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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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轰隆隆……
半夜，就在众人安静入眠之时，厚厚的乌云悄无声息的遮挡星月。骤然间，一道闪电照亮天地，斗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这场大雨淋湿了众人，在这大雨中，可以听到森林里传来阵阵兽吼；远处的湖面上，迷蒙的烟雾中，一道漆黑的身影不时跃出，在电闪雷鸣之下照露出碧绿的身躯。
瓢泼大雨让众人无心睡眠，湖面暴涨的水位更是让众人不得不退入森林。直到第二天清晨，阳光撕裂厚厚的乌云，一个清晰的世界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四周是高大笔直的松木，目光穿过林间，可以看到不远处碧波荡漾的湖面，不时有小动物在林间穿梭，被众人惊走。
岳凡几人捡了些柴火回来，点燃后众人围坐，烤干身上的衣物。
百里风在四周警戒的时候打了些猎物回来，众人烤了吃掉，也算平息了腹内似火烧的窘境。
“咳咳……褐……褐……”
“怎么样？好些了吗？”余少明躺在木架上，岳凡轻揉着他的窍穴，问道。
“好……好多了。”余少明闭上双眼，嘴里喘息道。
轻轻放下他的手臂，岳凡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赵石，接着目光深入远处森林的幽森处，说道：“看来咱们要快点儿找到药材，不然他们的伤势在这种天气下，恐怕会更差。”
“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说着，赵石拍拍手，起身四顾。
“现在！”
……
热闹的森林之中洒落点点光斑，高大的铁木撑起林内广阔的空间。岳、赵二人穿行期间，时而伏身观察，采摘药材；时而藏身隐匿，避开异兽；时而攀附树上，眺望远处。
“那里应该就是这谷内的边界。”岳凡跳下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这谷内似乎极大，居然能孕育妖兽，可见此地奇异。”赵石点头道。
“我药材已经采的差不多，咱们去看看边界就回。”岳凡背着自己编制的药篓，说道。
枝丫赵石眺望远方，随后说道：“好。”
两人说着，快步向前走去，不过并不敢跑的太快，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妙。
没走多久，大片的阴影笼罩了林内，林木变的不再高大，渐渐的大片的灌木阻扰两人步伐。
四下寻找，最后发现一条野兽踩踏的小径，穿过灌木，走过一片只有苔藓的荒芜之地，二人来到崖下。
没入云雾的高崖微微前倾，透过云雾，唯一可以看到高天之上有一座高峰耸立。
在这周围的群山之中，能有如此高耸的，恐怕也只有丹宁峰了！
岳凡心里想着，伸手摸了摸崖壁，入手的冰凉让人心神一震。
不对！
“砰……”
心里想着，岳凡重重的一拳击在崖壁，只见层层苔藓被砸的糜烂，贴在露出来的黄色壁面上，那浅浅的拳痕中。
“居然是金属，难道……”不远处的赵石手指拂过壁面，抬头望向高高的崖壁，目光延伸到云雾之中，隐约可见的崖顶。
“这要如何上去？”岳凡模了模脑袋，看着这高达百丈的悬崖，它们将这里围成一圈，入目所见的都是平整的崖面。
“这谷内恐怕是个天然的铁矿，否则也也不会形成一大片的铁木林，咱们想要离开这里，还要等大伙儿伤养好再想办法。”赵石说道。
“也对，我就不相信这崖壁会是铁矿不成？”岳凡点头，紧住背上的药篓，“咱们先回去，到时候再探查也不迟。”
现在也不是仔细探查的时候，二人只是来边界看看，在发现这里的特殊的情况后，便不再停留，转身向来路走去。
此时午时已过，头顶的太阳渐渐消失在崖壁之后，两人趁着天光，穿过铁木林，营地出现在眼前。
赵石正欲前走，忽然左手一摆，二人俯身观察。
不远处的营地静悄悄的，地上已经被清出一片空地，周围搭起简陋木屋，众人空地围坐，不知在干什么。
片刻后观察后，二人对视一眼，岳凡起身走向营地。
“你们在干嘛？”岳凡走入营地，见众人都坐在营地中央，二人回来也不打招呼。
“不对劲。”赵石忽然紧张起来，左右四顾。
“有情况。”走过才见众人躯体僵直，神色惊恐，岳凡停下脚步。
“两个小东西倒是警惕，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老猿的领地，不打声招呼怎么行？”粗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唬的岳凡汗毛倒坚。
他回头望去，发现背后不知何时立了双粗壮的毛柱，往上看去，白色的身影向下投来大片的阴影，此时正低着头打量二人。
“我们是因为意外而堕落此处，误入此地，前辈能否等咱们伤养好了再走？”岳凡壮起胆子，问道。
“哦，这个不急。”白猿低下头，盯着眼前两个小人儿，龇牙笑了笑，“你们既然来到我的领地，那就是我的猎物，还不收拾东西跟我走。”
说着，白猿右手往营地一指。
一阵尖啸传过，众人侧头看去，只见营地被一阵无形之力分开，沿途的木材被一分为二，甚至就连地上也被切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怕是有三丈长了吧！
岳凡看的是眉头直跳，自己这些人想要跑，恐怕是逃不过这一指！就是先跑个两丈也不行。
“好的，前辈你家在那儿，我们这就走。”岳凡愣了愣，接着大声说道。
“对对，还愣着干嘛，快起来，别让猿前辈久等。”赵石打了个激灵，紧接着转身说道。
“不用你们催，还不是你们让猿前辈等那么久。”百里风赶紧站起来，招呼众人背起伤员，同时大声说道。
见众人这么自觉，白猿转身向铁木林深入走去，不再理会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最终来到一片铁木林。
铁木林中铁木木质坚硬，笔直粗壮，相隔极远。虽说白猿高达三丈，体形庞大，不过在这林中仍可通行。
以他的力气，推开铁木并不困难，然而白猿走的小心翼翼，显然并不想破坏铁木。
一直到铁木渐渐的变的粗壮，树与树之间也变的宽阔，一棵六人合抱的巨树出来在众人面前。
那铁木的根部盘根错节，起伏在十丈左右的广场上，岳凡的目光沿着黝黑的树干往上，看向树冠那干枯的树枝和稀少的针形树叶。
稀薄的树冠中，笔直的树尖直插天空，在那离地五十丈的地方，它是唯一的风景。
“这株铁木能长成这样，恐怕有几百年的历史！”赵石指着广场方向，开口道。
这铁木生长不易，能长的这么大，早已非同一般。而且看这周围的铁木，恐怕也是有意为之，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众人站在广场外，这里的铁木也有三人合抱粗细，皆是错落有致的将广场围起，而越往外铁木越是纤细。
“过来，先把东西放下。”站在铁木下的白猿指着广场的边缘，说道。
放下背着的伤员，众人没有耽搁，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着白猿发话。
“你们这些小东西既然来到了我老猿的地盘，那就老老实实，到时候把事办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白猿坐在地点，对着面前的人群说道。
“不知前辈说的是什么事？”赵石问道。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白猿狰狞一笑，回头喊道。
“青子，快出来。”
“嘶……，来了，你个老东西，急什么急。”说着，一个绿色的身影从大树根部钻出，露出高于常人的蛇头。
巨大的蛇身蜿蜒着来到众人面前，细长的双眼来回打量，吐了吐蛇信，道：“有三个还不错，希望能撑的住，你到时候可要照顾好，别再死了。”
“砰……这我当然，还用你说？”白猿一巴掌拍在蛇头上，指了指人群，“你，还有你，你们三出来。”
“嗯，这两个应该有开窍境的修为，倒是这小子，通脉境就能有这副好身板也是稀罕，要不是没上没带火腥味儿，我都以为他是北边那群玩火的疯子。”巨蛇的头部凑近岳凡，在不足一迟的距离处，蛇信伸缩。
“前辈，小子可不玩儿火，玩火可是会尿床的。”岳凡勉强笑着，感觉着迎面扑来的冰冷气息，努力控制着来自本能的颤抖。
以自己现在身高，眼前仅蛇头就有自己高了，怎么跑？
“尿床？哈哈，我倒是听说那边某人十五岁还尿床，莫不是玩火玩多了？”白猿大笑道。
“我叫青雷，他叫白猿，说不定咱们以后还得多配合，你小子也不用客气。”巨蛇语气温和的说着，没有理会白猿对某人的嘲讽。
“这是铁子，到时候去下面还需他的配合。”白猿收敛笑声，指了指背后那巨大的铁木，说道。
“额……”岳凡看着眼前这棵巨大的铁木，对于这株植物是否具有意识心存疑惑，不过他还是说道：“铁前辈好。”
说着，白猿背靠着的巨树似乎晃动了一下，只听到树枝相击发出密集的金石之声。
“行了，你们叁跟我来。”青雷摇晃着脑袋，接着扭转身子，示意三人走向巨木的根部。
三人对视了一眼，岳凡看到百里风、赵石眼里的无奈——如今众人皆是砧板上的鱼肉，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渐渐的靠近根部，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出现在三人面前。洞穴往下，可以看到那些裸露的树根，它们密集的充斥在地下，占满地下空间，看不着顶点儿泥土的痕迹。
七拐八拐的走着，在这黑暗的地下，青雷狭长的双眼好似一对碧玉，即使黑暗也无法隐藏。
黑暗之中，无可视物，借着青雷双眼的绿光，岳凡也只能看到密集的根部纠缠在一起，在黑暗中影影绰绰。
好在这通道旋转向下，被树根有意识的撑开一条通道，且极为宽阔，至少青雷的身躯在这其中并不显得束缚。
渐渐的空气变的闷热，脚下的路也变的湿滑，四周的环境不再那么黑暗，借着微光，可以看到变的稀少的粗壮树根在岩层之中穿插。
岳凡定睛看去，只看到岩层表面凹凸不平，在粗糙的岩层表面，有微小的晶体散发着微弱到极点的光芒。
好在这种晶体不多也不少，总算给这黑暗的通道内带来了点点光明，让岳凡等人心里那根弦放松了不少。
“下面的路程你们可要注意了，你们还是运功全身，这样或许能轻松点儿。”就在岳凡放松了心神的时候，青雷突然说道。
“前辈，这下面难道有什么妖兽？”百里风问道。
“那倒不是，这下面可没什么东西，就连这通道也是我自己开辟的。”青雷摇晃脑袋，接着反问道：“都到了这儿，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莫非这光有问题？”想了想，岳凡说道。
“不错，这光接触久了，会使人肌体溃烂。只有开窍境武人，真气能够温养肉身，可以稍稍抵挡，不过接触久了，还是有可能溃烂而亡。”青雷说道。
“难道——这就是死光？”赵石大声说道，脸色霎时间变的异常难看。
“哦，是有这种说法。”青雷侧头看了赵石一点，“你居然能知道死光？”
“晚辈也是偶然听说，只是没想到能有见到的一天。”赵石面色僵硬的解释一句，“这死光顾名思义，就是能致人于死地的光。它通常出现于天外陨石、强者争斗、或是地心深入，如毒药一般，能使人慢性死忙，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它就是一种元气，这天地间元气各类多的是。同是天地元气，只是这里的元气狂暴异常，你们肉身太弱，受不得它的侵蚀，不知情的人看到就将其称为死光。”
“晚辈只是通脉境，前辈为何也让我也进来？”岳凡只感到心乱如麻，到了这里，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左右也是一个死字，于是直接问道。
“我看你小子身板结实，能抗的住，你这个通脉境，但非常圆满，在肉身上可不比他们弱。”青雷赞道。
这话一说出来，岳凡就知道自己的底子已经被人看的明明白白。虽然开窍境确实是比自己强，可那是强的是修行武技的那一部分，而弱的那一部分，武技锻炼极少的地方，单从肉身强度上来说可不一定比自己强。
自己修习“斗转星移”，全身上下练的通透。它并不强调锻炼某一部位，而是随着内气的自然运转而身强体壮。可以说“斗转星移”并不是什么武技，它的作用就是加强这种自然运转的过程。
按照自己的理解，人体自出生以来，就在运行一套武技，这套武技不同于后天创造的武技，或许在杀伤力上比不了，但是它也没有后天所创造武技的诸多弱点，或者说——它没有短板。
就是不知道自己随身带的石板有没有入他们的眼，也有可能是现在自己或许还有用，暂时放在这儿也说不定。
一时间岳凡心里是百转千回，竟有些愣在那儿。
“怎么，这就怕了？还不快走。”青雷的声音回荡在这通道内，三人猛然惊醒，意识到眼前这位才是最可怕的。
或许这死光能要人命，可是眼前的青雷更会要人命，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中万般无奈，三人继续向前，只是每个人垂头丧气，神情沮丧。
向下走着，通道内的光渐渐明亮，岳凡也放下沮丧的情绪。他精神变的高度集中，体内真气运转，顺应每一条经脉，感应着体内可能出现的病变。
“幻灭星图”与体内重合，虽然还有一部分模糊的地方，但也足以让他对体内的大部分区域了若指掌。
渐渐的，他似乎感应到体内有些地方似乎被针扎一般，若非他全神贯注，也感应不到来来自体表细微经脉之中的微痛。
这种刺痛源源不竭，不过他真气随着丹田循环不息，真气无时无刻不在经脉运转，往往刺痛稍一出来，便被真气给磨灭。
还好，死光虽能扭曲肉身，但紧接着这股异力便被流转不息的真气消灭，不然肉身的扭曲会直接影响窍穴经脉的构建，甚至会动摇行功的根基。
将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体内，岳凡跟着他们向下走着，直到通道变地窟，四周充斥着要人命的微微光亮，将地窟内的一切照的分明。
巨大的地窟清晰的出来在众人眼前，引的岳凡心神大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