直温在锅里,现在碗还是滚烫的,梁氏怕她不会拿这样烫的东西,于是让楚云舒去把饭锅拿出去,猪血汤她来端。
做好的饭菜都放在了长桌上,香气扑鼻,萧浔说:“我刚去喊大哥他们回来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二嫂,刚才我媳妇跟我说你把这猪血做得可好吃了,刚才我也尝了一块,确实好吃,真是不可思议啊。”
楚云舒在盛饭,闻言笑着说:“你们喜欢就好。三弟,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陈屠夫已经答应以后杀猪的新鲜猪血都留给我们,我想把这些猪血处理好了拿去村上和镇上卖。”
梁氏和萧浔相视一眼,有些惊讶,“二嫂,这可是个好主意,村上人都没吃过这个,应该能卖出不少钱。”
“能贴补一些家用就好。”楚云舒又道:“还得麻烦三弟到时候去把猪血领回来。”
萧浔拍了拍胸脯,“没问题,我出点力气不要紧。”
楚云舒转头看着楚氏道:“弟媳,你愿意帮我吗?到时候卖的猪血钱我会分些给你。”
“哪里的话,二嫂,我不是看钱的人。家里好我们都好。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帮忙的。”梁氏笑着说。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刘氏牵着儿子的手走了过来。
楚云舒和梁氏都不想告诉她准备卖猪血赚钱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梁氏开口说:“大嫂,我们没说什么,就是在等娘来开饭。”
刘氏狐疑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拉开凳子坐下,“我刚才路过娘的房门口已经叫过她了,她马上就过来。”
婆母黄氏跟尾过来,看到一桌的菜,忍不住夸奖道:“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俩真能干啊,做了这一大桌菜。”
“娘,请坐。”
楚云舒主动拉开凳子让黄氏坐下。刚才端菜的时候手脏了,她转身进灶房里洗手。
萧汀跟一个男人并肩走进来,他手上提着一壶酒,嘴上说着:“大力哥,这就是我家了。我俩那么久没见,你还拿了好酒来,今晚上我们定要不醉不归。”
这男人叫牛大力,是隔壁村子的。早些年跟萧汀一起在学堂上学,两人相同的爱好就是都嗜酒如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好友。后来两人天天晚上喝醉,早上迟到不来上课,读了一年就被学堂退回来了。牛大力回到了自己的村子,他们两人很少能见面。
萧汀带着他来到桌子边,热情地介绍道:“这是我娘,这我媳妇,这我儿子。”
牛大力嘴巴很甜,挨个打招呼。黄氏倒是有些不高兴,因为当初就是这个牛大力自己不学无术,还带坏了萧汀,让他书都没读完就被退回来了。
牛大力看着桌上的几个女人,看起来都长相平平,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楚云舒从灶房里洗手出来,看到萧汀都回来了,可是还没见萧济。
她走到桌边说:“娘,我去找萧郎,大家先开饭吧。”
楚云舒的声音很好听,仿佛百灵鸟那样悦耳,娇得不像是村里那些女人,引得牛大力回头一看。
这一看就看到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牛大力立即春心萌动起来,他眼神死死的盯着楚云舒,这女子身段优越,唇红齿白,一双眼睛仿佛灵动的清泉般。
萧汀看到好友看楚云舒都看呆了,忍不住介绍道:“这是我二弟的媳妇楚氏,没嫁过来之前住在镇上的,大力哥,你没见过她很正常。”
萧家老二,那不是个瘸子吗?
这样的美人居然配了个瘸子,真是糟蹋了啊。
“云舒,你去哪?”萧济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正准备往外走的楚云舒和他撞上了。
萧济手上提着一条鱼,是在田里干活回来的路上顺手在河里捉的,他用草绳挂住了鱼嘴,鱼还在活蹦乱跳的。
楚云舒惊喜地问道:“萧郎,你怎么去买鱼了?”
“不是买的,是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在河里抓的,还很新鲜。”萧济说道。
楚云舒心疼他的瘸腿,要知道河里的鱼狡猾得很,那有那么容易抓。
她赶紧上去接过鱼,笑眯眯的扶着他,“你抓的?那么厉害。”
萧济垂下眼眸看着她,“我怕家里没荤菜,就去抓了条鱼。云舒,抱歉,我又回来晚了,让你等我了。”
婆母黄氏说:“老二啊,回来就好。快过来吃饭,今天的菜够了,这个鱼先放灶房里的水缸养着,改天再吃吧!”
婆母都发话了,楚云舒把鱼放在水缸里就出来挨着萧济坐下。
牛大力看着萧济这个瘸子旁边坐着美人,嗤之以鼻。
见大家都坐下了,黄氏发话,“好了,人来齐了,大家动筷吧。”
萧汀想给自己的朋友夹菜,看到这一碗汤里的用的食材,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出言嘲讽道:“这汤做的是什么东西?谁做的?”
刘氏凑话上去说:“相公,我也不知道啊,今天的饭菜都是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两个人做的。”
梁氏解释道:“这是二嫂做的白花菜猪血汤。”
刘氏用筷子拨了拨汤里的白花菜,一脸的嫌弃,“这菜不是拿去喂猪或者喂鸡鸭的吗?你拿来做给我们吃?老二媳妇,你什么意思,娘心疼你不让你去干活就算了,你在家做饭,还要做些猪食给我们下嘴,这是在拐着弯骂我们呢?
还有这个猪血,没人吃的东西,也刚进来煮,家里的油盐不要钱买吗?大力哥今天难得来我们家,就让他看到我们吃这些东西,老二媳妇,你真是不嫌丢人!”
萧汀脸色黑了黑,家里来了客人,萧老二媳妇整这一出,他的面子真是不知道往哪里搁。
“大嫂,你别这样说。这个猪血做好了之后很好吃的,我刚才还吃了。”萧浔看不过去,忍不住替楚云舒说话。
萧汀冷笑,“三弟,你和二弟是不挑嘴的,你俩媳妇做的东西,你们捧场就行。我是不吃这个喂猪的东西。”
萧汀故意把“喂猪”这两个字咬得很重,想让楚云舒等人难堪。
楚云舒勾唇,“没事,大哥大嫂,你们不吃也没关系。这些饭菜我做出来是给人吃的,若是你们认定了这是猪食,自己把自己当猪,我也没办法。”
“你——!”
楚云舒一句话把萧汀夫妇二人气的够呛,刘氏用手指着楚云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萧济握了握楚云舒的手,舀了一勺白花菜猪血汤,“云舒,我相信你。”
说罢,动作很自然地喝了下去。
他忍不住惊讶了一番,这猪血真的很好吃,既有弹性,还鲜甜。
萧济眼底带笑,“云舒,你真厉害。娘,你也尝尝这个猪血汤。”
黄氏刚才还有点犹豫,看见自己儿子吃下去都赞不绝口,她也试着舀了一勺放在碗里。
碗里的猪血用筷子稍微使劲就裂开了,她把猪血送入口中,非常爽口。
黄氏一脸不可置信,“哎呀,老二媳妇,我竟不知道猪血会那么好吃。大家都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