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虎口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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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里是个赌场。”

萧昕环顾四周，发现人们在疯狂地下注，赌注五花八门，从金银珠宝到猛兽都有。

宋柏杭点头称是：“萧兄说的没错，霍爷当初打虎成名，赚了一大笔银子。大手一挥就在岩石寨后山建了个奴兽台，其实也就是个赌场，赌的就是这笼中兽。”

“这有什么好看的，两只野兽咬来咬去，要多残忍有多残忍，血腥味闻得我想吐。”

赵锦楼往下望去，看到台中两只猛兽正在激烈地撕咬，血肉横飞，他实在不忍再看。他转过头来，发现四周有几个大铁笼，里面关着不少猛兽。

“看来子明兄不喜欢这场面，我平日也很少来此。只是今日有些不同寻常，霍爷前些日子抓了个大家伙，今日就是它亮相的日子。”宋柏杭说道。

“什么大家伙？”赵锦楼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陡然升起。

“前些日子霍爷带人去花岩山，猎了一只大花斑虎回来。今日就是那花斑虎上场的日子！高岩城能抓到活虎的，也就只有霍爷了。子明兄，等会你可要瞧好了。”宋柏杭颇得意地转头看向他们，原以为身边二人会很惊讶。然而，一个满脸不屑，另一个似乎压根没听他说话。

“萧兄，子明兄，这可是花斑虎！我长这么大才见过三只，算上这只，是第四只。”

“不就是只虎，当初我皇......”赵锦楼急忙收住嘴。

他本想说当初在皇宫几乎每年都会去打猎，年年都能见老虎，宫里还养了许多幼虎。及时想起自己的身份，止住了口。

“宋兄，这奴兽台，一般什么人能进来？”萧昕眯着眼，开口问道。他紧紧盯着某处，在对面的人群中，好像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都是些赌徒和寨子里的人，只要是给入场费，都能进来。我和霍爷都是熟人，入场费什么的自然都免了。”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会来这里？”萧昕又问。

“要说身份特殊的话，就是他们了。”宋柏杭指了指对面的台子，“那个正中间的最大的空台子是霍爷的，右边那个是药草商人陈晋年，左边那个是守城将军之子张远敬，再往左是霍爷手下最得力的几个猎手，和霍爷抓虎的就是他们几个。还有那边台子......”

“其他的人呢？”萧昕打断他问道：“比如这里，会有许多外地人经常来赌博吗？”

“那可多了，这一带最好的狩猎人都在岩石寨，有些前来采药的外地人，也都会来此雇几个人当护卫。久而久之，奴兽台也成了他们必来之处。”宋柏杭回答道，“还有许多人来此，纯粹就是为了观赏兽斗、赌钱的。”

这时，场内那只原本落败的猛兽，在奄奄一息之际突然反扑。人群一下就躁动起来，谩骂和欢呼声断不绝耳。

“要分胜负了！”宋柏杭也被这场景吸引过去，靠在栏杆上津津有味地观看着。

赵锦楼嗅到气味，看着画面有些反胃，实在看不下去，往后退了退。他拍拍胸口，让自己缓了些。

“萧昕，你在看什么？”赵锦楼发现萧昕一直都没有看台下的打斗，而是抬着头盯着对面。顺着目光看过去，那边有一张巨大的赌桌，许多人都围在周边下注。

“你也想赌？”赵锦楼问道。

萧昕眉头微皱：“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只是还未辨认清楚，人便不见了。”

“这种地方都能遇见熟人？”赵锦楼难以置信地往对面望去。

萧昕悄声问道：“你还记得那个车夫吗？”

“沈翰府上那个？”赵锦楼反问。

萧昕点点头：“沈靖安来阿爹军营办事，是那个车夫驾的车。我当时瞧他只有四根手指，多看了会，被阿娘训斥了一顿。他当时对阿娘笑着说没事，转头却瞪了我一眼，那张脸我不会忘记。”

赵锦楼皱眉：“可高岩城离天都城这么远，他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看花眼了？”

“也许吧，人这么多，方才只是瞧了一眼，可能是长相相似。”萧昕将手中的银枪偷偷藏起来，放在旁边最不起眼的地方，“这里人多，小心为上。”

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它出来了！”“出来了！”

宋柏杭转过身，激动地向两人挥手，“赵兄，萧兄，你们快来前面瞧！”

观众席上的喧闹声逐渐平息，片刻后，伴随着一声威武的兽吼，一阵热烈的呼喊声响起，比之前更加响亮。

赵锦楼和萧昕也走到前方，往台下望去，那只众人期盼已久的花斑虎隆重登场了。

花斑虎全身橙黄色布满黑色横纹，腹部带着些乳白色毛发。体态雄伟高大，四肢健壮有力。大摇大摆在场内悠闲的走了一圈，时不时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将看台上人群的兴致瞬间点燃。

百兽之王老虎，如此凶猛的野兽，从小在天都长大的两个少年早已司空见惯。两人见到这老虎，看了几眼便觉得兴致索然。

宋柏杭此时兴致高昂，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看他的样，定是要看完这场才会离去。萧昕则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双眼转个不停，在人群中搜寻那抹熟悉的面孔。

老虎慢悠悠走着，仰天一声怒吼。一个驯兽师站在一处安全的围栏内，大声说着什么。赵锦楼对此也毫无兴趣，站在一旁，无聊地环顾四周的人群。

“那边的药草商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竟然喜欢看这种场面。”赵锦楼轻声嘀咕着，眼睛扫视着周围。

“他是前来收药的，兽心兽胆皆可为药。”宋柏杭望着赵锦楼说的那人，轻声笑道。

“这小孩胆子挺大，竟然不怕这老虎。”赵锦楼注意到对面空荡荡的看台上出现了一个年幼的男孩，两旁跟随着两名护卫。

“他是霍双冲的儿子，从小就在奴兽台长大，自然不怕。”宋柏杭笑着解释道。

对面的小男孩身高不够，嫌弃栏杆太高，挡住视线。两个护卫用椅子垫着他的脚，让他能趴在护栏上观看。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赵锦楼看着那男孩半个身子都伸了出去，担忧道。

花斑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小男孩身子倾斜太厉害，扶着护栏的双手一软，直接往角台内摔去。

现场立刻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看台围栏外设了防止野兽上窜的倒刺，那小男孩体型小，恰巧卡在倒刺之中。

庆幸的是，尖刺并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只是轻轻划伤了皮肤。他艰难地站了起来，试图攀爬上去，却发现脚踝被卡住动弹不得。伤口流出红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落，缓缓滴落在老虎跟前。

花斑虎闻到血腥气味，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对着男孩怒吼一声。这花斑虎还未驯服，野性十足，如今闻到血腥味，自然兽性大发。

宋柏杭急道：“糟了！他们在打斗之前都不会喂食，为的就是让猛兽打的激烈些，这老虎只怕是把他当成食物了。”

看台上的两个护卫早就乱了手脚，手忙脚乱的翻身到了护栏上想将男孩拉起来。但男孩脚踝被倒刺卡住，根本拉不能动。只能尝试再往下爬，去拆开尖刺。

那些驯兽师都不敢上前，有些胆大的，根本就制服不了这只闻到猎物味道的饿虎。只见老虎俯低前身，前爪往前伸，后脚像是蓄力。

“它这是要开始往前跳！”赵锦楼惊呼道。

果然，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朝男孩扑来。那些驯兽师，早就吓得腿软，这可是他们寨主的心肝宝贝，这要是被咬了，他们拿命都赔不了。

突然，一股猛烈无比的劲风飞快地从赵锦楼身边窜出，只见场中一道青色身影直冲那只猛虎。

这道青色身影，正是萧昕。

一片惊呼声中，萧昕右手奋力一甩，一杆银枪拦腰擎起，向猛兽面额直冲而去。猛虎被这杆意外之枪突袭，慌了手脚，不仅扑歪了半分还摔到了地上。

萧昕站稳身形，怒喝一声，手中银枪再刺向猛虎，逼得猛虎退开到远处。挥完这枪以后，萧昕再次稳稳地落在不远处。

“萧兄怎么冲过去了！”宋柏杭满脸焦急。

“他要是不去，那小男孩此刻已经缺胳膊少腿，被老虎吃了！”赵锦楼气道。

猛虎眼中露出凶残神色，在原地转了一圈，甩了甩头。它后脚一蹬，跳起来对着萧昕怒吼扑去。

眼看猛虎向着自己扑来，萧昕却毫无慌乱，步伐矫健地向后闪避。

一虎一人，绕着台子跑了一圈。

他本想先引开老虎，让那两个护卫有时间去救男孩。然而他们却毫无进展，还在苦力地解开倒刺。

如今，猛兽被他惹怒，困于这圈中。

萧昕心中思量片刻，只好继续引诱老虎，为他们争取时间。他轻功已经十分娴熟，只要不主动出击，在场内轻松地闪躲还是得心应手的。不过耗时久体力也定会下降，不是长久之计，只愿那两个护卫尽快将男孩拉上去。

猛虎被逗得狂怒无比，低吼一声，翻身起来，直接扑向了萧昕。

看台的人群看到此景惊呼连连，萧昕青衫翩翩，似鬼魅般游走。猛虎气急败坏，双眼放出凶光，瓮声瓮气地低吼猛扑而来，速度之快也让人惊骇。

有人甚至开始下注，打赌萧昕会不会被老虎吃掉，要是被赵锦楼知道，肯定会痛斥一顿。

“这两人真是蠢材！都过了这么久，还没救上去！”赵锦楼看到局势如此凶险，旁人却当热闹在看，心中怒火中烧。

猛虎再一次扑空，朝天怒吼一声，甩了甩头不再追逐，缓步沿场地边缘行走。

“它停下了。”赵锦楼在看台上心有余悸地说。

“不，它好像在朝那边走去！”宋柏杭指着对面，看着那老虎绕了个圈，缓缓走向男孩。

“墨迹什么呢！还不快拉上去！”赵锦楼看小男孩还卡在那里，忍不住叱骂。

对面的两个护卫正在努力解开倒钩，可稍微动作大点，男孩就痛得哇哇大叫，只能小心翼翼地解救。

萧昕看到老虎动向，已经明白它的意图。暗骂这畜生竟还玩起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