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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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晴在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有点懵，家里人对她的态度有个180度的大转弯。
她记得，她舅舅昨晚回家之前还狠狠地夸了她，说她有眼光。她心里想，眼光，她不是一直都有么，没有的是他们。
国庆节的时候就告诉他们，说她发现有好看的衣服，个个都置之不理的，她妈还恐吓她，要买衣服就扣零花钱，她心里可是记了本小账呢。
她姐更甚，平时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今天早上给了她30块零花钱。
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不行，她得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好好消化消化。
一大早，李晴晴就风风火火地来到学校，找到白馨，并把她舅舅原话带给了她。她舅也没让她多说，就让她问问白馨，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约着一起见见。
白馨倒是很意外，她上辈子就知道她姐李思思是做服装设计的，但压根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知道，她就把那几件裙子打包送给她好了。
有道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白馨一直在等这位内行人。如今这人正在向她招手，让她兴奋不已。
离周末还有两天时间，她得好好思考跟他们怎么交流，要注意些什么。
至于穿着嘛，就穿小西装加九分裤好了，这样显干练，不让人小瞧了她。
李晴晴这边给家里人回了电话，她妈的意思，让她带着白馨一起来家里坐坐。白馨无所谓了，去家里也可以。
周五晚上，白馨想了想，除了她身上穿的，把白妈做的其他几件衣服都带上，虽然都穿过，但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服装不像别的，得让别人很直观地看到才行。
另外，晚上特意去买些水果，不能空手上门。
周六早上，两人吃完早饭就一起出门，坐公交时，李晴晴大概介绍了一下她家里情况。
她爸爸在财政局上班，她妈在税务局上班，上面有一个姐姐，叫李思思，学的是服装设计，在她舅舅服装厂上班。
白馨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你爸妈都在财税系统上班，怎么会同意你姐去学服装设计呢？”
“你也觉得匪夷所思吧，那时候家里所有人轮番给我姐洗脑，包括我舅舅。她就坚定要学服装设计，我爸妈文的武的齐上阵，都没给拧过来。”
“你姐姐很厉害啊，换作我，不一定能扛得住那么多人的轮番轰炸。人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姐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
说着说着，公交车就到站了。下来往前走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一处小区。
白馨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小区里就竖着栋楼房，房子挺新的，每栋楼5层，绿化很少。
很快就来到李晴晴家，她家住2楼。
开门是她妈妈，“李阿姨好！”白馨赶紧开口叫人。
“这是白馨吧，这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吧。”白馨听完莞尔一笑。
李思思听到她妈说话，也就从房间里快步出来了。看到白馨，她惊住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标准的鹅蛋脸，五官非常精致，尤其是那灵动的大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聪慧的姑娘。再看那皮肤，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李爸看见人来了，也赶紧站起来。“李叔叔好！”白馨趁那两位愣神，赶紧出口喊人。
李妈和李思思很快就恢复自然了，白馨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
“思思，你舅舅说他什么时候来呢？”李妈语音刚落，这敲门声就响了。
李晴晴把门打开，“舅舅来了。”
“来来来，都赶紧坐下来。”李妈招呼道，“白馨你坐沙发上，在这自然点，不用拘束。”
“好的，谢谢李姨。”白馨乖巧地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舅舅，这是我的同学，白馨，上次那衣服就是她妈妈做的。”
“白馨，这是我舅舅，李强。”
“李舅舅好！”
“白馨，你也好！”李舅舅看见白馨，也是明显一副惊艳的表情。
接下来，白馨就直接开门见山地，把白妈做的裙子和马甲，都悉数拿出来给他们看。
李舅舅边看，心里就边懊悔，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看白馨身上穿的粉色小西装，和黑色九分裤，款式新颖不说了，搭配的也非常好。
李舅舅上次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思考，怎么把这设计和他的服装厂融合起来？
目前公司大概有100多人左右，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给给别人做代加工，收取加工费，利润不高；
另一部分人做的是自有品牌的衣服，虽然利润高，但销量一直上不去。他也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找到突破口。
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的服装设计，就能带动他衣服的销量。
其实之前他想到过，但好的设计师挺难找的，要不，就嫌他庙小，给本人带来不了名利；要不就是他嫌别人本事不够硬。
思及此，李舅舅的态度非常诚恳。
“白馨，你带来的衣服，我全看了，我本人也是非常喜爱，甚至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你。”
“今天把你请到这来，就是想怎样能把两家的优势整合起来，争取效益最大化。我们公司目前就两块业务，一块是给别人做加工业务，收取加工费；一块是自有品牌，他们厂自行设计生产再销售出去。”
“李舅舅，我有几个问题，还想再深入地了解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空间。”李舅舅点头示意白馨往下说。
“你们是男装、女装和童装都做，还是偏向于其中一个款？还有就是服务于哪个年龄段？”
“现在只服务于女装市场，年轻女性。”
“那我知道了，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没关系的。”
“嗯，好的，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想你家把设计图卖给我们厂，我们厂一次性买断行不行？价钱你们开，如果合适的话，我们一个设计图，结算一次。”
“李舅舅，我今天来呢，也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从李晴晴这得知，你是开服装厂的，我想在生产和销售方面你这边肯定有优势。”白馨不急不慢，侃侃而谈。
“但我们家的优势，就是年轻女款服装的设计非常前沿，这是目前你这边急缺的。但我们家的缺点就是手工制作，一是可能不如机器做出来精细、好看，二是不能批量地做出来，规模上不去，收益也就上不来。”
“李舅舅，我不说，你也知道。一个好的设计，这件衣服就成功销售出去一半。不瞒你说，如果我妈妈再年经个5岁，我可能会考虑收购加工厂或买厂招人，把设计和生产联合到一块，实现收益最大化的。”
“所以，从我们家的角度来说，不倾向于一次性买断的方式；但并不是说我们家要干涉你的生产和销售。而是我们希望按照实际销售净额的百分比来收取设计费，你看怎么样？”
“换句话说，也就是李舅舅你挣钱了，我们跟着挣钱；如果你没挣到什么钱，那我们家同样也没挣到，我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大家都乐了。
李爸和李妈在日常工作，打交道的人也见多了，但真没见过这样气势过人的小丫头，完全不怯场，你都不敢相信，这些是一个16岁小丫头说出来的话。
李舅舅想过价钱不好谈，可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是这样出牌的。
李舅舅脑子飞快地转动，随即又豁然开朗。这样也好，免得到时看到款式销售好，下一张图又开始坐地起价的。要是两人捆绑在一起，有了销售额的刺激，说不准更有积极性。
“这种方式的话，我能接受，就是关于按多少百分比，我需要考虑一下。你们家既然有这想法，那百分比定在多少呢？”
“15%，这是我爸妈综合考虑的。”白馨特意多报了一些，给他还价的空间。
“这些设计是你家独享，我妈的店铺也不会用这个设计图。这个过程中，若有制作上的问题，我妈妈可以无偿提供指导。”
白馨说完这些，心里也有点担心，她妈妈的设计图不知道画得怎么样？
担心归担心，该谈的还得继续往下谈。
李思思陪坐到现在，看见白馨和舅舅之间针锋相对，说起问题来，不管是对自已家还是她舅舅家，都是一针见血，丝毫不留余地。她今天算是开眼了。
她们厂子的员工，跟舅舅讲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她自己有时候跟他沟通事情，心里都有点发憷。
既然双方已经达到初步意向，接着往下聊得就比较随意了。
李舅舅出于好奇，“白馨，你妈妈的灵感是怎么得来的呢？方便说，你就回答，不好说，也没关系。”
这个，这个，要不要说呢，然后怎么说呢，白馨比较纠结，脑子里迅速总结词语。
不说的话，双方交手一次，人家就能看出来。
这也不得不佩服李舅舅，看来姜是老的辣，这句话不假。
“她经常买一些时装杂志看，我也挺喜欢看的，从小就喜欢。”
“慢慢上了初中之后，她有什么好看的款式，分享给我，我也把我的一些见解告诉她。”
“打个比方说，就拿我身上穿的这款小西装来说。我妈在杂志上看到后，递给我说想做这款。我觉得这个款式有点土，但你要让我画出来吧，我肯定不会。”
“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比如腰部能不能收点，若是杂志那样，穿起来不显腰身不说，反而显胖；还有这个口袋，一般人穿西服，不会把口袋弄得鼓鼓囊囊的，能不能不要或者说做个假口袋等等诸如此类的。”
李舅舅听出点门道，看来这些新颖的设计，是来自于眼前的这位姑娘了。