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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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姑娘年纪尚轻，看起来该是不谙世事的模样。
然而此刻，青年人却只看到她眼中一派从容冷静，连语气中都透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气势。
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
屋外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但他一咬牙，声音斩钉截铁，“我愿意！”
青年人红着眼圈儿，与宋妗初对视。
“这镇上所有大夫都对我娘的怪病束手无策，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请姑娘救救我娘！”
听见他的话，屋外的人发出一阵唏嘘。显然是对他的选择十分不信任，甚至有人开始指责他病急乱投医。
但这一次，没人再理会他们。
宋妗初得了青年人的话，正要叫他搭把手，将人扶到屋里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那妇人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气，根本站不起来。
宋妗初眼眸一冷，忍着怒气没看外面那些人，只对面前两人道：“来不及了！你们来帮忙，将她平放到地上，动作一定要小心！”
两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按照她的话，一左一右将人扶起来，轻轻放到地上。
宋妗初一同蹲下，将妇人的衣带解开，又将她的双手放胸前。
青年本想阻止她的动作，但想着她刚才的话，又生生忍住了。
“这是为了让她通气。”
宋妗初瞥到他的动作，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问李知春，“有没有银针？”
“有的有的！”
李知春赶紧去药柜前翻出一套银针递给她。
然后就看见宋妗初双手翻飞，几乎不用思考，便将银针刺入几处穴位。
他下意识思考这是要做什么，而宋妗初却已经借着回身的动作，从空间摸了一颗药丸出来。
“拿水来！”
话音刚落，一杯温水就已经递到了宋妗初的手边。
她接水时瞥了一眼，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估计是看到她从怀中掏药的动作，便紧跟着倒了杯水来。
宋妗初没多问，直接将药丸塞进妇人嘴里，又将水杯贴上她的双唇。
李知春还没看清她做了什么，就见已经意识模糊的妇人竟乖乖将水和药一并吞了下去。
宋妗初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他很是惊诧，还未来得及多想什么，却见宋妗初随手将茶杯放到一旁，开始动手收取妇人身上的银针。
他不由开口询问：“这就要收针了？”
宋妗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银针只是为了稳定她的情况，让药效来得及发挥而已。几息时间足够了。”
只要药效开始发挥，就没了性命之忧，自然可以收针。
李知春自己也是大夫，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再一看地上的妇人，果然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看样子是已经能正常呼吸了。
“她刚才憋得有些狠了，衣带先不要系上。等她清醒过后再说。”
宋妗初叮嘱青年。
刚才给她递水的小姑娘一听，不知从哪取了一件外袍过来，问过宋妗初后给妇人搭在身上。
宋妗初只觉得有些无奈。
她只松开了妇人的衣带，并没有将衣服掀开。再说了，就算掀开外衣，里头也还有好几层呢，根本看不到什么。
不过身处这个时代，她也只能理解。
方才宋妗初忙着救人的时候，屋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声音就没停过。
眼下她的事情忙完了，周遭反而安静不少。只留下看好戏的目光，和一点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那个看起来确实情况好转的妇人身上，等待着奇迹发生，或是戳破谎言。
好在没一会儿，妇人有了反应，幽幽转醒。
青年本就神经紧绷地守着她，此时一看见她睁眼，立马就凑上前去。
“娘，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他这一声呼喊，似乎将屋外那些人惊醒过来。
窃窃私语的声音变成了欢呼和惊讶。
“居然真的醒了！这小姑娘好生厉害！”
“刚才她都做了什么？给那人吃的是不是什么神丹妙药？”
“真有这样起死回生的神药？能不能也卖我一颗！”
最后这句话一出，立马引来更多的附和。
在他们看来，刚才那个妇人显然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那一颗药丸下去，立马就将人救活过来，不是起死回生的神药是什么？
试问有几个人不怕死？
屋外的人认定这就是神药，纷纷要往里挤进来卖。更有甚者，直接将装有银子的荷包拿在手上挥舞，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买不到神药了。
场面瞬间乱了套。
李知春担心闹出事，赶紧去拦人。
宋妗初直接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大声喊道：“不是神药！没有神药！这药只是针对这位病人的病症，别人吃了没效果的！”
药是出自她的手，她这样一喊，往里进的脚步确实缓慢了些。
李知春赶紧叫上那个小姑娘上前劝说，好说歹说才终于将人们劝住。
不过亲眼见过宋妗初的本事之后，哪怕没有神药，却有不少人留下看诊。
回春堂眼下没有别的大夫，李知春便赶紧过去，一时间竟有些手慢脚乱。
经过这番折腾，妇人终于恢复了力气，好歹是能自己站起来了。
得知是宋妗初救了自己，二话不说就要往下跪。被宋妗初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眼看劝不住她，宋妗初半开玩笑道：“我年纪还小，可别折煞我了。”
妇人这才作罢，又拉着青年连声道谢。
能去济仁堂求医的，自然是不缺银子。母子俩硬是要付双倍的药钱，任凭宋妗初怎么说也没用。
“这是应该的！若是没有你，我真因为这病一命呜呼了，这些银子不也没处花么！”
妇人说着，将银子塞进宋妗初手里。
宋妗初见推脱不掉，只好收下，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母子两个均是仔仔细细地记下来。
“这位大哥刚才可担心坏了，属实是个大孝子！”
宋妗初将二人送到门口，笑眯眯地夸了青年一句。
青年那红红的眼圈儿还没消下去，妇人看了也觉得心疼。
但说话时，却是十分欣慰自豪。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街坊邻里都夸他呢！也亏他孝顺我，才能碰上你这样的神医啊！”
话没说两句，又转回宋妗初的身上了。
宋妗初笑了笑，赶紧转移了话题，叮嘱妇人最近不要劳心劳力，终于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