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拜师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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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凤凰岭。
曙光初露，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山间。远山连绵不断，都没在朝霭里，淡到欲无。南宁城各家的炊烟飘到一起，彷如天上的云海。
一位身穿红衣的年轻少年骑马而至，肩负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停在了一处竹屋外。他停在一座竹屋前，下马系好马匹，然后站在竹屋外，望着敞开的大门和空无一人的竹屋，面色逐渐疑惑。
“应该就是这，怎么没人？”少年自言自语。
“凌前辈！”红衣少年对着屋内喊了几声，除了耳边的鸟鸣声，便只剩下风吹竹叶之声。
\\\凌前辈，你在里面吗？\\\ 少年小心翼翼地迈进竹屋，竹屋很小，一眼便望到头。
赵锦楼昨夜一夜未睡，早就激动到不行，今日早早就出发来了凤凰岭。他探头望了望竹屋，门虽开着，却不敢随意进屋。
犹豫片刻后，他将肩上的包裹放在屋外的桌子上，准备在屋外等着。刚放下包裹，竹林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凌前辈！”赵锦楼循声望去，看见一个身穿束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一根竹子上。黑发随风飘动，漆黑的剑眉下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眸。
“你来的倒早。”凌玄双手负在身后，淡然地说道。
“凌前辈！”赵锦楼见到来人，兴奋地迈向前几步，略带羞涩地说：“前辈，陆姨说您愿意收我为徒，我这几日兴奋地都睡不着觉，早早就来了凤凰岭。”
“我一直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所以一直未收徒。但你筋骨资质尚佳，我这一身剑术也该找个人传承下去。”
赵锦楼一听，激动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赵锦楼一拜。”他毫不犹豫直接双膝跪地，向凌玄磕了三个响头。
\\\你起来吧。\\\ 凌玄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还好隔得远，不然能瞧见他耳朵根都红了。
“谢师父！”赵锦楼站起身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根，满心欢喜地说道：“师父，陆姨这几日没空理我，我也不懂凌烟阁拜师的规矩。但是这三个响头肯定是要先磕的！”
\\\我也从未收过徒，你是第一个。\\\凌玄略带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远处。
“那我赵锦楼，便是剑宗凌玄的大弟子了！”赵锦楼此刻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自豪地说道，“太好了，我的师父是剑宗！我有一个剑宗师父了！”
“好了，你别喊了。”凌玄笑了笑，踢开脚下的竹子，飞身而下立在不远处。
“对了师父，徒儿不知你喜欢什么，这些都是我带来的拜师礼。你快来看看，要是不满意，我明日再拿些上来。”赵锦楼走到桌前，将包裹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上面，献宝似的，“这是极品明玉扳指、这是皇爷爷赐我的仙人骑马，这是绿松石、这是如意砚、这是六品堂的羊毫笔、这是芹菜，这是......”
“你是来学剑的，还是做饭的，芹菜都带来了。”凌玄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
“师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芹菜是天都城拜师六礼之一。送芹菜，是为了表示我会勤奋好学。”赵锦楼拍拍胸脯，笑道，“哎呀，对了，还有拜师茶呢！师父，你的茶具在哪里，我现在就去......”
“行了，无须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凌玄打断他，把手中拿着的一柄剑朝赵锦楼丢去，“接着，这是见面礼。”
赵锦楼手忙脚乱的接住那柄剑，拿到手上之时，一股凉意便传入手心。青色的剑鞘，色如秋霜。他拔出剑身，剑刃寒光闪闪。
“这柄是地枵剑，仿青云剑而铸。虽比不上十大名剑，但也能切玉如泥，你先用着。”凌玄右手一挥，轻喝一声：“剑来！”
一柄青色的剑从竹屋内飞出，凌玄点脚而起，接住那柄飞来的青剑。
“青云剑！”赵锦楼看见那柄青剑，双眼闪光，“沧浪斋白先生着的名剑谱上，青云剑在十大名剑中排第三。虽日日见您拿着，今日终于要见识它的威力了！”
“剑不过都是利器，练剑之人需知剑，懂剑，人剑合一为最高乘。”凌玄拔出青云剑，一股凌厉的剑气随之而出，“你若到了薛知礼剑仙之境，万物皆可为剑，那些所谓的排名都不过是虚无。”
赵锦楼微微点头，深深记住这些话，“陆姨曾教过我，剑随人动，人随心动，故剑亦随心动。心中有剑，方能成为天下第一剑。”
凌玄赞许地点点头，说道：“说的不错，今日教你第一课，你先跟上我。”说说完，他突然踏地而起，往竹林中飞去。
“师父，那这些东西怎么办！”赵锦楼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着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珍稀物品，有些不知所措。
“放着。”凌玄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感觉已经走了好远。
桌上的这些都是赵锦楼精心挑选的名贵之物，那尊仙人骑马可价值万金。他不敢随意放在这山野之间，又怕自己追不上凌玄，只好匆匆忙忙将所有东西放回包裹。急忙放在屋内的桌上，将门关好去追早已远去的凌玄。
“师父！等等我！”赵锦楼疾呼道，赶紧追赶凌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片空地，周边树木高耸入云，唯独中间空出大块地方，仿佛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一般。
“师父，你这速度也太快了，我跟不上。”赵锦楼弯腰双手撑在腿上，心脏砰砰乱跳，呼吸急促。
“你轻功还要多练，凌烟阁的剑法除了剑快，脚步也要迅捷”凌玄站在不远处，气定神闲。
赵锦楼大口喘息着站起身，道：“我才到九天逍遥，半年之内进两重，师父，这实在是有些难呀。”
“我记得师妹在天都城传过你内力，而且已到了真元地境。如今三年过去，你为何还停滞在小地境？”凌玄问道。
赵锦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每日都有努力在练飞龙剑法，一日夜不敢懈怠。可是怎么也破不了第四重，内力也丝毫不见有涨。”
“见你根骨也不差，不应该如此。”
赵锦楼见凌玄皱眉，急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剑！”
凌玄朝他走进，伸出右手，手指抵在赵锦楼的额间。一股真气从他的手指传入，赵锦楼感到体内窜动着一股微弱的气流。
“原来如此。”凌玄收回右手，微微皱眉，“有人在你体内下了蛊。”
“蛊！”赵锦楼大惊，“是什么蛊术！”
“是百虫谷的蚀气蛊。”
凌玄的身影瞬间移动，手指在赵锦楼的身前和身后点了几下，最后停在他身后，双手凝聚成掌。
赵锦楼的身后瞬间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站立不稳往前倾了好几步。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那吐在地上的血液中，还有一只红色的小虫在蠕动。
“好恶心，这是什么东西？” 赵锦楼望着那滩血和红色的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
“这便是蚀气蛊，它以靠吸练武之人内力为生。你的内力一直被它吸食化解，所以无法进步。”
“原来如此，难怪我三年来内力毫无长进！”赵锦楼恍然大悟。
凌玄凌空挥出一剑，剑气瞬间将那红色小虫削为两截：“这种蛊虫难以培养，而且看这虫子不大，入你体内应该不过两三年。”
“镜清山庄的神医都未曾察觉，这百虫谷有这么厉害吗？”赵锦楼看着那恶心的虫子，双眉紧皱，“我和百虫谷从未有过交集，他们为何要害我？”
“虽然它是蛊虫，但不会伤你的身体，只是让你武功无所长进。而且，它也没有任何明显的症状。镜清山庄的医师是看病治人，你未有病症自然无法瞧出。我刚才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它。”
凌玄低首沉思片刻，又道：“蚀气蛊以口入内，一公一母，如今公蛊已死，母蛊也会随之死去。下蛊之人肯定知道你已经除掉了这只蛊虫。从这只蛊虫来看，下蛊之人至少是大天境的高手。”
“要害我的人，难道是沈翰？”赵锦楼喃喃自语，如今除了沈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他下手，“可他害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或者让我变成废人？”
凌玄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只负责教你剑法，这何人下蛊，还得你自己去查探了。”
“是，师父，徒儿明白！”赵锦楼重重点头道。
凌玄紧握剑柄，剑身忽然一转，一股犹如翻腾巨浪的剑气瞬间升腾而起，“你既已拜我为师，从前所学皆要忘记，今日起便随我习凌烟剑法！”
“弟子遵命！”赵锦楼拔出地枵剑，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先教你口诀，你且记住！”凌玄言道。
“好！”赵锦楼站在一旁，手中的青剑闪烁着寒光。
“双风拨云见日月，冰霜九天剑逍遥。”凌玄右手以一剑之气凝聚成一道旋风，挑剑而起，旋风呼啸着袭向一棵巨树。
飓风般的速度和力量，将大树右侧的枝叶都卷碎在旋风之中。
“双风拨云见日月，冰霜九天剑逍遥。”赵锦楼看着那树瞬间被搅碎，心中惊叹不已，“凌烟剑法前九式口诀，这也太厉害了！”
“我先给你演示前两式。”伴随的一股风动，凌玄身形游动，手中剑式变幻无穷。赵锦楼根本来不及看清招式，凌玄已经演示完了整个剑法。
“你跟着我来一遍。”凌玄稳定身形，右手提剑而立。
“好！”赵锦楼站在旁边，手中青剑寒光闪闪。
“风卷枯叶、风掣雷行为双风。皆以剑气为主，提剑起风，顺势而上。”凌玄将方才的剑招一一再使出一次。
“师父，你这太快了，我跟不上。”赵锦楼紧紧盯着凌玄的身形和剑法，还没到一半，就看不清人影。
凌玄停下剑，皱起眉头想了想，道：“我第一次教人剑法，不太懂的怎么教，那我慢些再来一次。”
“好。”赵锦楼点头答应。
凌玄放慢脚步和剑法，一招使出后停顿一会，又挥出一剑。
“师父你这也太慢了。”赵锦楼忍不住揉了揉额头，“要不你再快些，要是我看不清了，就提醒你慢点。”
“好！”凌玄也觉得这样确实太慢，随即脚步开始变快，手中的剑花也开始多了起来。
“这样我能跟上。”赵锦楼跟随着凌玄的身法，挥剑舞动，“师父，稍微慢些。”
“好。”凌玄剑势放缓，解说道：“快为其一，准为其二。世间剑法都讲究一个快字，而凌烟剑法不仅要快，还要准。若是想直破其喉，便要看准再下手。”
“徒儿记住了！”赵锦楼手中的剑虽慢了凌玄半分，但招式精准无误的还原出来。
两人招式使完一轮，凌玄并没有给赵锦楼太多休息的时间，便又道：“再来一次。”
“嗯。”
赵锦楼额头汗如雨下，却未松懈，跟着凌玄又再来了一次。
炎炎夏日，山中大树遮阴虽清凉许多，赵锦楼一番下来大汗淋漓。等日落下山之时，全身都已被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