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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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彤彤正如她同学说的那样，果然没有回来。张娜连打了十几个电话自然也是无人接听。
“现在的女学生，才刚上大一就怀孕！还玩那么开。”比赛间隙张娜咬着牙一遍遍吐槽。我知道她那臭脸也是摆给我看的。
下午正式比赛之前，杂志社也有想过跟模特公司，或者艺术学院请求增援，临时加派一个模特过来。
可最后不知怎么搞的，稀里糊涂的，竟然让我直接参赛。
可是我并不会走专门的台步，就连那几个叉腰抬手的尴尬动作，也是现学现卖。
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所有的模特都在后台排队等候。
第一个环节就是天煞的泳装展示，我借了同事一件长款的遮阳外套站在阎彤彤的位置上。
这时一个非常漂亮高挑的美女走了过来，看到她的模特纷纷喊道“学姐好。”
这个美女我看着很眼熟。
“她是上一届，上上一届的冠军。”
阎彤彤那个同学小声告诉我。
说话间高挑美女走到我跟前，她画着淡妆，眉目间很像一个大导演的老婆，姓陈。
只不过她是标准的瓜子脸，又小又窄。
“你是王筱雨吧，金总邀请你过去一趟。”
谁？金总又是谁。
高挑美女笑笑，看出我的迷茫。
“金总是我们红蜻蜓模特公司的老总，我也是红蜻蜓的。现在我们要一对一给你突击培训一下。临时抱抱佛脚啊。”
这正合我意！
当下我便点着头，跟着小陈红进了不远处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内，竟然坐了两个中年男人。好歹我以为金总是个女老板，怎么是个大叔……
金总虽然身材有些发福，但站起来至少有190的身高，五官也是标致英俊。
“金总啊，是我们红蜻蜓模特公司的创始人，是国内第一批男模。”小陈红介绍完，笑着坐到了另一位中年男人的身边。
说是中年，倒像是中老年。男人年纪看着有五十岁左右。一张麻皮脸，大鼻头。至于这位大叔，小陈红并没有再做介绍。
金总起身后就径直走到我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
“你身高还是可以的，其实模特也不见得只看身高，看的还是整体比例，气质。”金总说完，不忘回头看了坐着的大鼻头男人一眼。
我此时像个冰棍一样杵在那里，穿的这么少又被人如此打量，只能告诫自己一切为了艺术，不要多想！
不过金总很快拿出专业素养。指点了我几个要点，比如眼神，表情。又让小陈红手把手教了我几个实用动作，以及走台步的技巧。
“你形态本就很好，不用刻意学的。”
临了金总夸赞了我几句，我心中不安也只是笑着应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并不是一个八面玲珑，或者自来熟的人，此时毕竟还是个单纯的学生，紧张惶恐都是很正常的。
下午的比赛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因为聚光灯的缘故，下面人能看清楚我，我是看不到下面人的。这倒减少了不少压力。
再说了，去年我还在校庆上表演过舞蹈。走个台步算什么，我暗自给自己打气。
比赛是现场打分，当场决出冠亚季军以及最佳新人奖，最佳上镜奖。
而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得了什么“最佳上镜奖”。也许这就是身高不够脸来凑吧。
比赛结束后一个叫齐斌的摄影师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说他负责给最佳上镜奖的模特拍摄一组照片，而且照片还会刊登在下一期的杂志上。
之后乱哄哄的人开始散去，张娜开始招呼我说晚上还有晚宴，还不能下班。
我是不知道有晚宴这回事的，只当是参加完比赛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娜告诉我，报社几个领导，还有模特公司的人已经陪着赞助商去酒店了。她也要带着这次获奖的模特尽快赶过去。
“前十名全跟我去。”张娜吆喝着，催着那些女孩抓紧换衣服。
“妆不用卸。换好衣服我们坐杂志社的商务车走。”
我帮张娜清点着模特名单。这时一个打扮时兴的少妇穿过人群朝我凑了过来。
“你也是工作人员吧。”她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是。”
“我是亚军的母亲，我们家孩子太小了，才16岁就不参加这种场合了。”
女人说完又朝我点点头，目光带着祈求。
这话被张娜听到。
“你是季军赵心怡的妈妈吧，你们家情况我都知道，恭喜啊。单亲妈妈自己带孩子参加各种艺术培训，参加比赛，真不容易啊。”
这话听得少妇面露尴尬，又不好发作。
在张娜的强势要求下，怕得罪人毁了自己女儿前途的少妇，终于还是决定，由自己代替自己女儿参加晚宴。
赵心怡则跟着模特公司没有获奖的同学一起回了快捷酒店。
此情此景我心中隐隐不快，可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一切都是资本的力量。
偏偏掌握资本的都是些糟老头子。我也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晚宴安排在市区最高档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包间内是一张可容纳二十余人的圆桌，圆桌中央鲜花锦簇，摆放着七八瓶飞天茅台，以及全都是英文的红酒。
我想的没错，确实都是糟老头子。进入晚宴的包厢，我才意识到挂着大肚腩的金总到底有多英俊。
人跟人之间看来还是需要衬托的。
众模特一进门，就吸引了包间内所有人的目光，连倒酒的女服务员都忍不住盯着愣了几秒。
十几个浓妆艳丽的大美女，一拥而上倒真给人不小的视觉冲击。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瞬间迷茫甚至无助攀上心头。
“筱雨。”我慌忙转头，见小陈红像我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这种情形下见了她，莫名像见了非常相熟的朋友，心中也稍稍平复几分。
来的路上，张娜给我说这个像陈红的历届冠军叫钱琳，今年已经从艺术学院毕业了。现在跟着金总干，听说金总还给了她红蜻蜓模特公司的股份。
“钱琳姐。”我应道。
“钱琳，让筱雨坐这儿。”
我抬眼，是那个大鼻子男人在说话。他用手指了一个空位。他自己则是坐在主陪位置上。
在圆桌宴上，坐在最里面向门口的人是主陪，也就是这次设宴请客的人，是东家。
而主陪的右边是主宾，是这一次宴会中最尊贵的客人。
左边是副主宾，是这次宴会中第二等的客人。
至于主陪的正对面，还有一个重要位置，副主陪。此时那个位置已经被金总占了。
“来，你坐这边。”钱琳笑着给我拉了一张椅子。
我无意与她眼神对撞，看她笑意间似乎有种不太情愿的样子。
不过当下场面，我也来不及去琢磨这些细枝末节。
模特是错开落座的，穿插在一众大佬中间。
而我则被安排在了主宾身边落座。
我当即觉得头皮一麻，让我坐在最尊贵客人的旁边，我是万万没有想到。
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小姑娘，坐在一群老男人身边本就尴尬，而且又是规矩颇多的圆桌宴。实在让人紧张，生怕那句话说错。
主宾位上的男人中等身材，有些儒雅，年龄肯定也得45加了。
但并不油腻，可以这么说，是据金总后这间包房里排行第二的“美男子”了。
儒雅男人扫了我一眼，许是他这号人物见的美女太多的缘故，眼神只是轻飘瞟一扫而过。
接着，他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