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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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云掌十八式，取的是水气变化，风云涌动之意。若进入出体境，最好是取天象变化，云升云灭之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石峰，此时这奇峰林立的大地多数地方仍是黑暗，而在石峰崖边，岳凡坐看晨雾起聚，晨光穿过雾霭，照的崖顶朦胧梦幻。
“我只是开窍境，不懂这些。”云飞扬挠头，望看四周升起的云雾，起身练习排云掌，同时说道：“不过排云掌确实要在水气聚集的地方练习，这样事半功倍。”
“排云掌涉及四百七十二处窍穴，将其组合以应万象，这便是出体境。”说着，岳凡起身，同样打起了排云掌。
以他出体境的修为，练习只有开窍境的武技，霎时间云雾涌动，只见岳凡腾挪间数丈方圆云气凌乱，好似一锅沸水。
“没想到排云掌在岳兄手里竟有这般威力，这可羞死我这个排云掌传人！”待到岳凡收手，云飞扬赫然道。
“劲力出体两寸消散，这恐怕还不行。”岳凡看着由排云掌打出的掌力，说道。
听岳凡这么说，云飞扬摇头说道：“这肯定不能比，毕竟只是开窍境武技，哪儿比得上你出体境的功法。”
“这出体境的功法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你还是去练习排云掌，争取早日进入出体境，这些事自有我来考虑。”岳凡摇头失笑，拍了拍云飞扬肩膀，说道。
打发云飞扬到旁边练功，岳凡回到崖边，坐看云雾起灭，感知水气聚散，天地元气变化。
排云掌所涉四百七十二处窍穴皆与水有关，达到出体境也适合操控水气变化，不过水气变化也分很多种，有雾锁云笼，也有江翻海沸、洪水横流，这些俱是水气变化之象，可威力就大不相同。
当然水本身是元气变化之象，不过其天气元气结构稳定，此时又无融元炉辅助，岳凡无法感知水气结构，反倒是水气聚焦变化的元气波动极易感知。
此时岳凡就要将水气变化摹为符文，然而天地间水气浩荡，单凭他个人感知不知要到何时，好在仅仅是摹形雾气升灭，又有战神宫所学符文加以参照，本身并不会太难。
当太阳照遍大地，石峰的雾气逐渐散去，岳凡停下对云雾的感知，转而参悟已身窍穴。
相比于感知外界天地元气变化，对于已身元气变化的感知要更为精深，而感知是会随着对其感知地元气变化的掌握而进一步加深感知。
修行的过程枯燥乏味，不过偶有突破也能给人惊喜，不同于往日，今天石峰顶多了一人，倒不再显得那么清冷。
云飞扬主动承担起日常饮食，岳凡也能更专心的投入修行，不再考虑日常三餐。
期间云飞扬修行武技，一有困惑岳凡便会指点一二，除此之外，这顶上除了风声和不时的雷雨，石峰顶也只有过段时间就会送物资的钱研能与云飞扬摆谈两句，岳凡一般都在闭关修行。
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两年半，岳凡早已摹形出峰顶雾气变化，现在正在感知云气聚散，风雷闪电。至于对于窍穴的感知则越发精微，就在半年前甚至打破几处窍穴封锁，重新能施展青木功。
不过每天清晨，岳凡仍会在崖边静坐，静观已身，感知着风吹雾散，大日初升。
“岳兄，岳兄快看，我终于跨入出体境了。”正在崖边静坐的岳凡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云飞扬急匆匆的声音。
“哦，我看看。”
岳凡说着，就看到云飞扬凌空一掌，将两尺雾气击开，随后掌风将雾气搅动。
“怎么样？真气出体，哈哈，我现在也是法修了！”云飞扬叉腰大笑，将雪白的胡须甩得乱飞。
“准确的是灵力出体，不过点儿灵力也就能击散雾气了。”说着，岳凡起身，随手一挥，将面前的雾气击出了丈长的空隙，笑道：“要做到我这般才算有点门道。”
“嘶，好冷。”云飞扬将手伸进雾气空隙，只觉入手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冰焰印，乃是冰焰符转化而成。”
“那我现在如何才能学冰焰印？”云飞扬挠着头，接着说道：“哎，岳兄你还是给我介绍一下修行的基本情况，免得我一头雾水，到时候闹笑话。”
“修行一般分为法修和灵修，法修的元力通常没有属性，而灵修将灵力分为各种属性，你的灵力应该就是水属性。”岳凡指着云飞扬将雾气击散的地方，介绍道。
“灵修初期又分为三类，化形、幻形、炼形，我也说不清这三种的具体区别，只是听宗门长老说这三者的不同是因为对世界的认知不同。战神宗以化形为主，我所学习的就是化形一类，它的手段各不相同。有练习符文，将其化作无双印法；也有于窍穴凝聚灵气种子，挥手间便是纵横剑气；更有炼制本命灵器，动念间天崩地裂。”
“那我能学的是那一种？”听到岳凡介绍，云飞扬迫不及待的问道。
岳凡拍了拍云飞扬肩膀，笑道：“你所学的是威力最大的一种，而且不需要丹药来凝聚灵气种子，更不需要搜集材料来炼制灵器。不过……”
“不过什么？”云飞扬一愣，继而斩钉截铁的说道：“岳兄你放心，你的独门功法我一定不会外传。”
“我传你的功法是继排云掌推演而成，目前威力不大，还有改进的空间，也是最适合你的功法。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推演，算是拿你做实验，其中有不小风险，甚至会荒废你的时间，葬送修途。”说着，岳凡语气一顿，看着云飞扬稍显困惑的神色，说道：“你大可以加入战神宫，那里功法齐全，且资源充沛，其实也没必要跟着我学。”
“不用，岳兄你救了我的命，还特意为排云掌开创功法，我云飞扬虽然比不上三妹聪明，但做人的义气我还是有。”听岳凡说完，云飞扬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那好，我也不磨叽。我所创排云掌共有九个符文，你看好了！”说着岳凡腾身而起，几步来到数丈外，挥手间将地面击出一寸深的掌印。
紧接他着双手合十，一股无形劲荡开，峰顶的雾气迫退，而后辗转腾挪，起伏间雾气弥漫。一时间地面出现各种痕迹，或掌印，或足印。最后他腾空而起，虚空连踩，身形又上升几分，接受凌空一掌，周身雾气随之而动，化作掌印击向两丈外的虚空。
“如何？我这套排云掌一符九变，最后这招虚空留痕利害吧！”待到身形落地，岳凡指着身后虚空，笑道。
“利害，确实利害。”望着空中此时仍然存在的白色掌印，云飞扬由衷赞道。
“此印法乃是我以水符化为九种变化，进而演化出九种不同的符文，只要先掌握水符，这九种符文便极易掌握。”岳凡背负双手，神色颇为得意，他指着渐渐消散的白色掌印，“这最后一印乃是集合前八印。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我在施印的时候会有雾气弥漫,最后这一招便是集合前几印的残余力量，使之威力倍增。不过些招最适合的就是灵修，我一个法修也只能将手印的最大威力发挥，无法收集之前的印法力量。”
“这是为何？那法修不是亏大了？”云飞扬奇道。
“灵修施展印法因为是通过灵力施展，而灵力由灵识直接操控，即使发散到外界，短时间内仍会被灵识操控。不过法修的元力通过印法施展，进入外界后就自然成为天地元气，无法控制，也就元力恢复会快上几分。”
听岳凡这么说，云飞扬不禁摇头道：“那这岂不是大大不妙，法修在比武的时候天然便弱灵修几分？”
“法修自然有它的强项，这些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先教你水符，这里没有合适的材料，你可不好掌握。”岳凡摇头笑道。
说着，岳凡来到亭子，招呼云飞扬去取出一叠草纸，接着他在大张草纸上画出复杂的图案，让云飞扬照着抄写，不能断笔。
而岳凡再次回到岸边静坐，此时他消耗的元力早已经在说话间恢复，全然没有练习功法后自发形成运功路线的烦恼。
这是他创造出排云九印后的新发现，刚才说到法修的强项，或许这个新发现就是法修的强项之一。
要说排云九印与其他功法有何不同，岳凡想来并无不同，他们都是可化作功法的周天之符。但不同于其他周天之符，这排云九印乃是他从摹形到周天，全都是自己感知创造，期间虽有借鉴，但全都是自己掌握。
然而其他功法，虽然说已经掌握符文，能够随意施展，但从未经过摹形，肯定没有功法的创造者了解。由此这些功法就在感知中与已身产生隔阂，无法融会贯通，难以在施展之时自然运转。
修行至今，岳凡已然对法修之道有了清晰的认知，也明白了法修与灵修的不同。
灵修以灵识控制灵气，或许说灵气是灵识的一部分，它是影响现实的必要条件，虽说灵识能够感知天地元气，但它感知的范围受限于灵气的属性。
法修感知天地元气，以元力影响天地元气，但元力不同于灵气，它不是影响现实的必要条件，它本身就是现实，是天地万物。
元力作为天地元气的一部分，之所以称为元力，只是因为这一部分可以受到控制。不仅仅是元力，肉身同样在控制之中，它同样作为天地元气的一部分。
而影响这一切的是法，就是天地元气的变化规律，将其总结出来就是符文。
这其中元力与肉身的状态除非生老病死，其他的至少在出体境并无变化。要说最大的变化则是对法的理解，对于天地元气的感知，对符文的利用。
因此要说法修最为擅长的，不过是将元气变化规律化为符文使用，以元力推动，进而发挥印法最圆满的状态。
但这一切都在感知之中，其法同样随着感知的事物而变化，在这之间存在着一个不可琢磨的东西，那就是自我。
这其中的区别要是细分起来，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岳凡不愿多费口舌，于是打发云飞扬去练习符文，这才是他眼下最紧要的。
以岳凡的估计，自己言传身教，加上他的日夜苦练，也至少得半年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